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肯定是一個好生意，不過如果只是我們自己做的話，要費不少功夫。”柳若依聽趙少東這樣說，得了，還是簡單解釋一下吧，要不這哥們肯定不死心的。
“不知道你對于電梯廣告有沒有概念？”柳若依反問道。
“電梯廣告？”趙少東楞了一下，這是一個好生意？他記得香江這邊好像有了，但是他不記得香江有人在這上面能賺多少錢啊。
“看來你知道，就是覺得這個買賣看不上眼，沒啥做頭是吧？”柳若依笑了，香江就這么大一個地方，什么生意模式都不如地產、金融和貿易來得立竿見影，同時也沒有多大容量，區區一個電梯中的小廣告，的確非常不起眼，香江全部電梯廣告做下來才多少錢啊。
趙少東雖然沒說，但是眼神中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這次他怎么都想不到在電梯廣告上還有什么玄虛可以說動李二公子。
這塊利益應該不會太大才是，趙少東簡單地回想了自己看過的電梯廣告，確信沒有錯過什么重要的信息，再次對自己的判斷進行了肯定。
“知道你們香江人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嗎？”柳若依看趙少東一臉茫然，問道。
“是什么？”趙少東還真想知道。
“大多數就盯著香江這么巴掌大一塊地方，然后眼睛就盯著賺快錢的路子，這么多年房地產、金融和貿易你們賺錢太容易了，一直玩都玩得不剩下什么了，放著這么好的口岸和人才優勢，看看香江有沒有起眼的科技企業發展起來？有沒有大的制造產業起來？”
“別給我說缺地啊，90年代整個珠三角都曾經是香江的后花園，多少優惠多少機會給了你們，居然除了搞點代工、搞點低附加值的玩具之類就好，歷史將證明，你們已經錯失了最好的黃金時代。”
柳若依難得吐槽幾句，今天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一些心里話說了出來，頓時感覺舒服多了。
不過，顯然趙少東是沒有怎么聽進去，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柳若依一看這樣，也就沒有再多說的興趣了，香江這一輩豪門是怎么發家的，她當然很清楚，沒有一個家族會在自己家根基上否定自己。
即便是號稱李超人的那位，其實發財的營生，不過也是這些傳統的東西，依靠先走一步的優勢，不斷復制自己在地產上的成功經驗，北上的時候堅決一些，步子邁得大一些，才取得了富可敵國的財富。
這條路他能夠走通，柳若依知道后世的發展雖然也有機會走通，但是這條路涉及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小打小鬧賺幾億，十來億當一個富豪問題不大，但是說要成為其中的巨頭，同李超人這種同臺競技，那她柳若依再先知先覺都沒有用的。
無他，各種政商資源都不如對手，先知先覺又如何？幾十億、幾百億的貸款，是一般人能夠撬動的嗎？
囤著地十來年不開發，拿著內地低息貸款坐等土地升值再收割的游戲，她柳若依能夠玩的轉嗎？
這才是柳若依獨辟蹊徑從娛樂圈下手的原因。畢竟正好這一世天生給了一副好牌，難得可以在娛樂圈靠自己的記憶就攪動風云，果然一舉成功，還遇到了倆個好幫手。
別的不說，單單憑著趙少東給她搞定的企鵝股份，放在房地產，這就得求爹爹告奶奶開發多少平方米才能賺出來啊！
“Annie，你給我說說看為什么這么不起眼的電梯廣告，你覺得會是一個好生意呢？坦白說我真看不出這里面有多大的商機，整個香江幾千部電梯，了不起一部一年一千元廣告費，算起來一年就是幾百萬的生意，這能夠算什么呢？”
趙少東不恥下問道。
不懂就別裝著內涵，得虛心請教才能長點見識，何況趙少東現在對于柳若依的一些想法確實感覺越來越跟不上形勢了。
“幾千部不算什么，幾萬部呢？幾十萬部呢？能夠覆蓋上億人口呢？”
柳若依不斷增加量級以后，趙少東忽然感覺到了什么。
剛剛柳若依其實已經提示過了，香江人說白了有些事還是以井底之蛙的姿態看世界。
內地的體量很多時候都是香江這個彈丸之地沒法想象的，覆蓋上億人口？那比起一個電視臺覆蓋的人口還要多多了，這里面的利益
趙少東腦子被柳若依這么一轟炸，突然發現或許電視臺都不如這個好玩了，電視臺可不就是靠覆蓋人口數量來收取廣告費的嗎？
所謂的收視率，其實就是告訴廣告商，你的廣告可能會有多少人看，如果是這樣，類似電梯這種封閉式空間，廣告效率比起電視廣告來說似乎更加有效一些。
而且趙少東很快反應過來，電梯這種廣告可是覆蓋的都是比較有錢，或者說是社會上購買力比較強的那部分人群啊！
“明白了！Annie，這個生意的確能夠做，而且我覺得我們自己做就好了！”趙少東有點興奮起來，這個領域在內地顯然還是空白，如果動手快一些，應該容易拿下領頭羊的地位。
這種高度分散的生意，趙少東倒是沒有想過自己可以獨吞這個市場。
“看來趙大少反應不慢嘛，不過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柳若依笑著對趙少東潑冷水說道，“這錢如果單單是我們一家，要賺到手是不容易的。”
“你想想在電梯刷幾面廣告這事多簡單，只要有人干了，后面很多人都會有樣學樣快速模仿，基本上很快就會淪為拼價格的紅海市場，所以我們一家做，會非常辛苦，牽涉很多精力和資金進去才能做成。”
“對于我們的主業來說，這事是非常不利的，很可能影響我們主業運營了。”
柳若依將后果簡單推演一下后，趙少東悚然一驚，仔細一想，這些還真不是柳若依聳人聽聞。
“何況，我們對于這類廣告業務根本就沒有任何基礎和人才儲備，做起來就更加事倍功半了。”
“但是李二公子不一樣，他手中的TMO公司正好在戶外廣告上已經做得風生水起，對他來說，這樣只不過是增加了一個新的做廣告的地方，一切都是輕車熟路，做起來自然就容易很多。”
“可是這個創意給他說了以后，他自己玩，獨占了這個生意，我們豈不是虧大了？”趙少東雖然對于柳若依的理由沒法反駁，但是還有點不甘。
“你放心，不會的，李二公子不會考慮獨吞的。”柳若依搖了搖頭道。
“前面我已經說過，這個生意門檻很低，但是這個說的是小規模的小打小鬧，你拿下一個小區幾部幾十部電梯自然不難，也花不了多少錢。”
“但是，這種小打小鬧如香江這邊電梯廣告一樣是賺不了什么錢的，體量太小根本不會有什么大廣告商感興趣不說，本身也沒多少收入空間，恐怕養幾個業務人員都養不起。”
“所以這個生意成功的關鍵就是快速拿下大量的電梯資源！只有手里握著幾萬甚至幾十萬部電梯廣告后，才能吸引到主流廣告商的廣告業務，而這是需要大量資金的。”
“TMO畢竟只是李二公子的公司，手頭的資金其實相當有限，如果要快速拿下這么多電梯資源，就算一部電梯給1000元定金，那也要消耗上億現金流進去。”
“何況這事不是沒有風險，以李二公子的秉性，他不拉我們進去，都不敢放開手腳大干一場。”
趙少東聽了柳若依這番分析，茅塞頓開，發覺自己在這件事上，對人性的把握還是遠遠不如柳若依，真是不知道這么年輕的一個女孩子，這些人性的洞察究竟是怎么樣學會的。
同柳若依呆得時間越長，很多時候，趙少東都會有一種智商被碾壓的感覺。
“明白了，所以這個事李二公子一定會非常感興趣的，然后你正好拿著這個同他合伙干來換取他退出ATV競爭的條件，一箭雙雕都不止，簡直是一舉三得啊，一方面解除競爭對手威脅，一方面化敵為友，另外一方面還利用他們的優勢轉成給自己賺錢的新渠道！Annie，你這如意算盤還真是可以啊。”
趙少東真是五體投地地服了。
殊不知但凡還有別的方法，柳若依還真不一定將這個生意拱手讓出去，這可是一個未來能夠做到千億級別的大生意，要說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奈何形勢逼人，現在對于柳若依來說，是快刀斬亂麻趕緊搞定ATV.
在她未來的版圖中，一個電視臺比起一個電梯廣告業務更加重要，一個真正能夠做到全媒體的機會，這次錯過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第二次介入的機會。
何況在未來介入的話，成本也絕不會想這樣，估值區區十來億港幣就可以拿到一個衛視臺。
正是由于這個事情很重要，而且又比較復雜，中間涉及的地方太多了，其他人沒法插手，柳若依才不得不全心投入在這個項目中。
見面會約在了李二公子附近的一個咖啡館。
“Annie小姐，我們又見面了。”等在包間中的李二公子看到柳若依和趙少東聯袂而來，含笑伸出手，輕輕同握一下就放開。“趙大少，我們就不需要握手了吧？”
李二公子放下手后，拍了拍趙少東的肩膀，“我們兄弟倆客氣啥，你要真太客氣倒是顯得生分了。”趙少東伸出拳頭錘了李二公子一把后大笑道。
三個人一起笑了，各自找座位坐下。
今天不是什么正式談判，說真的李二公子現在都還好奇柳若依究竟要找他談什么，問過趙少東，趙少東這邊笑而不語。
“企鵝股份的事情，Annie小姐眼光實在太精準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考慮轉手，我愿意出3倍的價格再買回來。”寒暄過后，李二公子主動提起話題道。
說起這事來，李二公子雖然心都在滴血，臉上卻掛滿笑容，真是不知道就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居然有勇氣當初貸款都要買下他手中的企鵝股份，事實證明，這個小姑娘是對的，而自己看走眼了。
“李先生說笑了，Annie只不過是膽子有些時候大一些，喜歡賭一下而已，偶爾賭中一把，不足掛齒。”
柳若依笑著回應道。三倍就想買回去？晚了！這個世界除非爆發柳若依前世未見的世界大戰，否則絕不可能放棄掉企鵝股份的。
這個股份可以養老十代人都有余啊。
真真切切是傳家寶。
“聽趙大少說，Annie找我有要事商量，不知道Annie小姐有何見教？我很是期待呢。”李二公子對于這件事還是看得開的，都已經放手這么久了，剛才的話不過就是些打開話題的場面話而已。
當然如果柳若依真的以3倍價格肯賣，那李二少是真想買回去的。
現在企鵝的估值豈止是漲了三倍，外面根本就是有價無市，創始人團隊不會輕易釋放出來，剩下的又在柳若依的手中，外人現在誰都沒有什么機會拿到企鵝股份了。
尤其是現在實現了盈虧平衡后，那就更加穩定了創始人團隊的心。
“指教談不上，聽說李先生對ATV最近的股份變故很感興趣，不知道傳言是否屬實？”柳若依忽然切入正題道。
對于李二公子這種商場老手，繞圈子沒啥用，柳若依干脆就單刀直入了。
“不知道Annie小姐從哪里聽說的，”初聽是這個話題，李二公子愣了一下后，笑了笑道，“大家都這么熟了，要是說沒有，那就顯得不夠朋友了。
坦白說我是真有興趣。畢竟你們也知道，我的TMO需要擴展新業務。我們認為電視媒體是一個很好的發展方向。”
很快李二公子就調整心情，直言不諱地說道，這種事他沒必要瞞著這邊了，以趙家的能量，核實這一個信息其實并不是太難的事情。
“這么，對于ATV衛視臺股份，Annie小姐也有興趣？那我這次可要好好爭一爭了，畢竟Annie小姐的眼光那么精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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