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什么?”鄒寧一頭霧水,根本沒看出什么征兆,怎么唐易就大喊明白了?
唐易卻反問,“你說的截獲,是不是收件人照常能收到,只不過是你們能提取內容?”
“對。”
“每天的郵件那么多,你們為什么會截獲這封郵件?”
“收件地是山州,這是我們的業務范圍。而且,對于容量大的圖片和視頻,向來是我們監控的重點。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這封郵件是加密的。這三個條件都滿足了,一般就會被我們監控并截獲。”
“這就是了。”唐易長出一口氣,“現在我懷疑,這是河野兄弟故布迷局。”
“故布迷局?”
“嗯。現在他們是華夏警方監控的重點,所以行事特別小心。這個迷局,要做得逼真,如果把圖片直接發給河野平或者河野治,那么警方首先就會懷疑是不是太大意了。但是又不能不讓警方發現,就像你說的這三個條件,把握得恰到好處。”唐易雙手交疊,兩個拇指上下環繞轉動。
“讓警方覺得他們太大意?”鄒寧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這么做,就是想讓警方把精力放在海獸葡萄鏡的來歷和轉運的過程當中。如果讓警方覺得他們太大意,就可能會識破他們的目的,轉移調查重點。”唐易進一步猜測道,“我懷疑,這海獸葡萄鏡,本來就是東京史料館的東西。”
“噢!”鄒寧終于明白了,“也就是說,他們真正想運作的,是另一件東西?這東西不僅珍貴,而且來路不正?”
“這只是我的猜測,你也可以把這個猜測上報。坐實這個猜測,只需要兩點就夠了。第一,查訪東京史料館是不是曾收藏過這樣的海獸葡萄鏡,但是沒有公開。第二,從長安發來郵件的人,在東京史料館是不是只是個小嘍啰。”
“我明白了。如果證實了你的猜測,那我們就是被人當槍使了。”鄒寧點點頭,“你說的這兩點,第二點想必長安警方已經開始查了,第一點恐怕部里得聯合其他部門調查。”
唐易緩緩吐出一口氣,“我估計,會有人和我的想法一樣的。”
鄒寧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沒說。頓了頓,便起身告辭了。
他剛走出閣寶多,曾士銀就給唐易打來了電話。
果然,曾士銀和唐易的想法一樣。而且長安的發件人也落實了,是河野治原先在燕京辦事處的一個工作人員。而且通過調查,這個人在長安,基本上什么都沒干。不過,圍繞這個人調取所有行動的監控攝像頭,發現他和一個可疑的女人碰過頭。
曾士銀看了這個女人的圖像。雖然她帶著帽子和墨鏡,但是曾士銀仍舊看出了點兒什么,這個人很像風呂疏桐。
“河野治在津門,河野平在滬海,風呂疏桐卻去了長安。我已經聯系了蔣主任,如果東京史料館曾經收藏過這樣的海獸葡萄鏡,那么很可能風呂疏桐在長安一帶得到了什么重器,這海獸葡萄鏡的確是用來打馬虎眼的!”曾士銀說道。
“既然你和我想的一樣,那么剩下的我就幫不上忙了!”唐易道,“他們如此費盡心機,想必這東西不容易偽造身份和來路,或者,他們急于處理,來不及。”
“如果真有這么一件東西,會先從長安運到哪里呢?”曾士銀隱隱有了想法,可還是問了唐易一句。
“津門的可能性最大。因為燕京你們防控很嚴密,估計只能運作正常渠道的東西了;滬海那里,河野平還沒徹底打開局面。河野治既然已經到了津門,而且津門和燕京毗鄰,這些年他可能也培植了自己的一些力量。”唐易分析道。
“嗯。盯緊風呂疏桐你幫不上忙,但是如果真的截獲了這樣東西,還得讓你幫忙看一眼。”曾士銀暗暗點頭,這唐易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好,隨時聯系。”唐易一邊掛了電話,一遍思忖,這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這個時候,風呂疏桐已經獨自一人走出了酒店,打上了一輛出租車。她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個很小的旅行箱,可以輕松放進飛機行李艙的旅行箱。
出租車駛出了長安市區,來到了機場。
過安檢的時候,風呂疏桐似乎沒有半點兒的緊張。小旅行箱里,有一個不銹鋼的圓柱形飯盒,安檢人員看了看風呂疏桐,“小姐,這個能打開么?”
“可以,不過希望你們注意衛生,我吃不慣航空餐,所以自己備的食品。”風呂疏桐微微一笑。
飯盒分為三層,第一層是米飯,第二層是魚香肉絲。第三層是飯盒底部,最深,恐怕得有十厘米,表面上看,是滾燙的黑色小卵石,想來是保溫用的。
安檢人員怕弄涼了飯菜,很快就合上了。
風呂疏桐過了安檢,很快走到了登機口附近坐下等待,坐下的時候,似乎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剛才安檢的女孩突然好似反應過來,“不對啊,從顯示屏上看,石子沒有那么深,只有薄薄一層啊!”
她正待和同事商量一下,卻又一想:想必是特制的飯盒,底層就是很厚,不然飯盒底兒就太燙了,根本不敢碰沒法放啊。
“我說,你楞什么神兒啊,我這能過了么?”一位旅客不耐煩地吼道。
“噢,不好意思,您可以過了。”女孩連忙笑著說了一句,便也不再多想。
其實,風呂疏桐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安檢真要問起來,她的回答就和女孩后來想的一樣,加厚保溫,很正常,大部分人都不會多想。要說帶東西,還是坐火車安檢更簡單,但是她趕時間,越快抵達津門越好。
出了津門機場,她坐上了一輛來接她的黑色奧迪a6。這車舒適,卻又不引人注目。
后排座上,河野治微微點頭。黑色奧迪很快駛出了機場,駛向津門市區。
“沒想到您親自來了。”風呂疏桐一看司機是河野治的心腹,便放心開了口。
“只拿到了一樣東西?”河野治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