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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夢夕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她這個年紀當然還不會去思考這些問題,愣了半晌之后,她喃喃說道:“有錢又怎么樣,弄成你和媽媽這樣,又有什么意思。”
林夢夕爸爸不滿的說道:“扯到我們頭上干嘛,我們的日子再怎么樣也比那些窮人過得好。我就明確告訴你,我反對你和窮小子來往。你要真想找男朋友,我去給你物色幾個家里條件好的。”說完,也不等林夢夕說什么,轉身就走。
林夢夕一人留在屋中。她往床上一躺,抓起枕頭蒙在臉上,開始思考起她的未來。沈一凡家確實比較窮,他以后會怎么樣呢?能做一份什么工作?自己真的跟了他,會過上什么樣的生活?雖然他可以說救了自己一命,但要讓她以后跟著他過窮困的生活,買不起名貴的服裝首飾,用不起高級的化妝品,為他生兒育女,整日辛苦勞累,還要連帶小孩也跟著一起吃苦,想到這些,自己似乎又下不了那么大的決心。她到底該怎么辦?她陷入了無盡的苦惱之中。
在回家的路上,污妖王把昨夜的事跟沈一凡簡單說了下。
聽說這次的報酬污妖王全送給那個修車的趙師傅了,沈一凡未免有些遺憾,這可是一大筆錢啊,有了這錢,自己就能成個小富豪了。不過這錢是污妖王賺的,跟他沒有任何關系,他怎么處置都行。不過,他還是好奇的問:“你怎么對那個趙師傅那么好?還給他錢讓他娶媳婦。”
污妖王嘆了口氣,說道:“我跟他說過了,他又不信。其實我就是他們趙氏一族的第二代傳人——趙火。那個趙風揚是我唯一的后人了,我不趕快給他錢讓他娶上個媳婦,生個孩子,我們趙氏一族就要絕后了。我跟他說我是他祖宗,他卻以為我在占他便宜,唉。”
沈一凡在心里想著:這也不能怪趙師傅吧,不管是誰,突然冒出來個陌生人說是你祖宗,都不會相信的吧。他覺得這事確實匪夷所思,繼續問道:“你不是妖怪嘛,怎么又會是他的祖宗?難道那個趙師傅也是妖怪?”
污妖王收拾了一下心情,緩緩說道:“上次跟你說過了,我的經歷極其復雜,沒個幾十萬字的說不明白。簡單來說就是,我從小是被我師父趙天林撿回來的,趙火這個名字也是師父給我起的,但我倆其實沒有血緣關系。我從小跟著師父練習功夫、修習法術。到我十五、六歲的時候,天下大亂,妖魔侵擾人間。我跟著師父一起斬妖除魔。在一次前往我師父學藝的昆侖派求援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我的真正身份。原來我是在妖界稱雄一方的藍焰妖猴的后代,是純種的猴妖。”
沈一凡驚嘆道:“確實很神奇啊。那所謂趙氏一族都是猴妖嗎?”
污妖王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味著當年的那段離奇歲月,之后,他繼續說道:“當然不是。我那時候陷入了艱難的抉擇之中。當時妖界已經快要占領人間,最終,我還是選擇了站在人類這邊。一是為了報答師父的養育之恩,二是為了我最心愛的女人。最后,我和同伴們一起擊退了妖界的入侵。我的愛人也給我留下了后代。這些后代一代一代的傳下去,如果他們沒有再跟妖怪有過結合的話,那體內猴妖一族的血已經非常稀少了。”
沈一凡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那,你給我講講你和你愛人的故事吧。”
污妖王沒好氣的說道:“小孩子家家的,別老打聽那些情愛的事。”
沈一凡依然好奇的問:“那你既然幫助了人類,后來怎么又當了妖王了呢?”
污妖王得意的說道:“這事說起來又很長。到了我妻子去世,兒子又長大后,我就回到了妖界。經過多年的廝殺、爭斗,我在妖界也是頗有名聲。后來,妖界的幾位長老找到我,要我當妖王,我當時說,我一個從小在人間長大的妖怪,怎么有資格當妖界之王呢?但是他們說,上面已經決定了,就由你來當下一任的妖王。于是我只好念了兩句詩‘茍利妖界生死已,豈因禍福避趨之’。這之后,我就成了新一任的妖王。妖的壽命實在是比人長太多,等我再次回到人間,我的后代都不知道是第幾輩了。”
沈一凡感嘆道:“這也太湊巧了吧,我們華夏國這么大,方圓九百多萬平方公里,十幾億的人口,結果你跑到人間時卻正好到了你唯一的后人附近,難道就是那一點血脈在吸引著你?”
污妖王也是很疑惑,說著:“如果不是用這個來解釋的話,那只能說是無巧不成書了。”
沈一凡此刻卻是很煩惱,自己已經夠窮的了,還想著怎么多賺點錢好讓自己配得上林夢夕,結果現在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后輩要照顧,得先幫他買房子娶老婆生孩子,而且這后輩還是個糟老頭子,這種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污妖王也在那邊嘆息道:“錢、錢、錢,不管在哪朝哪代,錢永遠是那么重要!”
晚上污妖王修煉完畢后,就去了鎮上轉轉,想看看還能不能遇到不走運的小偷正在工作,自己可以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讓他直接去偷東西,劫富濟貧做個俠盜,還真不容易辦到。畢竟偷東西也是很有技術含量的,需要去踩點之類,自己可沒時間做這些,還是等別人偷完,再去打劫比較好。
轉了一會兒,小偷沒發現,倒是看到一對年輕男女正在爭吵。
那男的看樣子是準備去什么地方,女的死死拽住他的衣服,不讓他走,還邊哭邊在喊:“把錢留下!那是我媽留給我們女兒的!”
爭執了一會兒,男的一腳把那女的踹倒在地,也不理女人在那苦苦哀求,頭也不回的大步流星離去。
污妖王看不下去了,沖上前把那男的攔住,冷冷說道:“把錢留下來。”
那男的看到一個戴面具的怪人攔在自己面前,問他要錢,嚇了一跳,急忙捂緊口袋,問道:“你是要打劫嗎?”
女的這時已經爬起身,跑過來拉住那男的,她也不明白污妖王想干什么,緊張的縮在一旁。
污妖王看著那女的,問道:“我只想問問你們之間是什么情況。”
那男的見對方不是打劫的,一下底氣十足起來,罵道:“關你毛事,讓開!別擋著我去發財。”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想把污妖王劃撥開。
污妖王見到他手過來,一把抓住,就順勢把那男的往地上一摔。
男的一下摔得齜牙咧嘴,坐在地上起不來,女的趕緊上前攙扶他,然后對污妖王說道:“大哥,你放過他吧,他就是喜歡說臟話,但人還是挺好的。”
污妖王一下噎住了,驚愕道:“這還叫好人?他剛才還踢了你一腳哪。”
那女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輕說道:“他就是賭博輸急了眼,才會這樣的,以前他對我很好。”
污妖王于是問道:“你們倆,到底是什么關系。”
女的紅著臉,輕聲說:“我們倆是夫妻,結婚沒多久,剛生了個女兒。他之前賭博,把家里錢都輸得差不多了,現在連女兒的奶粉錢他都要拿去賭。”說完,忍不住嚶嚶的哭了起來,那可憐的模樣,格外讓人同情。
那男的此時也是十分懊悔,蹲了下來,氣憤的說道:“我,我就是想去翻本,我就不信總是輸!”
污妖王基本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他狠狠的責備那男的道:“你什么時候見過開賭場的輸錢的?不痛宰你們這些肥羊他開什么賭場。人家有的是手段贏你。”
那男的重重的揪著自己的頭發,萬般無奈的說道:“我也明白這道理,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我真想把自己的手都砍了!”
那女的蹲下來,安慰男人道:“以前輸的就隨他去吧,別去想了,就當被人偷了。以后我們好好工作,能安安穩穩把女兒養大就行了,好嗎?”
污妖王在一旁羨慕的說道:“你看你,娶了個多好的媳婦。有這么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去賭博,弄得家宅不寧。”
那男的支吾著說道:“我也是被老鄉拉去的,一開始都是贏的,后來忍不住就越玩越大,等醒悟過來,已經輸了近十萬了。我真的是不甘心!不甘心!”
污妖王忍不住想:這上千年了,開賭場的還是在玩這些套路,果然人性的弱點是改不了的,只要抓住這些弱點,就能讓人不斷的送錢給他們。他開導那男的說:“你這已經算好的了。你再不收手,可不光是把自己的錢輸光,他們還會故意借你一大筆錢,到時恐怕你把老婆女兒都賣了,也還不上。”
那女的眼淚汪汪的看著那男的,不停地搖著頭,希望他能就此停手。
男的無法直視他媳婦期待的目光,低著頭,咬著牙說:“不賭了,以后堅決不賭了。”
污妖王欣慰的說道:“這樣才對,好了,帶你媳婦回去,好好過日子吧。”
這對年輕夫妻互相攙扶著站起來,對著污妖王鞠了一躬,說道:“謝謝大哥。”然后就往家里走去。
突然,污妖王又叫住他們,問那個男的:“對了,你說的那個賭場,在哪里?”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