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王建國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看到了這個少年眼底的哀傷。
那少年站在窗戶下,伸了伸手,好像那月光中藏著什么重要的東西一樣,他想抓住,卻連觸碰都顯得牽強。
這時,王建國明白了,原來他指的不是所有的女人,他指的是某個特別的女人。
可是為什么會再也見不到了?這里又不是關死刑犯或者無期徒刑的人的地方。
王建國一想到剛剛申矢身手的利落,再對比現在的落寞,竟然有了一點仁慈之心,想安慰他,于是道:“擔心啥呀!出去后就見到了!老子要關八年,都沒說什么。”
申矢聳了聳肩,終于從月光中走進了暗黑的角落,坐在他那干凈整潔得比軍人的床還勝幾分的床面上,讓黑夜掩蓋了他的神情,冷笑道:“不會再見了,她太干凈,而我不配了。呵,命運還真是恨我,連唯一的月光都要剝奪。”
王建國聽申矢的話,聽得云里霧里,只好岔開話題,轉而問到:“唉,話說,你犯了什么事?要關幾年?”
“不知道,看想關我的人,要關我幾年。”申矢手里的煙已經抽到了末尾,他伸手將煙嘴塞進了垃圾桶里,相比剛剛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反而問起了王建國,“你又是怎么進來的,暴徒?”
咳…王建國對于申矢對他的稱呼,有一絲不滿,然而他不可能再跟申矢打一場,剛剛雖然最后獄警來了,兩人勝負未分,但是王建國清楚的知道,他在有人幫忙的情況下都傷不了申矢一根頭發,而自己卻已經鼻口流血了,誰強誰弱清楚可見。
為了保留面子,王建國才不會再去招惹申矢,他在獄中混了這么久,可機靈了,知道什么叫避其鋒芒,安享太平。
所以,他微咳嗽了一聲,尷尬道:“叫我老王吧,你叫什么?”
“叫‘大爺’。”
“…”臭小子,你非逼我跟你打一頓是不是,告訴你,老子不是怕你,老子只是怕沒面子!
王建國啞了啞口,哼哼道:“不說就不說吧,老子見你也是個可憐人,不跟你計較,你剛說什么,你是被人故意關進來的。”
“大概吧,不過我也的確犯了一些錯,打了一個冒犯女學生的老師。”申矢在說這話時,王建國當時并不知道,申矢將他代入了李陽的角色,既然要替李陽背鍋,自然要自認是他打的老師。
然而,沒想到的是,王建國聽到申矢的這句話愣了許久,才緩緩道:“跟我一樣,只是我把那人殺了。”
“看樣子,這世界上的人渣都差不多。”
原本王建國在講到他殺了人后,他以為申矢會露出害怕,或者震驚的表情,可是沒想到卻聽到了申矢如此的回答,似乎在偏袒他說話,倒是再一次證明了申矢與別人的不同,申矢沒有恐懼他,也沒有厭惡他。
這一瞬在王建國心底燃起了暖意,也同時讓他與申矢講起了他殺人的原因和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