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踏過千萬年的時空,穿梭而來一樣。
夢境顯得好不真實。
林缺甚至以為,是自己太想媽媽了。
以至于,出現了幻覺。
可是幻覺又來的如此真實又強烈。
以至于,他僵硬著抬起頭,看見站在樓梯口,那個含笑看著他的女人以后——
心臟,有一秒鐘的停滯。
砰的一聲,原本小心翼翼端著的蛋糕,直接砸在了地上。
出了悶響。
緊跟著,他的小心臟就開始瘋狂地,好似要跳出嗓子眼一樣,劇烈的搏擊和跳動。
廚房里正在忙活的江辭聽到聲音。
驚的連忙跑了出來,“林缺你怎么了是不是摔……”
消音,卡聲。
剩下的話,完全停滯了。
父子兩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后。
江辭的身上,還穿著圍裙,手里還拿著一把菜刀。
兩雙眼睛,在盯著樓梯口那個穿著淡色長裙的女人的時候。
睜的一樣大。
林漠的眼眶,從剛才站在那聽他們說話開始。
就一直是紅著的。
而此刻,打轉的淚水,好像被刺激到了,一瞬間,全部奔涌而出。
她又哭又笑,臉色還是很蒼白,扶著樓梯口的欄桿。
沖著傻站在那的兩人,開了口。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兩年。
幾百個日夜。
多少個小時。
江辭已經數不過來了。
他只知道,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床邊的人,他有沒有醒。
晚上睡覺前,床邊的人,有沒有和他說晚安。
這樣日復一日下來,他似乎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
每天和一具好像永遠也醒不來的木偶說早安,晚安。
得不到回復也沒關系。
他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會有回復的。
軼栩曾經問過他,你成日抱著一個冷冰冰的,不會說話的人睡覺,你不害怕嗎?
那時候,他就覺得,可能只有真的嘗試過了愛情。
才知道,何為一體。
他不害怕。
甚至,他覺得有種安心的幸福。
比起每天看不見林漠,他更希望,他可以擁她入懷。
兩年來。
最開始的時候,他也一直堅信,林漠會醒來的。
直到一天一天下去。
連千代阿姨都說,別等了。
她可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他也沒有放棄。
緊張消磨而去以后,剩下的,就是漫無邊際的等。
他等。
五年。
十年。
二十年。
他可以等一輩子。
林漠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死。
他不允許自己死了。
那樣子的話,林漠萬一哪天醒來了,就看不見他了。
她又會服毒。
抱著這樣破釜沉舟的決心。
江辭等了兩年。
終于——
他聽見了他心心念念了兩年的聲音,重新在耳邊環繞開來。
那么深切,卻又那么不真實。
手里的菜刀,直接以砸在了腳邊的地面上。
林漠一驚,連忙要下去。
可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一個踉蹌,整個人直接朝著樓梯上倒了下來。
兩道影子。
快如閃電。
后面的更快一些。
晃出一陣虛影,迅地扶住了她。
江辭死死地盯著面前被他扶著的人。
一瞬不瞬,生怕眨眼,他就在做夢。
直到——
唇上微涼的觸感貼了上來。
夾雜著少許咸淚的滋味,聲音破碎在雙唇之間,“我回來了,你沒做夢。”
“我回來了,江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