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謝錦月疑惑。
那人說道:“謝四小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跟一個人說過,他若難受了便哭一哭鬧一鬧,你還答應過他,要耍槍給他看?”
謝錦月神色大變,這話她只跟一個人說過,那個總是笑盈盈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好像不會疼不會鬧的小姑娘,可她不是死在了荊南?
謝錦月一把抓住那人肩膀:“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那人肩膀生疼,連忙道:“你干什么,我只是幫人傳話,你快放開我!”
齊滎見著那人疼的直叫,而謝錦月臉色大變的模樣,他連忙伸手拉著謝錦月退開了兩步,這才對著那人說道:“找你傳話的人是什么人,長什么模樣,是男是女?”
那人有些害怕的看了眼謝錦月后,這才揉著肩膀說道,“是個男的,長得很是高壯,只是戴著斗笠瞧不清楚模樣。”
“他給了我二兩銀子,只說讓我來三青武院找謝四小姐謝錦月,說如果謝四小姐還記得這些的話,就去城中平福酒樓里找他,他在那里等著你。”
謝錦月聞言直接轉身就朝著城中疾奔而去,齊滎急聲道,“錦月!”
眼見著謝錦月轉眼就跑遠,他連忙拿著點碎銀子塞進那傳話之人的手中,說了聲多謝之后,就朝著謝錦月那邊追了過去,等追上時連忙抓著謝錦月的手腕。
“錦月,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傳話的人是誰?”
謝錦月聲音發顫:“是阮阮,是她……這些話我只告訴過她一個人。”
當時蘇阮告御狀后險些跪廢了雙腿,被謝老夫人從宮中抱著回來時,她為了怕人擔心還一個勁的朝著他們笑。
謝錦月當時覺得心里難受,心疼蘇阮,便罵她每次總是這樣,問她難受了就不能哭一哭,鬧一鬧。
蘇阮當時側著臉軟乎乎的問她,我哭了,四姐會哄我嗎?
謝錦月不會哄人,就說等她好了之后,她便耍槍給她看。
謝錦月手中微抖,而齊滎也是滿臉驚愕,蘇阮他們明明不是死在了荊南了嗎,消息早就已經傳遍了京城,而且聽說荊南那邊也已經找到了她和祁文府的尸首。
謝錦月和齊滎幾乎疾走到了平福酒樓之后,望著人來人往的酒樓大堂,謝錦月不顧迎面上來詢問的小二,只四處搜尋那熟悉的身影,直到某一瞬間,她突然抬頭,就瞧見樓上窗邊露出的熟悉臉龐。
阮阮……
謝錦月心中險些跳停,下一瞬她直接抬腿就朝著樓上跑去,等繞到了方才看到的那邊,推開試圖攔著她的越騫之后就直接闖進了里面,就瞧見坐在那里穿著黃色衣裙,沖著她淺笑的蘇阮。
謝錦月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
“四姐…”
蘇阮笑容還沒全露,剛低低叫了一聲,就被謝錦月直接抱了個滿懷。
謝錦月身形發抖,手中緊緊抱著她的后背,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她捏碎了一般,只哭聲道,“你怎么才回來。”
蘇阮聽著耳邊的哭聲,感覺著抱著她的人哭得發抖,她從未見過謝錦月這般失態的模樣,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謝錦月都是謝家姑娘里最好強的那一個。
她總是冷著一張臉,從不肯服輸,她能為著來武院梗著脖子跟吳氏爭吵,能一邊罵著她混賬一邊卻將她護在身后,她總是要強的,從不肯掉眼淚。
可此時謝錦月卻是哭得一塌糊涂,顫著聲問她為什么才回來。
蘇阮眼中發澀,仰著頭反抱著謝錦月低聲道:“對不起四姐,我來晚了。”
謝錦月聞言哭的更厲害,只低低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齊滎沒想到他居然會在安昌見到早已經身死的蘇阮,而當看見坐在屋中另外一邊,穿著一襲白衫瘦了許多的男子時,他更是驚愕的瞪圓了眼:
“祁大人?”
祁文府瞧不見外間情形,可是他卻聽蘇阮說起過謝錦月的事情,而且能叫謝錦月帶著過來一起見他們,而且這個時候還毫不避諱的,他微側著頭說道,“可是齊二公子?”
齊滎見祁文府模樣有些奇怪,眼中也像是沒有焦點,雖然正對著他的方向,可卻雙眼無神,他忍不住道:“是我,我是齊滎。祁大人,你的眼睛?”
謝錦月此時也察覺到不對,蘇阮身上有一股很濃的傷藥味道,而且兩人身上也有血腥氣,她連忙放開蘇阮,急聲道:“阮阮,你受傷了?還有祁大人,你們這是……”
蘇阮拉著謝錦月說道:“荊南碼頭爆炸的時候,四哥護著我掉進了南河里,我沒受什么傷,只是腿泡了太久不能走路,四哥受了傷,還為了保護我撞傷了頭失了明。”
越騫剛才被謝錦月推了一把,撞上了外間的橫欄。
此時他一邊揉著胳膊吐槽著這謝家丫頭一身蠻力,一邊走進來說道:
“我們從荊南一路過來,怕被人察覺到他們兩個身份所以不敢入城,只能隨便給他們上了點藥暫時撐著,這一路顛簸他們兩的傷勢恐怕更重了。”
“你們兩與其說這些廢話,不如趕緊替他們請個大夫過來,要不然真成了瞎子、瘸子,可別怪我。”
越騫曾經在謝家住過一段時間,謝錦月是見過他的,而且也曾經與他說過話。
謝錦月方才只顧著蘇阮,再加上越騫帶著斗笠瞧不清楚容貌,所以她才未曾注意,可是此時聽到越騫說話時,她頓時覺得耳熟,而且越騫的身形也叫她心中一緊。
“你是?”
越騫關上門后,就直接掀了腦袋上的斗笠。
而謝錦月看到他那張毀了一半兒的臉,先是嚇了一跳,可片刻后依舊將人給認了出來,她猛的起身就擋在蘇阮面前,怒聲道:“越騫,你還沒死?”
“呸!”
越騫聞言就啐了一口,“怎么說呢?”
“我要是死了,蘇家這丫頭和她的小情郎這會兒早就去見閻王了!”
蘇阮見謝錦月背脊繃直,就差直接沖上去了,她連忙拉著謝錦月的手說道:“四姐,你先別急,越騫不會傷害我們,這次在荊南也是他救了我和祁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