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不說話，葉玖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葉建國是自殺嗎？”
“我……我不知道。”莊威搖頭，一臉痛苦的樣子。
“不知道？”葉玖眉心一沉，“十八年前你不是人證嗎？”
“我……”莊威不敢看葉玖的眼睛，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手，“我是人證。”
“你沒看見？”
莊威不說話。
“沒看見你也敢站出來指認？”葉玖神色漠然，字字冰冷，“受人指使？”
“不是，我沒有！”莊威激動了。
葉玖注意到他握緊的雙手，抖得很厲害，好似里面攥的不是空氣，而是他這十多年的所有情緒。
她往后靠上椅背，“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莊威喃喃：“十八年前那次任務很艱難……”
二十分鐘后故事講完。
葉玖性子冷，即便故事遠遠出她的想象，她也不會表現出太大的反應。
而秦北司，別看他平時候沒個正經，但一到關鍵時候，還是非常冷靜沉穩。
所以，他們三個就只剩下曾，很激動地大吼一聲：“舅舅，你說什么？沒看見？！被人敲暈了？！誰啊？到底是誰敲暈你！？”
“我不知道，”莊威埋著頭，“等我醒來，葉大哥已經……”
后面的話，他說不出口。
“被槍聲驚醒？”
莊威點頭。
曾沒再說話。
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
秦北司看向葉玖。
丫頭臉上仍是沒什么表情，但眼睛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鋒利。
就像一把利刃，想要插進莊威的心臟，將他裝在心里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玖終于開口問：“車禍怎么回事？”
經葉玖這么一提醒，曾也突然想起，“是啊，舅舅，你不是被車撞死了嗎？尸體還是老媽親自斂回來……”
“替死鬼？”秦北司插話。
莊威抬頭看向眾人，“如果我說自己完全不知情，你們信嗎？”
“不能吧。”曾明顯不信。
“出事那天，好巧不巧，我被人綁了，”莊威說到這兒，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所以才沒死。”
“舅舅，你既然沒死，為什么不回家？”
莊威無奈地搖頭，“不敢回。”
“你怕連累家里人？”
“那個人太可怕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殺人，還有什么事情他干不出來？！”莊威咬牙切齒道。
心中恨意兇猛，其他人都能感受得到。
“是誰要殺你？”曾追問。
莊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頭看向葉玖，“葉小姐……”
“我叫葉玖。”
“葉玖？”莊威突然笑了笑，又開始回憶過往，“自葉大哥知道嫂子懷上第二胎，他就每天抱著新華字典想名字，整整用了半年的時間終于取好了，然后就拉著大伙問‘玖’這個名字怎么樣？”
“我問他什么寓意，他笑著說——像玉一樣的淺黑色石頭，好看，堅硬。”
葉玖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腕上的玉鐲子。
玉一樣的石頭！
突然想起葉老說的話——你爸最疼你了。
心里莫名地有點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