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歡好好地被護在懷里，毫發無損。
而護著她的是絕不可能出現在這里的……夜尊。
她顫抖地抬手，環住了他寬厚的背，摸到了一陣溫熱的液體。
血腥味彌漫開來，讓她有了一陣慌亂。
黎歡抬眸，顫聲，“夜尊，你怎么會在這里？”
她想問的是他有沒有事，但是她害怕。
她不敢問。
“當然是……想見你。”夜尊嘶啞得不行的聲音，有些疲累的感覺。
黎歡收回了自己的一只手，看到了手心的一大片血，腦子昏昏然，聽到自己低聲說，“你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嗎夜尊，每次都替我擋去危險？”
這次不是那九尾妖狐，而是強大到毀天滅地的男人，白檀。
他的冰柱什么破壞力，跟在他身邊修煉的黎歡最清楚不過，他已經天人合一，這一次也用盡了十成魂力，不論是她或者是夜尊，如果中招……必死無疑。
夜尊輕笑，霸氣扶著她長發，“本王雖然不是無所不能，但至少能保護你，你絕不會死在我之前。”
這句話，好像誰也說過。
黎歡眼睛一下子猩紅了，抱緊了他，“別死，夜尊，繼續保護我行不行？”
“嗯，我……盡力。”夜尊其實在替她擋身的時候就知道了，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他都敵不過的白檀。
所以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再活下去了。
“你還要娶我為妻，夜尊。”黎歡握緊了他的衣角。
“嗯，我還沒娶你為妻，怎么能死。”夜尊應的聲音越來越低。
黎歡感覺到他身體的無力，連忙扶住了他，“夜尊！”
這時她才看到那冰柱刺穿了他的心臟，夜尊用盡全部魂力將那冰柱融化在了他的體內，只為不傷到她一根頭發。
夜尊最終支撐不住怦然倒地，血不停地從他嘴里流出來，眼睛仿佛在看著她，沒有移開片刻。
黎歡連忙蹲下身抱起他，“對不起，對不起摔疼你了夜尊，對不起……”
“別哭。”夜尊吃力地抬起手臂，替她抹去了眼睫下的淚珠，“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以后再也不能護著你了，蘇嬈，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覺得我該愛上你，仿佛前世我們認識了很久一樣。我這輩子唯一的遺憾……是沒能和你結發成夫妻……”
黎歡顫著手，將自己的一縷發絲纏在了他的墨發上，“你沒有遺憾，夜尊，看，我們結發了。”
夜尊凝著那交結在一起的頭發，費力地揚起唇，笑了。
是啊，他沒有遺憾了。
但愿，來世還能再見，但愿他還是能在第一眼就能愛上她，因為他……不想讓她太費力地付出感情，她只需要被愛被保護就夠了。
黎歡還沒來得及握住他的大手，已經從她手中滑落，她慌亂地去抓他的手，貼在自己冰冷的臉頰上，但是卻只感覺到他一動不動的僵硬，就連那手也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麻木空洞地抬眸，只見——
夜尊望著她的眸光，逐漸黯淡無光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