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潘嬸轉身跪到葉玖腳邊，兩只手死死地抓住她的褲腿，“老潘知道你在調查葉悠的事情，他肯定不會放過你……我求求你，趕緊走吧，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說到最后，潘嬸終于忍不住哭起來，眼淚簌簌而下，“你可是小姐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肉了，我不想看你出事啊！”
葉玖蹲下身子，“潘嬸，你知道我媽？”
“嗯……”潘嬸情緒過于激動，抽泣著話都說不出來。
葉玖扶著她的后背幫忙順氣，“我媽她們以前也住在這里？”
潘嬸緩過來，打著哭嗝道：“向夫人搬出韓家后就一直住在這里，那個時候老潘還在別墅那邊做工，就我一個人照顧她們母女倆。”
“她們在這兒過得好嗎？”
“不大好，”潘嬸想起可憐的向夫人，雖然不是自己的事情，但眼眶再次紅了一圈，“老夫人隔三差五總會過來一趟，她們不讓我在身邊伺候，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但老夫人一走向夫人一定會哭，抱著小姐一直哭到天黑，有時候飯都不會吃……可憐人啊……”
葉玖不自覺地摸了摸腕上玉鐲子，沁涼。
但哪兒有人心涼。
“后來向夫人帶著小姐離開老京城，那天我雖然不舍但真心替她們高興，”潘嬸抹了抹眼角，“她們終于脫離苦海，可以隨心所欲過日子。”
葉玖順手幫潘嬸理了理散落下來的碎，說：“潘嬸，外婆已經走了二十二年了。”
潘嬸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不可能，向夫人那么好的人，她怎么……怎么可能……？”
“或許對她來說，那才是真正的解脫。”葉玖突地想起向芳留給自己的書信。
很長很長的內容，卻只字未提韓家。
她是打心底不想自己的外孫跟韓家再有半點瓜葛的吧？
可終究沒有逃過。
“小姐呢？”潘嬸抓住葉玖的衣角，一臉緊張地望著她，眼里滿滿的希望，“她還好嗎？”
葉玖本不想騙她。
但留個心眼總歸不會錯。
畢竟是剛認識的人，不知底細。
“跟著外婆走了。”
“都……都走了……”潘嬸松開手，無力地撐在地上，埋下頭喃喃自語，“向夫人跟小姐都那么好的人，她們怎么都走了！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
“人死不能復生。”葉玖一臉冷漠。
“小小姐，”潘嬸猛地抬起頭，“你一定是騙我對不對？”
“不對，”葉玖認真說道，“她們真的走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外祖母。”
這也是試探吧。
“我不敢……”潘嬸幾乎是下意識地咽了一下口水，“老夫人要知道我裝啞巴，一定會大雷霆趕我出去。”
而這就是葉玖疑惑之處。
既然知道危險，為什么不離開？
是因為葉悠嗎？
葉玖撿起地上的手電仔細打量鐵籠子，指著一處跟別處不一樣的銹斑，“這是什么？”
潘嬸湊過去看了眼，抖著嘴唇說道：“血，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