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審判者并非大言不慚,若他們認為普魯士敦違背了教法和戒律,確實有權這么做!
異端裁判所相當于宗教法庭,雖說如今已經有些沒落,但僅僅只是在本土上而已。
所謂山高天子遠,洋人也懂得這樣的道理,對于海外的傳教士,非常有必要進行監管,所以異端裁判所或者說至圣圣部的權利,也就得到了加強。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只怕普魯士敦已經被這群審判者給軟禁了!
這些人相當于教廷的偵察和執法者,他們有偵察和審判甚至履行的權利!
也就是說,他們綜合了偵緝、檢察和審判以及執法的所有職責,但凡被他們視為異端或者違背教義的人,他們都有權處理!
“我不是信徒,也不是教民,你無權拘禁我的人身自由,你若敢動手,便是惡意襲擊,我若回擊,即便殺了你們,道理也在我這邊,你們可要想明確了!”
為首的審判者哈哈一笑道:“我們負責偵察,若連閣下的情況都不明確,便是我們的失職,我們又豈會讓閣下掃興?”
這么一調侃,他只是往后招了招手,一隊火槍手已經涌了上來!
這些人都是背著紅十字的披風,穿著修士服,但內里卻是甲胄,完整就是騎士的裝束!
陳沐見狀,也是驚愕,而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無論是圣殿騎士團,還是條頓騎士團,亦或是醫院騎士團,都已經滅亡幾百年了,你讓這些強盜披上這身皮,不怕給自己抹黑么?”
那人也早料到陳沐會有這樣的見識,似乎早就想好了說辭,朝陳沐道:“他們不是圣殿騎士,而是我們的低階審判者,神甫們用圣經和祈禱來守衛教廷,來愛上帝,而我們,用劍和長矛,用無畏和戰斗!”
自打上次黃飛鴻逼于無奈出手殺人,壞了境界之后,陳沐對動手也頗為鄭重,眼下也沒有帶刀。
孫幼麟和蘆屋晴子固然帶著刀,但根本就比不得這些火槍手,哪里敢激動行事。
“所以你這是打定了主意要殺我?”固然手無寸鐵,但陳沐可不信任這些人會這么勇敢。
為首那人陰險一笑道:“你們是神甫的貴客,我們有甚么理由殺你們?不過嘛……幾位都是第一次來教堂,心中激動,免不了四處看看,若是上了鐘樓,登高看看夜景,不慎失足墜樓,也是讓人遺憾……”
此言一出,陳沐也是心頭發緊。
那人也不再煩瑣,火槍手紛紛圍了上來,咔嚓嚓拉動了槍栓,槍口便頂著陳沐四人。
“閣下,咱們還是照著劇本持續下往,先上鐘樓吧。”那人罩著面甲,有些甕聲甕氣,也聽不逼真藍本的聲線,只是感感到到他話語之中邪惡的興奮。
紅蓮終于挽住了陳沐的手臂,低聲道:“這怎么辦……”
陳沐抬頭,看了看教堂的尖拱劵門,再看看教堂外圍的布局,并沒有太多的慌張。
“先上往再說。”
“別說靜靜話!快上往!”這些審判者躲頭露尾,平日里見不著,無人交換,對本土本地的方言,懂得未幾,又哪里能聽得懂,生怕陳沐等人私自商量對策,也緊張起來。
火槍手頂著四人,便往鐘樓上層往了。
這才走到中途的階梯,遠處忽然想起一聲悶雷!
“轟隆隆!”
眾人透過窗眼,夜空中忽然綻放一朵火樹銀花,竟是港口那邊產生了爆炸!
“他們果真走了水路!”陳沐也是心頭大驚,不消審判者催促,快步登上了鐘樓!
居高臨下,但見得港口處不斷傳來轟隆聲,哪里是甚么悶雷,那可是炮聲!
閃耀的火光之中,一艘艘鐵船展露出猙獰的身形來,竟是天王會的走私船!
“是付青!”
陳沐恍然大悟,所有的迷霧都已經被撥開了!
劉袖和殷梨章都逝世了,天王會必定要報仇,群龍無首的狀態下,走脫出往的付青,以他的本事,很輕易就能夠說服天王會的人來報仇!
情報說是一隊法蘭西士兵,攜帶了輕型艦載炮,來的卻是天王會的走私船,不消多想也該知道,付青與法蘭西人狼狽為奸了!
當然了,即便付青的嘴巴如何了得,法蘭西人也不可能輕易發動戰斗,畢竟師出無名。
若想讓法蘭西人師出著名,這個名,只能是蒙莫龍西了!
陳沐只是短短一瞬間,便想通了里頭所有的關節,這付青已經喪盡天良,竟用蒙莫龍西之逝世,說服了法蘭西人,不惜與天王會勾結作一處,竟對港口發動了炮轟!
陳沐四人一氣快走,審判者們也是始料未及,落后了幾步。
陳沐也不做多想,朝孫幼麟和蘆屋晴子喊道:“跳下往!”
這鐘樓有多高,那是看得到的,這么跳下往,能不能剩下一點點渣滓都不好說!
然而這就是信任,孫幼麟和蘆屋晴子沒有多想片刻,便快步沖了過來!
陳沐一把抱住了紅蓮:“抱緊我,腳收起來!”
紅蓮也顧不得這很多,任由陳沐抱著,牢牢摟住陳沐,雙腳一收,便牢牢得環住了陳沐的腰。
若紅蓮嬌小一些,看起來倒像是陳沐抱著孩兒一般抱著她,惋惜她身量與陳沐差未幾高,這么一來,倒有些吃力。
陳沐哪有時間想這些,縱身一躍,撞破了玻璃窗,便跳了下往!
孫幼麟和蘆屋晴子也牽著對方的手,到了窗口處,才終于明確陳沐為何這么有勇氣。
由于從左側跳下,他們落地便是窄窄的屋脊,屋脊兩邊則是坡度極其陡峭的屋頂。
瓦片倒也硬朗,只是角度實在太陡,根本就站不住,只能不斷往下滑,片刻工夫已經到了屋檐!
這屋檐每隔一段就有個獸頭,邊沿處也有薄薄的邊,只是委曲能夠用腳尖頂住,稍有不慎就會滑出往,那可真就粉身碎骨了!
審判者們也沒想到這四個人竟會如此果決地跳樓,到了這破碎的玻璃窗前,見得四人已經滑行下往,也是愕然。
可就在此時,他們卻創造,陳沐等人四人硬生生用腳尖頂住了屋檐!
“開槍!快開槍!”
審判者一聲令下,火槍手們便紛紛扣動了扳機!
陳沐修煉過輕身工夫,而孫幼麟和蘆屋晴子自不必說,他們都是刺客,飛檐走壁或許說得玄乎了些,但身姿確實比尋凡人要更加輕盈,手腳也更加的矯捷!
子彈破口而來,啪啪嗒嗒便將瓦片擊得粉碎,瓦屑四處濺射!
陳沐沒有多想,朝二人性:“跟緊我!”
此言一出,陳沐雙腿彎曲,用力一彈,那屋檐的邊沿咔噠就粉碎了。
陳沐借著這股反彈力,竟從側面跳了出往!
“卡啦!”
“啪嚓!”
木條被撞斷,而后便是玻璃碎裂的聲音,碎玻璃落地,嘩啦啦響成一片!
左側大堂的玫瑰窗被陳沐打破,陳沐伸手一抓,便捉住了尖拱肋,然而尖拱肋太大,陳沐吃不住力,指甲都被磨掉!
“刀!”
紅蓮也感受得到急速下墜,立即摸出短刀來,用力扎進了墻體之中!
短刀終于是止住了下墜之勢,陳沐差點將紅蓮給扯了下往,也虧得逝世逝世抱住了紅蓮,不過臉已經貼在紅蓮下腹處了。
“撐住!”
紅蓮固然看不見,但卻能逼真感受得到,也是急著朝陳沐喊道。
十指連心,指甲被磨掉,陳沐也是痛進骨髓,紅蓮斷指的苦楚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過此時,他也只能咬牙忍痛,逝世逝世抱住紅蓮。
可正當此時,玫瑰窗再度產生了決裂,孫幼麟和蘆屋晴子也隨著跳進來了!
“吊燈!吊燈!”
陳沐驚呼嘶聲地提示著。
孫幼麟和蘆屋晴子是登堂進室的梁上君子,配合又默契,孫幼麟借著這股慣性,竟是將蘆屋晴子丟了出往!
蘆屋晴子一把捉住了吊燈,吊燈上的水晶燈罩嘩啦啦落了一大片,燭炬也落下,火光照射下,眾人的腳底便如再度激活的暗夜星空!
蘆屋晴子可沒有心思觀賞這“瞬間的藝術”,用力一晃,伸手出往,將落下的孫幼麟給撈了一把!
孫幼麟的手袖被嘶啦一聲扯斷,也虧得他出手如閃電,如蝦公一般往上一彈,終于是捉住了蘆屋晴子的手!
蘆屋晴子晃蕩了兩下,將孫幼麟蕩了過往,孫幼麟伸手扯住陳沐二人,便將二人接了一把,落在了祈禱用的長桌上。
那長桌有個下跪的處所,不過桌面比較窄,桌面又是斜的,只能供信徒放一本圣經。
陳沐等人落下,咔嚓嚓又將長桌給碾壓了。
也虧得他們都是練武的,皮粗肉糙,顧不得這很多,立即便沖了出往。
那些審判者沒有這樣的膽量,只能繞路來追,等他們追過來,陳沐四人早就走沒影了。
“快往通知慶長!”
陳沐沒有二話,立即朝孫幼麟二人下了命令。
然而孫幼麟卻沒有出發,而是朝陳沐道:“港口上有哨兵,再說了,動靜這么大,哪里還需要通知他!”
陳沐的指甲被磨掉了,一時間也是失了鎮定,此時才覺悟過來,總算是松了一口吻。
可就這么短短的冷靜,一個動機卻涌上了心頭,陳沐也嚇出一身冷汗來。
“快!快回寶芝林!”
孫幼麟等人也不明所以。
然而陳沐卻來不及解釋,拖著紅蓮,與孫幼麟二人,飛速往寶芝林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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