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得地方,是她咬過的。
意識到這個事實,顧雙宜的臉慢慢的紅了起來。
許是怕被男人發現自己的異樣,顧雙宜故意嗤了一聲,道:“岳少爺,您這可不厚道了,哪兒有興自己說,不興別人笑的道理?”
她說到這兒,又故意用輕佻的目光掃了一眼岳啟光,越發覺得眼前的男人惑色勾人,當真是禍水一個。
“不過話說回來,岳少爺還真是勾人的很啊,瞧瞧這些姑娘跟蜜蜂似的,一個個前赴后繼,多么的義無反顧。”
那輕佻的話里面掩藏著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情誼,被少女用最玩笑的方式說了出來。
岳啟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笑罵道:“你才是花兒呢。”
那些姑娘形容成狂蜂浪蝶,那自己不就成了嬌花兒了么。這小丫頭的嘴啊,忒損了些!
聞言,顧雙宜卻是笑得眉眼彎彎:“承蒙岳少爺夸獎,不瞞您說,我還就是花兒。”
眼前的小丫頭辮子恨不得翹到天上去,岳啟光不由得失笑,越發覺得顧雙宜嬌憨可愛,索性順著她的話夸贊道:“是是是,永安公主天下無雙,當真是一朵國色天香芙蓉花,可滿意?”
顧雙宜笑瞇瞇道:“唔,馬屁拍的不大到家,勉勉強強吧。”
只是那眉眼中的笑意卻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
二人酒足飯飽后,時候已經不早了。岳啟光念著宮禁的時間,陪著她略微逛了一會兒,便將她送回了宮。
回去的時候,顧雙宜的手中多了一盞芙蓉花的燈籠。
花瓣層層疊疊綻放,花芯處攏著一抹橘黃色的光線,內中仿佛還有香味飄來。
“你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話雖然這么說,岳啟光到底是目送著她被宮人小心侍奉著漸行漸遠,直至再也不見,這才轉身回了家。
夜里的時候,顧雙宜有些失眠。
她趴在床上,那一盞芙蓉燈就放在觸手可及的位置。
殿內的芙蓉香氣馥郁而濃烈,盯了一會兒,她越發覺得這燈籠仿佛成了真的一朵花。
她一向喜歡芙蓉花。
而這個燈籠,讓她決定加倍喜歡一下芙蓉花。
第二日一早,顧雙宜便去了岳府。
臨行之前,她特意去找了施妙魚去說。
得知她要去岳府,施妙魚還有些詫異,笑問了她原因。
顧雙宜笑著托腮道:“永安喜歡岳府的那位小小姐,實在是太討人喜歡了。”岳啟寧可愛是真的,可是,知道那位誠遠伯府的小姐要前去岳府拜訪,她想要搗亂也是真的。
施妙魚不知她心里的彎彎繞繞,也看出來顧雙宜在宮中憋悶,索性便囑咐宮人好生將她送出去。
走之前,又試探著問道:“那幾個畫像,你可看了?”
顧雙宜的心頓時漏了一拍,含含糊糊道:“唔,還不曾,皇嬸我先走了!”
見她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的溜走,施妙魚心里越發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這丫頭方才的神色,難不成是看上誰了?
顧雙宜一路急行,等出了宮,臉上的熱度才下了幾分。就在方才那一剎那,她的腦海中出現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岳啟光!
她壓下心中的念頭,待得上了馬車之后,臉色也漸漸地自然了起來。
了然了自己的心意,顧雙宜越發對今日之行有了期待。
聽說那位誠遠伯府的小姐十分會討好岳夫人,很得她的喜歡?
顧雙宜冷笑了一聲,論起來如何與長輩相處,她自認還沒輸過誰呢!
這一刻,永安公主顧雙宜,心中充滿了斗志。
林嫣然壓根沒想到永安公主會來府上,起先聽得人送信,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待得真的見到了這位公主,林嫣然才后知后覺的知道竟是真的。
“臣婦給公主請安。”
見林嫣然行禮,顧雙宜笑著將她扶了起來,道:“岳夫人快快免禮。”
林嫣然有些拘謹,她性子一向和軟慣了,跟女兒倒還罷了,如今見來了個公主,生怕怠慢了她,便忙忙的讓下人去忙活起來。
見狀,顧雙宜頓時攔住了她,帶著幾分嬌嗔道:“岳夫人,永安今日前來拜訪已經給您添麻煩了,若是您再讓下人鬧得人仰馬翻的,下次我可就不敢來了呢。”
她再三的攔著,林嫣然方才命人回來,只是依舊沏了好茶,又端了點心果子來好生招待著。
“公主今日怎的想起來過府了?”
顧雙宜掩嘴笑道:“實不相瞞,上次在宮中見了府上千金一面,實在是討人喜歡的很,永安心中想念,今兒個就來打擾了。”
這話倒也不是騙人的,先前她在
宮中的時候,見過岳啟寧兩面,那小姑娘的確是個可愛的,很合她的胃口。
再者,到底是女兒家,她也說不出找岳啟光的話來,早想好了這個借口。
聞言,林嫣然便叫人將岳啟寧給請了過來,小丫頭玉雪聰明,見到上次的漂亮姐姐,眉眼彎彎的湊了過來。
“姐姐安好。”
顧雙宜見她還記得自己,笑瞇瞇的將人攬了過來,問道:“姐姐很好,你呢,一向可好?有沒有想過我呀?”
岳啟寧是個自來熟,笑著點了頭,又回頭跟母親說起對這位漂亮姐姐的觀感有多好。
林嫣然見自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失笑,道:“公主莫怪,這丫頭被臣婦跟她父親慣壞了,總是沒大沒小的。”
顧雙宜倒是喜歡這樣的小姑娘,擺手笑了笑,又命宮人將自己準備的禮物拿了進來。
見她送東西,林嫣然連忙要攔,卻見顧雙宜笑道:“今兒個來,永安可是打定主意在您這兒多玩一會兒呢,您就莫要客氣了,不然待會岳小將軍回來,還不知要怎么臊我呢。”
她跟岳啟光熟識的事情,林嫣然也是知道的,聽得她這話,頓時笑道:“他敢。”
不過到底是收下了東西,又命下人去后廚打點下去,若是永安公主待得時間長,必然是要在此用膳的。不管公主吃不吃,她得讓人將東西都備齊整了。
顧雙宜一向不喜歡拿架子,再加上她看人十分的準,知道這位岳夫人是個和善的婦人,說話便越發的自在了起來。
林嫣然也覺得這個公主嬌憨可愛,聲音婉轉如黃鸝,眉眼靈動,言談之中也是個落落大方的姑娘。
越跟她聊天,便越覺得這小姑娘很討人喜歡,不但說話很好玩,難得的還是個秉性純善的。
二人聊得投機,林嫣然也漸漸地不大拘束,說話也健談了許多。
二人談興很好,卻被人打斷了。
丫鬟才報了誠遠伯府小姐前來,就見秋悅容已然挑簾走了進來,行禮溫軟道:“悅容給岳夫人請安,前幾日便想要來看您,只是一直不得騰出時間來。今日終于得來,還望夫人莫要見怪。”
見她前來,林嫣然頓時便笑著讓丫鬟們端茶倒水,見她沒有跟公主行禮,料想她不知道身份,誰知她剛想點一番秋悅容,卻見顧雙宜悄然比了個噓聲。
見顧雙宜不想暴露身份,林嫣然便咽下那些話,對著秋悅容笑道:“我怎會怪罪你,難得你有這份心,想著來看看我。”
“悅容十分喜歡岳夫人,總想著聽您教誨,若不是怕打擾了您,只怕天天要來叨擾呢。”
秋悅容一面說著,神情又不著痕跡的掃過了顧雙宜。
今日顧雙宜雖說穿的是新衣服,卻因著出宮,通身沒有一件上制。料子雖是上乘,卻也不算是特別稀罕。
所以秋悅容上下打量了一番,便越發肯定了她的身份。
“這位是?”
秋悅容明知故問,一臉的疑惑,笑道:“瞧著倒是眼生呢,不過倒是一個面善的。”
聞言,林嫣然笑瞇瞇道:“一個遠親。”
這一刻,她神奇的跟顧雙宜的心思同步,說了一個一樣的答案。
算起來,可不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么。
“哦,原來是你。”
秋悅容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瞧我糊涂的,昨兒個咱們才見過的,只是當時燈光昏暗,一時沒有瞧真切。”
聽得這話,林嫣然倒是詫異了。不過她轉念一想,昨日是上元節,大抵是公主年少貪玩,溜出去了也未嘗可知。
顧雙宜彎唇一笑,淡淡道:“秋小姐。”
聲音淺淺,聽不清楚內中的情緒。
可秋悅容卻是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不喜。
她沖著顧雙宜點頭微笑,察覺到了林嫣然那么點詫異,便回過頭看向林嫣然道:“昨兒個在酒樓遇見了岳大哥,當時我還好奇這是誰家小姐,后來才知是遠親,倒是我唐突了。”
林嫣然心中越發詫異了起來。
自家這個兒子不是個木頭么,什么女人都躲閃不及的,居然會跟永安公主出去吃飯?
只是她卻不知道,自己這個表情落在顧雙宜的眼中,越發是帶著幾分鄙薄了。
想來這位岳夫人也不愿意被一個不清不楚的遠房親戚勾搭了兒子吧,她這也算是提醒提醒,省的有些人腦子不清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林嫣然不知她心中所想,略微詫異了一番,面上便不動聲色,依舊笑著跟二人說話。
不知怎么的,便說到了娶妻的事情上了。
先是說起了京中一個小姐與人私會,被抓住之后跳河了的事情,其后那秋悅容便感嘆道:“身為女兒家,自重乃是頭一位的。以為自毀名聲便可攀龍附鳳,殊不知世家之中乃是娶妻娶賢,似這等做派,必然是沒什么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