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南門樹郊。
七點多的天,已經晚的烏黑一片。
今夜的月色很淡,幾乎沒有亮光。
東陵南門這邊,又是郊區。
只有一站孤零零的路燈,掛在路邊,照不清周圍的景色。
不遠處。
兩個身影在地上拉出欣長的影子。
一個是雙手環胸的和服少女;
一個是身如玉樹的挺拔少年。
葉悱的胸前,依舊抱著她那把長刀。
刀身上,是栩栩如生的圖騰暗紋,凜凜生風。
天色黑漆漆地壓過來。
一如那人的氣場,陰冷地像個地獄冤魂。
葉悱率先開的口,一雙白色眼球,一瞬不瞬地盯著五米開外的少年。
“前任神槍手的兒子,膽子倒是不小。”
夜晚的風刮過,卷起和服窸窣作響。
江辭對面前這個人……沒什么概念。
也不知道她是誰。
可是,看她那一身裝扮,以及她胸前的長刀,包括她的眼神。
他推斷,這個人,百分之八九十,是來自道上的人,還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都知道他的身份了,還特意找上門來。
明顯是抱著決心來的。
江少爺也不是被嚇大的。
盡管,母親把他保護的挺好,并不怎么讓他接觸道上的事情。
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弱雞。
江辭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半點害怕的眼神都不曾有,明明是個不足十九歲的少年,偏生給人一股隱約的主宰氣場。
這種氣場,一般人裝不出來。
也不是能裝出來的。
葉悱在溫酒嶼的身上,就見過類似這樣的號令者的影子。
“找我有事?”江辭微仰著下巴,并不退怯,相反的,他甚至都沒把葉悱放在眼里。
連名字和來歷都懶得問了。
魅的兒子,還是有點膽量的。
葉悱心道。
握著長刀的手,微微一緊,語氣冷的像地獄殺戮,一字一頓地說:“來、殺、你。”
江辭一怔,旋即輕輕地笑了聲。
他本就生的好看,墨色之下,輕笑聲更是低沉的致命。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使用美男計。
“殺我?”江辭緩緩道來,“我活了十九年,道上要拿我命的人,不在少數,開頭便這么篤定的,你倒是第一個。”
“我現在就站在這里,你長刀出鞘一毫,我若躲一分,我自刎當前。”
他說著,很是慵懶地攤了手臂。
葉悱冷冷地睇了他一眼,他這幅風輕云淡的樣子,怎么完全好像勝券在握?
莫非有埋伏?
葉悱雖然喜歡殺人,但是她理智殺人。
盲目的,沒腦子的殺人,她從來不做。
這個十九歲的奶娃娃,竟然半點要妥協求饒的意思都沒有?
難不成……
她哪里知道。
江辭完全是孤身一人來的。
他唱空城計呢!
玩心理戰術,誰不會?
真正完全對他不放在眼里的人,何必廢話這么多?
要殺他,早殺了。
這個和服公主切,一定有所顧忌!
雖然他目前還不知道她的顧忌是什么……
但是,他可以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這個人,要殺他,絕對沒有那么肯定!
他要做的是,無非就是在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握緊在手里以后,怎么樣把她的長刀,奪過來。
據他推測,和服公主切,和這把長刀……似乎有著非同尋常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