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私人婦科診所”出來就看到坐在樓下石階上的孫寧。
男孩兒手里拿了本英語書正在背單詞。
“孫寧，你怎么來了？”尤大壯叫他。
孫寧從地上起來，將英語書放進書包里，“我不放心你們。”
說著，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眼趙小萌，“那個……沒事吧？”
趙小萌咧著嘴角笑了笑，“沒事兒，多謝你幫我們請假。”
“小萌對不起，昨天我不小心說漏了嘴……”尤大壯一臉自責。
“沒關系，反正等肚子大了，想瞞也瞞不住。”
“肚子大了？”孫寧條件反射地看向趙小萌的肚子，“你們沒做手術？”
“做什么手術？”趙小萌有些累，倚上旁邊的電線桿，“我一進手術室，那醫生就給我看照片，都是些流出來的孩子，有的已經成形，有的連個形都沒有，血淋淋的一坨肉……看得我差點吐死在里面。”
尤大壯恍然，“難怪你出來臉色那么差。”
孫寧納悶，“醫生怎么會給你看照片？”
聽他這一說，趙小萌也覺得好奇怪。
所以是有人交代了醫生？
“管他呢！”尤大壯心大，笑著說道，“這事兒反正就這樣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孫寧接話道：“這兒附近有家炒菜館還不錯，我帶你們過去嘗嘗味道。”
“你對這邊好像很熟悉？”尤大壯問。
“我家就住在隔壁巷子。”
“真的？”尤大壯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突然有點緊張，“萬一碰到你家里人怎么辦？”
“哪兒有這么巧……”
誰想，孫寧這話還沒說完，身后就響起一個略帶驚訝的女聲。
“兒子？”
孫寧僵在原地，垂在身側的兩只手，不自覺地揪住褲腿。
尤大壯反應快，轉過身很有禮貌地喊了聲，“阿姨好。”
孫母年紀有點大，五十出頭的樣子，穿著打扮很樸素，但看得出來是個講究人。
即便是出來買個菜，髻上也插了一支碧玉簪子。
她手里提著菜籃子，最上面是幾個雞蛋。
尤大壯給打招呼，孫母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先將人上下打量一番，目光最后落到她那雙丹鳳眼上。
臉上神情頓時垮了下去，眸底閃過怨念和恨意。
“孫寧！”她這次直接叫兒子的名字。
孫寧僵硬地轉過頭，提心吊膽地喊了一聲：“媽。”
孫母面色嚴厲，“現在這個點兒你不在學校怎么跑這兒來了？”
“我……”孫寧不知道怎么說，支支吾吾了半天。
“她們是誰？”孫母質問道。
“同學。”孫寧老實回答道。
孫母看向尤大壯，“就是你教唆我兒子逃學？”
“我沒有。”尤大壯急忙解釋道，“我們只是碰巧……”
“碰巧？”孫母明顯不信，抬頭看了眼她們頭頂上的那塊牌匾，臉一下就黑了，“私人婦科診所？你們小小年紀跑這兒做什么？”
“我們……”尤大壯老實習慣了，說謊對于她來說有點難。
瞧人一臉心虛的樣子，孫母瞬間明白是怎么回事。
順手撿起菜籃子里的雞蛋，毫無預兆地直接砸到尤大壯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