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看著唐易的眼神,心里迅速轉了一下,突然拍了下桌子,“你開始不是說,這盒子是送給你還是伙著賣么?我看這樣吧,伙著開!”
“伙著開?怎么個意思?”
“一起想辦法打開,有什么好事兒一起來。”
“問題是我要回山州了,怎么一起想辦法打開?”唐易心想,你提供了這個盒子不假,但是我琢磨著,既然有“雙刀神合”這句話,那么不是要靠雙刀開盒,就是盒里有雙刀的秘密,光憑一個盒子能有什么好事兒?
“好說,你帶回去,什么時候開了,什么時候告訴我!”老黃的算盤早就打好了,如果是祭器或者法器,里面多半是符紙之類的東西,即便是不要這個盒子,也沒多少損失。況且,一個宣德青花碗,唐易只要了他六十萬,他已經賺了不少了。
再說了,唐易雖然年輕,但眼力非凡,以后說不定發達成什么樣兒,他對這個盒子感興趣,多半是年輕人好奇心重,就此送個人情。這筆生意,怎么算,也不是虧本的買賣。
本來,老黃是想直接送給唐易。但是既然要放長線,“送”,就不如“伙著”了,而且后者還牽帶著點兒情分。
老黃一副豪爽的樣子,唐易又道,“你不怕我打開后自己悄悄瞇了里面的寶貝?”
“老弟。”老黃笑道:“古玩這一行,看東西的眼力,遠不如看人的眼力重要,我不會看錯人的。”
“大叔。”唐易拿起了盒子,“你晃一晃,這里面恐怕沒什么東西,估計連個紙片都沒有,我就是想打開。”
一個叫“老弟”,一個叫“大叔”,這輩分亂得可以。
老黃何嘗沒有晃過,只是這盒子太重太厚實,所以他才覺得,即便有東西,也就是符紙之類的,晃也晃不出來。
“拿走,拿走,有事兒再聯系。”老黃瞇縫的眼睛里似乎都是笑意。
臨走的時候,老黃拍拍唐易的肩膀,“有多說話的工夫,不如多琢磨下怎么發財。”
唐易卻來了一句,“你賣仿品給倭國人,確實沒什么問題。”
這句話的潛臺詞很明顯,要是把真東西流出去,恐怕他就把發財的工夫用來說話了。
老黃哈哈一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小朋友,有些底線不只你有,我畢竟還是一個華夏人。”
唐易拎著東西走出了迎賓樓。其實,本來他對古玩的流向并不是很關注,自從能看到寶光之后,卻對寶貝流出國門格外的敏感,尤其是倭國。
按說,有這種感覺的華夏人不在少數,但是唐易的這種感覺卻格外尖銳,仿佛自己犯過錯誤,現在迫切想彌補一樣。
回到酒店,唐易貓在房間里研究起了這個盒子。
迎賓樓的燈光不夠明亮,唐易回到酒店房間之后,從行李箱里拿出了強光手電。
很多玩古董文玩的人,有幾樣工具經常隨身帶著,強光手電,放大鏡,手套;有些人,還會帶著游標卡尺和迷你電子秤。當然,這些東西都不大,放到隨身帶的包里也不累贅。
唐易用強光對著盒子正面的縫隙仔細照了起來。
既然正面像兩扇門,那么除了中間一條縫隙,上下也各有縫隙,就像兩扇門和門框的縫隙一樣。
照射之后,他發現,光線不好時,這幾條看似是縫隙,強光之下,卻是略有凹陷,里面似乎是一層不平的東西,就好像用蠟封住一樣。
唐易從酒店房間的工具盒里找來一根曲別針,拉直了在縫隙中戳刺了一下,結果感覺卻很硬,用力來回劃動幾下,曲別針的尖端明顯被磨了,但是這一層東西卻絲毫沒有變化。
唐易想了想,又用毛巾包住曲別針的一端,用打火機將曲別針的尖端燒紅了,然后再去戳這一層東西,結果曲別針發紅的尖端頂在這層東西上,居然被頂成了一坨。
說一坨有點兒夸張,不是很大的一坨,就是本來是針尖,結果變成了一個小疙瘩。
唐易猛然吃驚,一下子把持不住,將曲別針連同手上的毛巾扔了出去!
待到不燙了,唐易又撿起了曲別針。沒錯,是這樣。
唐易又拿起強光手電,照射被曲別針戳過的地方,發現也不是沒有變化,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印記,只是不明顯。
現在唐易就是這樣,用燒紅的曲別針燒過之后,他發現,這一層東西雖然硬,但是高溫下有變化,如果能找到一個鐵匠鋪什么的,或許就能打開了!
既然老黃說了一起想辦法打開,那么嘗試一下沒什么不可以。
想到這里之后,唐易立即上網查詢,最后查到了瓷都的一家鐵藝公司,公司網頁的業務介紹里,除了鐵質工藝品、來樣定做,還有鋼鐵制品修復
、切割、整形的業務。
唐易裝好盒子就要出門,這才想起,現在是晚上,估計早就關門了。
好在網頁上留了一個手機號,唐易掏出手機就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彩鈴就是鐵藝公司的廣告。一個男子接了電話,唐易言簡意賅,說有個老輩傳下來的鐵盒子,一直沒打開,但是又不想破壞,能幫著打開么?
“先生,感謝關注本公司。不過,你該找開鎖公司。”對方懶洋洋地說道。
唐易一愣。可能自己太“言簡”了,沒有“意賅”,“不是鎖著的,是這個盒子的蓋子和盒體封住了,好像是像電焊焊住一樣。”
“這樣啊,但是我們不能保證不破壞盒子啊。而且這件事兒具體收費不好定。這樣吧,明天你來一趟,我們看了再說。”對方最后說道。
“好。”唐易本來介紹完了就想等他這一句話,雙方約好次日8點在鐵藝公司的車間見面。
第二天早晨,唐易7點多出了酒店,打上了一輛出租車。這時候估計毛逐和呼風還沒起床,在車上,他給毛逐發了個短信,說有私事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