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嶺別墅，”韓依凝肯定的語氣，“我記得很清楚，那天雨下得很大，葉悠跪在院子里大哭，她臉上的紗布都濕了，黏糊糊地粘在臉上，后來……”
說到這兒，韓老夫人突然折了回來。
韓依凝下意識地閉上嘴。
空氣一下安靜下來。
氣氛有點詭異。
韓老夫人笑瞇瞇地坐過去，“你們聊什么了？”
“葉悠，”韓依凝毫不避諱地直接問道，“祖母，你還記得嗎？”
葉玖看向韓老夫人。
老太太臉上沒多大反應，仍是笑得和善可親，“記得，那是個好孩子。”
“外祖母，葉悠當年找您是為了什么事情？”葉玖順著問道。
“癡情種還能為什么？”韓老夫人嘆氣。
“唐少卿嗎？”葉玖覺得奇怪，“她為什么不找唐老夫人？”
“有些事情不好說，”韓老夫人給自己盛了一碗雞湯，拿起勺子輕輕地攪拌了兩下，“畢竟是女孩子的小秘密。”
小秘密？
葉玖心里更加想不通了。
葉悠有什么小秘密要跟韓老夫人說？
“葉悠后來去哪兒了？”葉玖追問道。
韓老夫人搖頭。
葉玖看向韓依凝。
韓依凝也是搖頭，“我不清楚，但有人知道。”
葉玖等她下文。
“老潘，”韓依凝說，“當時我看她可憐，就讓老潘送她回酒店了。”
韓老夫人立馬把人叫來。
“潘叔，四年前那個葉悠小姐你還記得嗎？”韓依凝幫葉玖問道。
老潘很明顯地怔了一下，說話聲微微發顫：“我，我記得。”
“你慌什么？”
“我沒慌，”老潘連忙擺手，“我只是……只是……”
“好好說話！”韓老夫人拍案而起，上一秒還和顏悅色，這兒就威嚴凌厲，沒有個過渡，有點嚇人！
老潘撲騰一下跪到地上，“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都干了什么？”韓老夫人一聲呵斥。
“我……我……”老潘縮了縮脖子，“我打了她，但我發誓……是她先動手，那天我送她回酒店，見她臉上的紗布都濕了，就好心問她要去醫院嗎？”
“她就打了你？”韓依凝問。
“我看見她的臉。”
“然后呢？”
“我氣暈了頭，就把人扔在了半路。”
“沒了？”
老潘點頭。
韓依凝看向葉玖。
葉玖沒說話，就那么盯著老潘看。
老實人確實不像說謊，但總覺得他還有很多沒說。
而站在門口的潘嬸一個勁兒地對她搖頭。
葉玖在想——
是叫她不要信，還是叫她趕緊走？
可就算有危險，她也不能離開。
一定要再找機會問清楚老潘當年還發生了什么。
晚上，葉玖躺在床上想事情。
老宅很安靜，一點兒聲兒都聽不到。
客房長時間沒人住，有點霉味，韓老夫人擔心葉玖睡不習慣，就讓老潘點了一支熏香，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梔子花味。
葉悠當年找韓老夫人到底是為了什么？
葉玖最糾結還是這個問題。
可沒想兩下，她就睡了過去。
直至有人推她，“小小姐？”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嘶啞得可怕，像是直接從喉嚨里刺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