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近帝都西郊墓園,一個俊秀的身影坐在一座墓碑旁,清雋孑立。
說起來,粱玉瑱的容貌當真不錯,自問一朵花一枝,只是最近較為消瘦,顯得寂寥無比。
墓園中的烏鴉在枝頭上時不時的叫著,將附近的景色平添了一份孤寂。
“唉。”粱玉瑱望著墓碑上的照片嘆了口氣,用手指輕輕拂開了碑上的灰塵,對著照片里的人笑道,“林瀟瀟,說起來,我這些年幾乎都沒來看過你,你生不生氣啊?”
照片里的人靜默的望著他,沒有說話的意思,她一頭長發,臉上散發著平淡卻又高亢的雅麗,就好像是君子蘭,沒有曼陀羅的妖冶,沒有鈴蘭的溫柔,卻有著格調高昂的姿容。
事實上,粱玉瑱從來不覺得相片里的人是最美的,恰恰他覺著她長得平凡無奇,可是她身上的氣質卻吸引了他,就這么不知不覺的,她在他的萬花叢中就這么脫穎而出了。
李陽對粱玉瑱的評價沒錯,他的確是花花公子,因為他優雅的容貌與與身俱來的撩妹技巧,他在之前很有一堆女人緣,要多少有多少,就像申矢的錢有繁殖能力一樣,他身邊的女人也如此。
可是,沒有人,至少除照片之外的女人都沒有走進過他的心里,他愿意為她放棄所有的百花,可是她卻放棄了他。
該死的…
粱玉瑱看著照片繼續發呆,自言自語:“你要是生氣,我也沒辦法,我還生氣呢。誰讓你走了呢?你趁我昏迷的時候,就丟下我一走了之了。該死的,我連你下葬那天是晴天還是陰天我都不知道,你還指望我來看你嗎?”
是的,幾年前一場車禍后,粱玉瑱昏迷了整整一個月,而醒來之后,得知的只是她已經死了,死透了,連下葬的日子都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了,等他趕來時,看到的只有孤零零的墓碑。
這多么殘忍啊。
他只能想象著,興許她下葬那天,風和日麗,所有來參加葬禮的人臉上都洋溢著平靜的笑容;亦或者,那天下著大雨,掩蓋住了所有人臉上的淚水。
然而這些想象中,唯獨一點他不能想象,那就是他也可能出現。
想了半天,粱玉瑱從一旁的石階上站了起來,手指拍了拍墓碑,就好像拍著她的腦袋一樣:“雖然一直都知道,你比我大,會比我先走,不過沒想到會先走這么多年,如今…最近申申家那貓妖老婆總說我印堂發黑,所以,你說我會不會很快就來陪你了呢?”
說著,粱玉瑱將手指從墓碑上挪開,聳了聳肩:“但愿吧,不然我太寂寞了。好了,今天就說到這里吧,我還要去接見一群老頭子專家呢,各個倔得跟牛一樣,可煩人了,今早還有人跟我吵架呢。走了。”
粱玉瑱說完便離開了這個安靜的地方,墓碑上的照片中,那人依然看著他,平平靜靜的。
照片中的女人跟陸伊一見到的林瀟瀟模樣如出一轍,不過照片中她鮮艷,頂著長發,雙頰白皙沒有一點瑕疵。
而如今這個林瀟瀟短發遮住了半邊臉,臉上寫著許多滄桑,也長了好些皺紋,女人最美的年華似乎是在三十五歲以前,她卻過了那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