午膳過后,有些節目,眾人便都陪著皇上觀看。但這些節目都與以往無二,皇上有些厭倦的說:“難道就沒有好一點的節目嗎?每年都是這些,怪無聊的。”他看著下面那些正襟危坐的皇子公主們,越發覺得無趣,便傳旨說不舒服,提早回去了,眾人見皇帝一走,也就紛紛離席。
皇后走到夕菡身邊,笑著問:“不知夕菡最近身體如何?”
夕菡笑著回答:“托娘娘洪福,臣妾的身體已無大礙,想必再養個一段時間,就會完全好了吧。”
“那就好。”皇后笑著,慢慢走開了。
浩清王攜著夕菡來到賢妃宮中,仁霞公主也在此,不一會兒惠妃也帶著兩位公主來了。正閑話著,大公主也帶著心若來了。
“我沒地方去,怪冷清的,只能來叨擾賢妃娘娘了。”大公主訕笑著說,毫無往日的驕傲之氣,想是父皇不寵愛,而在夫家并不受尊重所致吧。
“哪里的話,仁安來了就好,我正要讓你妹妹去請你呢。”賢妃笑著說。
心若見夕菡也在,就過來和她一處玩,六公主七公主該叫夕菡一聲姨的,但因大家都年紀相仿,也就不拘禮了。惠妃見狀,便說:“菡兒,你帶她們去玩吧,在這里聽我們說話怪無聊的,仔細別磕著碰著了。”
夕菡應了,便和三個小姑娘一起玩去了。
賢妃立刻屏退所有宮人,說起皇后的行徑,原來內閣中多了一位姓李的宰相,此人專與葉相為敵,想必是慕容玨安排進內閣的,皇上已不大管這些,只安心侍弄那些丹藥,說是等著有朝一日能飛升成仙了。凡事進言勸諫者,都被皇上訓斥,說不讓他益壽延年,有些言官被革職,有些被廷杖,有些便不敢再開口。如此下去,只怕要天下大亂了。真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啊!
大公主說道:“趁著如今父皇尚在人世,早早的將太子之位定了吧?憑著葉相在朝中的威望,擁立老六,不是件難事。”
惠妃也點頭說:“不錯,雖然我父親被罷職,但是朝中仍有故交,若是聯名上奏,浩清王的勝算也不小。”
賢妃沉思了一會兒,看著浩清王。浩清王說:“有四哥在跟前,我又何必多事?只要太子之位不落在十二弟手上,我倒是誠心希望由四哥來當這個太子。”
仁霞終于忍不住說:“即使權王戰功顯赫,但是后宮之中無人能幫襯一二,雖說父王疼愛權王,但是……”
“你們不必再說了,也千萬不要提由我來當太子之事,如今父王的身體還算穩健,此時提太子一事,不是和父王過不去了嗎?”浩清王一揮手,決定不再談論此事。
眾人也都不好開口,仁安原本想輔助浩清王登上皇位,將來也可依附,但是浩清王竟然沒有這個意思,這實在另她始料不及。但是,也許浩清王只是表面不愿意,說不定心中已經有所打算了,只是時機未到。不管將來誰做皇帝,只要不是那個黃口小兒,管他權王還是浩清王,自己已經打點好一切,不用再勞心費力了。
此時,已經有人偷偷的向皇后密保,說仁安公主等在賢妃住處密談。皇后冷冷一笑,她們?她們能議論出什么?難道是立儲一事?現在才想起來未免太晚了,如果在皇上迷戀丹藥之前進言,恐怕還有些效果,如今……誰提立太子的事,不就是說皇上將不久于人世嗎?這不是找死么!
晚上,夕菡睡在浩清王身邊,浩清王抱著她,久久難眠。“你在想什么?”夕菡輕輕的問。
“在想……咱們過了初三就回去吧?”
“這么早?對了,初三是你生日對嗎?我今天才聽心若說的,大公主送了你好大一份禮物呢。”
“是嗎?你準備送我什么禮物呢?”浩清王調侃道。
“不知道,我今天才知道后天是你的生日呢,怎么來得及準備?干脆就不送了,明年再說吧。”
“你倒是理直氣壯的很。”浩清王輕笑著。
“呵呵……為什么這么早回去啊?你不想多陪陪你的母妃嗎?”
“想,但是……我不愿意呆在皇宮里,皇宮,是最骯臟的地方。”
夕菡爬到浩清王身上,手肘支著腦袋,輕聲問:“你們今天是在商量立儲的事兒嗎?”
“你怎么知道?你大姐告訴你的?”
“我大姐怎么會告訴我?她唯恐我避之不及呢!我猜的,猜對了吧?”
“猜對了,母妃和大公主,當然還有你姐姐,想要擁立我,在這個節骨眼兒上……”
“你沒那么笨吧?肯定是給否了,棒打出頭鳥,我相信你寧愿再等一段時間。”
“你到是了解我。”浩清王苦笑道。
“不是了解你,只是了解一個野心家。”夕菡又爬下來,“想必最后的太子之位是權王的吧?唉,幸好皇后不能生孩子,否則……”
“你怎么知道她就不能生孩子呢?”浩清王的心又開始痛了,“她原來懷孕四個月,卻讓人下了猛藥,生生的打下一個男嬰來。”
“難怪……她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夕菡竟然開始同情起慕容玨了,“皇宮真是可怕呀!”
浩清王的呼吸開始平順下來,夜已經很深了、
“殺死皇后孩子的人,是前皇后吧?”夕菡又問,但是沒有回答。浩清王已經睡著了,一定是前皇后,真是多此一舉呀!那時慕容玨只是貴妃,再怎么樣也威脅不到皇后的地位,除非皇后做錯了事。原來表面端恭持肅的女人,背后也是如此的愚蠢和惡毒。
第二天,果然有人上了密折給皇上,但是皇上哪有心思管這些,這份折子自然就落到了皇后的手上。的確是催促皇上立儲一事,但是擁立的對象竟然不是浩清王,而是權王!
依目前的形勢看,權王的確是阻撓十二皇子登上帝位最危險的人物,因為眾所周之,誰擁有軍隊,誰的權利就夠大,就因為權王率領著兩方軍隊,所以才被封了個“權”字。難道,皇上當初就有意將皇位傳給權王嗎?慕容玨探過皇上口風,他根本就無意于十二皇子,只是將目光鎖定在權王和浩清王身上,但是似乎更信任權王。不,即使是曾經心愛的人,也不鞥抵擋通往權利最高處的道路!但是……這也許是個全套!
慕容玨見到了浩清王,就在他們小時候常玩耍的秋千旁,皇后將折子遞給他:“你做的好事!”
浩清王看了看折子,皺眉道:“我不知道這件事。”
“昨天你母妃沒有和你商議立儲的事嗎?你們果然聰明,想利用我來對付權王,又或者,利用權王來對付我?”慕容玨冷笑著說。
“不管你信不信,此事我并不知曉。”浩清王看著那架秋千。
慕容玨順著那架秋千看過去,眼神變的溫柔起來:“你還記得?那架秋千……小時候我每次下學之后就來玩,可是公主們也喜歡,她們把我趕下來,是你……”
“我從未忘記,一切的一切。”
“希望你能念在以往的情分,不要和我做對。”慕容玨扔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浩清王靜靜的看著皇后的背影,是的,他沒有忘記,過去的一切,還像發生在昨天。一起上學,一起下學,下了學慕容玨就要來玩秋千,公主們將她趕下來,她一個人哭泣。自己去安慰她,重新再做一個秋千,她破涕為笑,新的秋千還是被公主們搶了,她又哭……
以往的情分,呵呵,一句以往的情分,就要磨滅我這么多年的雄心壯志嗎?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