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伊一今晚穿了一身薄紗涼裙,后背露了一半,正巧貼上申矢的身前,感覺到了一股炙熱的溫度。
曾經她總覺得申矢的面色是冰冷的,所以身子也會是冰涼的,可最近發現這家伙的溫度高起來…唔…大家懂的,就是滾燙。
可是這會兒公共場合下,他身子也這么燙,莫不是感冒了?
當然陸伊一不懂醫學,不了解,人的情緒在一種極度波動下,也會讓身體變得炙熱。
聽到申矢在身后的問題,陸伊一不及轉身,如實回答道:“不怕。”
“我怕。”
“…”咳!申先生還有怕的東西…哦,當然他潔癖,怕臟,可是怕臟不算,那只算他個人毛病,然而怕黑就有點不符合申先生那大魔王的形象了。
所以,陸伊一應該怎么安慰他呢?
嗯…陸伊一想了想,申矢應該第一次示弱,她不應該嘲笑他,所以陸伊一這么說的:“其實怕黑也沒什么,我也不算完全不怕黑,只是…黑暗來的時候,沒有鬼,我就不怕了,當然如果鬼來了,你在的話,我也不怕,你比我兇,又見多識廣,可以打鬼。”
聽著陸伊一的回答,申矢在她身后,胸膛距離的起伏了一下,大約是在笑話她。
真是的,她都沒有笑話他怕黑,他卻反過來嘲笑自己了!
陸伊一眼睛噓成了一條縫,望著窗外的黑暗,本能地想反駁,卻又到了嘴邊將話變成了另一種安慰:“好啦,你也別怕,大概一會兒電力就恢復了,可能是這個地區的環保日,熄燈一個小時之類的活動。”
“我知道,三個小時前我才見過市長,并沒有因為這種事害怕。”
“…”那你還說你怕黑!唉…等等,你見市長干嘛?說的就好像這巴黎大停電是你參與的一樣!
陸伊一眨了眨眼,聽申矢的話,聽得云里霧里,而再下一句話中,她終于聽懂了申矢說的“怕黑”到底是什么了。
只聽申矢緩緩的,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用他沉啞的聲音說到:“我一直在黑暗中沉浮,就像溺水的人,明明看到了遠處的燈光,卻只能離燈光越來越遠,怎么也浮不出來,在遠離光明的水底等死。”
說的對,快要溺死的時候的確很可怕的,周圍很黑,看得見光卻觸不到光,那么周圍的黑暗會變成恐懼將人侵吞,申矢就一直活在這樣的黑暗中,在恐懼中瑟瑟發抖。
他將下頜貼在陸伊一的頭頂,望著無盡的黑暗,又繼續道:“我那所謂的母親是個交際花,花錢如流水,外面有很多交際,也就是有很多關系不清不楚的男人,從我出生后,我就沒記著她有多管過我…
后來,不記得什么時候,大約她嫌帶著我,無法出去‘交際’,讓父親把我交給了秋城的爺爺,從那之后,我就很少見到我的父母。八歲那年,爺爺走了,原本以為他們會接我回去,可是沒有,所以我就繼續留在了秋城,受李陽家照顧…
不過興許應了你說的那句話‘在最絕望的深淵遇見最美麗的風景’,正因為如此,我遇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