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狗開始前的一分鐘,下注停止了。霍峻和文佳都沒有下注。
藏獒抖動碩大的頭顱,一聲咆哮,口中滴下一串液體。比特目光兇狠,只是略微一頓,便沖上前去。
兩犬開始相互撕咬,比特一開始咬住了藏獒的前腿下方,本來它可能是想攻擊脖頸的,但是藏獒避開了,只咬到了這個部位。
藏獒吃痛,很快扭動身體,一口咬住了比特的脖子后方。
激戰開始,人聲鼎沸,大呼小叫,“killit!(干死它)”“fiercer!(再狠點兒)”一類的喊聲此起彼伏。
霍峻好像沒那么激動,只是關心結果。
一開始,藏獒占了上風,主要是它體型巨大,有點兒利用身體壓制的意思。但是比特即便是在被壓住的時候,仍舊保持一股狠勁兒,一旦下了口,就死咬不放,藏獒得奮力掙脫才行。
十分鐘過去了,兩只猛犬的身上都掛了彩,有的地方的皮毛已經被血浸濕了。而且狗臉表情都有些猙獰,能看出來都疼得不輕。
就連文佳都覺得有點兒慘。雖然只是兩條狗,但就這么在眼前血淋淋的晃來晃去,心里還是很不舒服的。
霍峻似乎更加受不了,“怎么會這么血腥?”
文佳看了看他,“你以前沒看過斗狗么?”
“看過倒是看過,不過就和剛才牛頭梗和德牧那種,傷勢比較輕,不是生死斗。”
“既然是生死斗,肯定會很血腥。”文佳搖了搖頭。
看著看著,藏獒似乎體力不支了,比特的精力卻仍然很旺盛。最終,藏獒居然被比特逮住一個機會,一口咬住頸窩,進而撕咬抖動,一個沖撞,居然把藏獒掀翻在地!
霍峻越看越覺得殘忍,雖然他不養狗,但也覺得是一種折磨了。
文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你只想知道結果。但是結果真的很重要么?”
霍峻默然。
最終的結果,是比特獲勝了,藏獒居然被咬死了。下注下對了的,高呼雀躍,輸了的,一臉沮喪。尤其是藏獒的主人,那表情不光是沮喪,比哭還難看。
“結果雖然是比特贏了,但是換一只更強的藏獒,也一定能贏?換過來,如果是藏獒贏了,換一只更強的比特,也能贏么?”文佳對霍峻說道,“結果有時候其實也很沒意思。”
霍峻點點頭,“都說藏獒能打得過狼,還有什么三犬滅虎。同時,我也知道比特的優勢非常突出,所以才感興趣。”
文佳啞然失笑,“不管是藏獒還是比特,只要是人飼養的,怎么能比得過虎狼這樣的野獸?你聽說過虎狼之師,聽說過獒犬之師么?”
霍峻也笑了,“走吧。你說的對,看來結果并不是我之前想的那么重要。”
文佳也明白了,霍峻不是因為心理扭曲來看殘忍血腥的斗狗,而是一個對結果比較看重的人,一邊走一邊說道,“都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其實不是,生存才是最好的老師。所以家犬肯定敵不過野獸。其實,人也是這樣。”
霍峻對文佳現在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回到市區已經很晚了,又要拉著文佳去酒吧喝酒。
“唐易現在心情不穩定,我得回去看看。”文佳拒絕了,“等你以后去華夏,再聯系我們。”
霍峻便也沒有勉強,將文佳送回了酒店。
文佳敲開唐易的房門時,唐易剛掛了電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又有新進展?”文佳關門之后,坐下問道。
“剛才ella給我打了個電話。”唐易應道。
“說什么了?”
“她說娉婷給她發了一封郵件,讓她轉告我,知道我來了。但是她不想見我,讓我盡快回去,該干嘛干嘛。還說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但我如果現在不再找她,日后有緣,即便做不成夫妻,還有一線希望見面。如果,我繼續在英國找她,那么,就連日后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
文佳一聽,“連見面的機會都沒有了?這話也太絕了!難不成?”
唐易擺擺手,“ella也勸我,不要再堅持了。”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了,這能見面的一線希望,又有何用?”
“或許,她的意思是,等我或者她重新找到幸福了,再見面就不會有什么不必要的糾纏了。”唐易嘆了一口氣,拿出一支煙點上了。
“那現在怎么辦?咱們回去?”
“你說呢?”
“這種事兒誰也幫不了你,只能你自己決定。”文佳道,“不過,師叔既然說了,能不能見面是在下一次行程,看來這次是不可能見到她了。”
唐易點點頭,“讓我再想想吧!”
“好。你也別著急,不差一天兩天的,想好了再說。”文佳看了一眼唐易,便要離開。
唐易吐出一口煙圈,想起了文佳去看斗狗了,“怎么樣,霍峻沒事兒吧?”
“噢,沒事兒,他不是喜歡殘忍血腥,就是想看個結果,知道了結果,比特贏了,其實他也不怎么開心。我勸慰了他幾句,沒啥問題了。”文佳解釋道。
“這個人有點兒怪,不過還是值得交往的。”唐易忽又說道。
“不值得交往我也不會陪他去,早和你一起回來了。他和懷特不一樣,懷特是想通過你撈點兒珍寶重器。不過,懷特的算盤打漏了。”文佳微微一笑。
唐易也笑了笑,懷特的算盤他自然知道,珍寶重器他當然不可能出手幫忙。不過,他對懷特的印象比河野家好多了,平時交往還是可以的。
文佳走后,唐易又是一夜沒睡,不過算是基本想通了。
就在第二天上午,唐易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一個電話卻把他吵醒了。
拿起手機,順手接通,居然是懷特打來的。
“唐先生,不知道你朋友的事兒辦的怎么樣了?”
“基本辦妥了,我們今天收拾下,明天就準備回去了。”
“啊?看來拍賣會是參加不了了。”
“拍賣會?春秋拍賣行的秋拍?”唐易心想,這個秋拍本來也參加不了,他記得好像是起碼還有十來天才能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