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這些賬冊糊弄我，你們還真當沐陽候府都是裘映瑤說了算的？”
只一句話，房中的掌柜們頓時都跪了下來，紛紛道：“大小姐，小的們知錯了。”
“好啊。”
施妙魚松開手，目光鎖在這幾個掌柜身上，淡淡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現在，我給你兩條路。一，帶著我的人去取賬本，將其中空缺給我老老實實地補上；二——讓我的人帶你們去衙門待一待，我想你們應該很樂意嘗試下里面的拷打手段。”
“路擺著了，自己選吧。”
有了王禮的前車之鑒，剩下的那些掌柜們都乖乖的選擇了第一條路。
畢竟，他們貪的沒有王禮多，若是真將賬目補上，咬咬牙也能填上去。雖說是大放血，可也比吃一輩子牢飯強。更何況，那可是要連累一家老小的。
眾人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誰也不敢真的去賭那一把。他們是小胳膊，擰不過沐陽候府的粗大腿。
為今之計，還是老老實實的交出來吧。
不過五六日的工夫，這些鋪子都在施妙魚的鐵血手段之下，進行了一批大換血。
有那被敲打老實的掌柜們，施妙魚還暫且用著，畢竟一時去找人，也不會比這些人更熟悉。只是這些鋪子里都被施妙魚安插進去了人手。
或者說，是安插進去了顧清池的手下。
那些人都是曾替顧清池賣命的，如今年紀大些，眼光卻是格外老辣，這些掌柜都是普通百姓，見著他們就心頭發憷，短時間內是不敢再耍花招了。
“小姐，這些都是指向裘姨娘貪墨銀子的證據。”
綠枝將這些東西都整理完畢之后，畢恭畢敬的給了施妙魚。
施妙魚接過之后看了一眼，冷笑道：“走，咱們去會一會裘姨娘。”
她倒要看看，這一次裘映瑤還怎么辯解！
不想施妙魚剛出門，就見周瑾來了。
“施小姐，這是王爺讓屬下交給您的。”
聞言，施妙魚接過那一封信，又重新坐了回去。
打開信封后，卻見里面裝了一份奏折。
“這是？”
施妙魚疑惑的看了看奏折上的內容，起初還有些疑惑，待得看到最后，神情卻是帶出喜色來。
一旁的周瑾恭聲道：“王爺說，沐陽候若是阻攔，您大可拿這個壓他。”
聞言，施妙魚心中一暖，她怎么不明白，顧清池這是怕施慶松欺負自己呢。畢竟，那對奸夫感情好得很，自己若是貿然去找裘映瑤要錢，必然會遭到施慶松的喝罵。
而顧清池送給自己的這一道奏折，卻是最好的一個反擊方式！
“替我跟你們王爺說，謝謝他了。”
眼見得施妙魚笑的眉眼彎彎，周瑾連忙低下頭，帶著幾分為難道：“王爺說了，您若是想要道謝，便拿出些誠意來，別想著用那些黃白之物打發他。”
其實顧清池的原話是：“告訴那小丫頭，想要謝本王得有誠意，拿那些糞土玩意兒，當本王是叫花子嗎？”
只是這話，周瑾卻不敢說出來，便找了一個折中的說法。
施妙魚倒是未曾懷疑，心中也有些郝然。顧清池這般幫助自己，她卻拿銀子，一派錢貨兩清的模樣，的確是有些敷衍了。
她心中暗自下了決定，這件事過了之后，定要好好兒的表一表誠意。
不過現下，卻是要先去處理裘映瑤的事情。
“告訴王爺，就說我記下了，此番定有重謝。”
待得周瑾得了話走了，施妙魚這才帶著丫鬟一起去了裘映瑤的院子。
正是午后時分，日光照在人的身上，倒是暖洋洋的。
這樣的天氣，難得叫人看出是初冬時節，反倒有了幾分春日的模樣。
裘映瑤正在午睡，不想卻被人叫了起來，道是：“大小姐來了。”
聞言，裘映瑤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沉聲道：“她來做什么？”
自從經了粉杏一事之后，蕓娘看著施妙魚更添了幾分害怕，當下便怯懦道：“奴婢看大小姐來者不善，您可要去見她？”
“哼，她來者不善，我也不是好惹的！你去通知老爺，就說大小姐想要打我，我出去會會她。”
裘映瑤正有幾分起床氣，出去看到施妙魚的時候，更是直接拿話刺道：“大小姐不好好兒的房中待著，倒是有閑情逸致來妾身這里，不知這次又要打那個丫鬟啊？”
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她再懶得顧忌那些禮數了。
更何況，她就是要惹惱施妙魚，讓施慶松好好兒的罰她一頓！
相較于她語氣里的嘲諷，施妙魚倒是平淡的多。
“得了一些好東西，讓姨娘來過過目。”
眼見得施妙魚扔過來一份冊子，裘映瑤下意識接過，待得看到上面的東西之后，瞬間便起了一身冷汗。
那些，是鋪子里的掌柜們口供，還有附上她貪墨銀子的證據！
除此之外，竟還有府上一些婆子下人們的口供和證物，都是她這些年貪公中銀子的證據，每一條都是鐵錘！
“大小姐倒是好手段啊。”
裘映瑤迅速冷靜下來，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窮，大小姐這般污蔑妾身，是夫人的授意，還是你報私仇啊？”
就算是這些都是真的又怎么樣，她咬死不承認，看施妙魚能拿自己怎么辦！
“裘姨娘還當真不怕說謊糟天打雷劈，不過你不承認也無妨。左右這證據官府也是認的，我勸姨娘乖乖將銀錢吐出來，不然的話，鬧到官府上去，我倒是無所謂，只怕你面子上可不好看。”
聽得施妙魚這話，裘映瑤越發冷笑：“大小姐這是威脅我？”
她說完這話，就聽得門外隱隱傳來腳步聲，心知是施慶松來了。當下便跪坐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大小姐，妾身這些年管家，自認從未貪墨過錢財，可今日您卻造出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來，難道是想要逼死妾身么？罷了，既然如此，妾身便一死成全您，只求您能夠放過我的柔兒，她還是個孩子啊！”
裘映瑤說完，頓時起身，朝著門框便想要撞上去，可還不等碰到門框，就被一個男人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