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虧她之前還曾想過,或許院領導會認真處理這件事,再對這件事進行深入的調查,哪怕是多聽一下自己的意見也好。
但不管是院領導還是校長也好,都是無論她說什么都表現出質疑,甚至連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要信口雌黃,狡辯有用嗎?反正院里已經對你的惡劣行為做出了定論,也會響應上頭的號召,對你這種敗類嚴肅處理,無論你說什么都沒用了,你要是知道羞恥的話,現在就應該滾出答辯教室。”副院長色厲內荏地恥笑道。
宛晨曦心中黯然,稍顯稚嫩的小臉上還帶著淡淡的對副院長輕蔑和失望的笑容,從她的笑容中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直擊人的靈魂伸出,讓人頭皮發麻。
如慷慨赴死的決然壯士,眾人可以從宛晨曦的身上感受到那股濃郁到極點的絕望,但又毫不屈服邪惡勢力堅定。
“早就聽說美術學院的副院長為人師表,修養極高,今天總算是讓我見識到了什么叫做有修養,真是大開眼界。”
由于張尋不是美術學院的學生,所以不合適跟著宛晨曦一起到答辯教室里來聽那些同學的答辯,宛晨曦讓他待在答辯教室外面。
剛才副院長針對宛晨曦的所有行為張尋在答辯教室外全部都看在了眼里,連在這樣嚴肅的場合下副院長都敢明目張膽地為難宛晨曦,可想而知,宛晨曦受到的委屈有多大了。
副院長的話越說越難聽,張尋實在是看不下去,也顧不上這時候闖進答辯教室合不合適,直接就走了進來。
“你又是哪個專業的學生,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這種地方是你能來的嗎?還不快給我出去。”
被人突然打斷囂張的“表演”,副院長原本滿是得意的老臉沉了下來,怒眸一瞪,大聲呵斥張尋。
“我是哪個專業的學生?難道副院長還想替我們學院的領導將我開除?如果你辦得到,可以隨便,可是你行嗎?好了,副院長,你就別打臉充胖子了,不用打臉,再胖就變成嘟嘟了。”張尋無所謂地笑道,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宛晨曦的身邊。
副院長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緊接著又變成豬肝色,看得眾人一愣遇冷的,強忍著笑意,這才沒有笑出聲來。
他實在是氣的差點膀胱都炸/裂了,這個學生又是什么情況,一進來就出言諷刺自己,話里話外都在暗諷自己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一點修養也沒有。
甚至還敢質疑自己的能力,雖然這個學生說的沒錯,他是沒有權力直接將其他學院的學生開除,就連美術學院的學生沒有犯下太嚴重的錯誤,他也沒有權利隨便開除。
但是不管怎么說,他也是一個學院的副院長,就算是其他學院的院領導也會給自己幾分面子,可是這個學生竟然一點都不擔心,究竟是有什么樣的底氣敢說這樣的話?
隨便開除一個學生他是做不到,但是可以讓這個學生所在的學院院領導對他進行處分,至少就以這個學生敢隨意闖入答辯教室,這就足以讓他背上處分。
“你是哪個學院的學生,竟然敢罵我,我一定要讓你的院領導對你進行處分。”副院長氣急敗壞地吼道。
打人不打臉,張尋直接就是打臉的話往副院長的老臉上懟,副院長怎么能忍受得了,一個宛晨曦一直不給他留半分顏面就算了,好歹院里已經做出了開除宛晨曦的決定,可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學生又是怎么回事?
“我犯了什么錯,就要處分我,副院長?”張尋冷笑道。
“你闖入答辯教室,還敢罵我這個副院長,這就足夠讓你背個嚴重警告處分了。”副院長大聲說道,聲音大的差點沒把整棟教學樓都震塌,想要憑借自己的聲音來讓張尋露出一絲怯意。
“我罵你了?你哪只耳朵聽見我罵你了?我那句話帶臟字了?如果你非要往你身上攬,我倒是沒有意見,至于我闖入答辯教室?這你就說錯了,我不是闖進來的,我是走進來的。”
張尋沒有一絲怯意,相反,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寫意,好像面對的不是副院長,而是一個老不羞。
“你還說沒有,你闖進來就是打擾了答辯秩序,影響了答辯的學生,你休得狡辯。”
“副院長,你真可笑,明明是你打擾了答辯秩序,我只是在空閑時間里,為一個被你欺壓的學生鳴不平而已,我有什么過錯?難道你認為就因為你是副院長,高高在上的領導就能隨便欺壓學生?要不我們去找校長評評理,是不是領導就能隨便欺壓學生,大家說對不對呀?”張尋說完,隨即向著眾人問道。
“說得好,副院長,你不能仗著你是領導就隨便欺壓學生呀。”
“要是領導隨便欺壓學生,把學生當成什么了?奴隸還是下人?”
“我看,就是副院長想要耍領導威風,如果每個領導都和他一樣,那我們做學生的還有活路嗎?還不如趁早收拾鋪蓋回家種地去。”
張尋的一番話,引起了眾多學生的共鳴,平時學生最怕的就是領導,也是被領導管制最多的,此時有張尋站出來,敢直面頂撞副院長,他們怎么可能不起哄呢?
其中有不少是美術學院的學生,對于喜歡耍領導威風的副院長,平日里對學生總是愛答不理,嚴厲至極的副院長,他們早就非常不滿了,憤慨情緒就像被點燃了一樣,瞬間就爆發出來。
“你們都給我住嘴,沒事做了是不是,外面圍觀的學生,你們都給我走開,是不是要我找你們的領導去?還有你,我一定會讓你的院領導給你處分的。”
副院長有點失態了,沒想到這個學生的幾句話就讓這些學生對自己表達出了這么多不滿,剛才起哄的一些人中,他明顯看到了不少美術學院的學生,真是不想在美術學院待了。
站在副院長身后的系主任在后面拉了拉副院長,提醒他說道:“副院長,注意說話的方式,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學生,你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注意影響。”
系主任是所有院領導中,最同情宛晨曦的人之一,也是最欣賞宛晨曦才華的老師之一,剛才副院長對宛晨曦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難聽,完全不像是一個老師能夠說出來的,何況這個人還是副院長,簡直丟臉。
要不是副院長是系主任的領導,系主任以后還要在他的手下工作,系主任早就站出來斥罵副院長了,可惜人都是自私的動物,若是沒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站出來為宛晨曦說話倒也沒有問題,可事關自己的飯碗,系主任不得不謹慎。
“是啊,副院長,那么多學生,你還是稍微注意點言辭,形象要緊。”教務處主任也好意地提醒道。
他可是副院長的鐵桿狗腿子,早就是副院長的親信了,在聽了系主任的話,稍微一思忖,覺得還是有道理的,隨即也提醒副院長要注意影響。
系主任和教務處主任的提醒,讓差點失去理智的副院長清醒了幾分,也意識到自己這個時候再繼續引起眾怒的話,那就不僅僅是丟臉的事,還可能引起一系列的不良影響,若是傳了出去,校領導說不定就要找他好好談話了。
想到這,副院長收斂起幾欲脫口而出的忿恨怒罵,轉而一臉陰沉地盯著張尋,希望從張尋身上看出這個學生到底有什么底氣敢這樣和自己對著干。
可是看了半天,除了張尋臉上那嘲諷的嗤笑之外,什么都沒看出來不過有一點他注意到了,這個學生穿的都是高端的品牌服飾,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學生。
審視著張尋,老臉上透出淡淡的憂慮,不是憂慮這些學生會造反,而是擔心在眼前的這個學生背后有什么讓他感到忌憚的背景。
在美術學院里,副院長他可以說權勢滔天,可是在不少學生眼中,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師而已,只能在美術學院里逞威風,到了外面,誰還買他的賬。
副院長也是從一個平民小子苦熬了幾十年才到了這個位置,其中花費了多少心思,若是因為不長眼得罪了某些得罪不起的少爺小姐,那就真是得不償失。
不過背后的那個讓他針對宛晨曦的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他從學籍資料里看到宛晨曦不過就是一個窮家女,不然也不會天天兼職打工,和這樣的學生在一起的,應該不是什么大人物。
想到這,副校長緩緩走到張尋的面前,陰沉地盯著張尋低聲說道:“你到底是宛晨曦的什么人?為了她,你確定要我作對?”
“哈哈,副院長這話說的,我怎么敢和你作對呢,你可是副院長,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學生,我只看不慣你這樣欺壓女學生而已,你不忘記了,你是一名人民教師,職責是為國家培養優秀的人才,而不是為了私欲就去誣陷學生,你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張尋絲毫沒有在意副院長的警告,反而提醒副院長不要失去作為教師的基本職業準則。
“你!”
副院長被噎的臉紅脖子粗,恨不得將張尋也一起開除了,相比起宛晨曦,此時他更加怨恨張尋,這個學生竟敢在這么多人面前讓自己難堪。
“副院長,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反正該說的你也說了,來的目的也達到了,那么多學生看著呢,還有那些學生還要答辯,走吧?”教務處主任湊到副院長耳邊小聲提醒道。
副院長冷冷地看了看教務處主任那張“誠懇”的臉,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張尋和宛晨曦一眼后,冷哼一聲,陰沉著臉扭頭離開了答辯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