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晨曦不想看到李大柱和單櫻繼續僵持下去,夾在中間的她,宛晨曦有苦難言。
寶寶心里苦,可是不敢說。
無論她說出什么解釋,都會得罪兩人中的一人。
宛晨曦現在都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了,知道李大柱這樣的農家漢子最是死心眼,自己還當著他的面說出之前安撫單櫻的話,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可是這時候她又能該怎么辦呢?
看單櫻和李大柱現在的樣子都是鐵了心要和對方杠到底,絕對不會那么容易握手言和的。
毫無疑問,論口才,十個李大柱都吵不過一個單櫻,要知道李大柱就是高中都還沒畢業就去參軍了。
而單櫻呢?
心理學博士,東海市鼎鼎有名的三姐,鐵齒銅牙的頂級大律師。
在法庭之上都能將對方說的啞口無言,更別說只是一個問話水平不高的農村漢子了,更是說句話都能把李大柱活生生噎死。
偏偏現在的情況是,單櫻的口頭上似乎沒有想要輕易放過李大柱的意思,朱唇小嘴微微一張,立馬就能讓人感受到它的威力。
懟天懟地,順便還能懟懟空氣。
懟一個李大柱,對單櫻來說都是大材小用了。
她的這張嘴,在法庭上不知道打敗過多少同是成為鐵齒銅牙的同行對手,多少次在法庭之上,條理分明,字句鏗鏘地讓法官無奈宣布休庭,因為對方律師被單櫻的辯駁硬生生地氣暈過去了。
這不是夸張的吹噓,而是確確實實存在的讓單櫻徹底在東海市貴圈里用“三姐”這個名頭真正揚名的真實案例。
小嘴一張,就開懟,懟得還特別有節奏感,至少讓李大柱連續好幾次都被懟得啞口無言,只能悶聲憋著,恨不得狠狠地將單櫻揍一頓。
正是因為單櫻的那張嘴實在太過厲害,可以讓人生出無限的羞惱,卻又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
別忘了,單櫻是個心理學博士,她非常善于找到一個人的心理性格的柔軟點,從而進行見縫插針式的針對,對那幾個點進行瘋狂的打擊,任何人都不得不謹慎對待。
就連那些同樣擅長人類心理的專家都拿單櫻毫無辦法,更何況只是一個粗枝大葉,毫無城府的李大柱了,這對于李大柱來說,真是一個兵哥哥遇到個秀才郎,對方對著他“嘟嘟嘟”“嘟嘟嘟”地說了一大堆七七八八的東西,直接就把他給說暈了,不過他卻是知道說的不是什么好話。
在外面吊橋上的時候,如果換一個情商稍微高一些的人,一定會趁著兩人和解的機會,給單櫻一個臺階下,邀請單櫻道管理處來坐坐,喝點茶什么的,那么兩個人就會少了心無芥蒂,特別是像單櫻這樣的漂亮女人。
雖然她總是拒絕別的男人的邀請,但心中還是挺有自豪感的,有那個女人受到很多人的喜歡心中卻不高興的?
就算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心里也多少會有一些喜悅。
李大柱倒好,直接叫上宛晨曦,理都沒理單櫻,就直接走了,單櫻跟進來之后,感覺自己像是賴在這里似的,要不是為了拿到對宛晨曦的案子有著關鍵性作用的視頻,她才不愿意到這里來呢。
“大柱哥,你不要激動,千萬不要沖動,動手對誰都沒好處的。”宛晨曦只好將目光看向李大柱,剛才李大柱的那一巴掌打在桌上發出的巨大聲響把宛晨曦給嚇了一跳。
“俺不管,實在是這個女人欺人太甚了,她罵俺什么難聽的話,看在她是個娘們兒的份上,俺都可以忍了,就是不能說俺娘,誰敢說俺娘的不是,俺就和她玩命。”
李大柱甕聲甕語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冒汗,雙手握成拳,捏得咔咔作響,仿佛在宣泄著李大柱內心的怒氣火焰,已然迸發出來。
“可是你總不能打女人吧,你要是真的打女人,不僅我會看不起你,你娘也會看不起你,如果你娘知道你竟然和女人動手,只是因為幾句口角,你覺得你娘會高興嗎?大柱哥,既然你說不想讓你娘受到罵名,那么你現在的行為不就是在讓你娘背上罵名嗎?你好好想想,你真的要這么做嗎?”
見李大柱的情緒不穩定,宛晨曦還真的擔心一旦李大柱的脾氣一上來,真的不管不顧地對單櫻動手,到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
要是在平常的時候,宛晨曦還不會那么擔心,畢竟那時候她還是如同正常人一樣,可以蹦可以跳,可以在關鍵時候拉住兩人,但現在,她就是一個只能坐在輪椅上的癱瘓殘廢。
如果李大柱和單櫻真的動起手來,她只能在一邊干著急,根本做不了什么,甚至只能用自己去擋了。
雖然單櫻說她是什么跆拳道黑帶三段,對此,宛晨曦保持深深的懷疑,畢竟她也沒見過單櫻的身手,她可不相信單櫻說的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單櫻能打得過李大柱嗎?
剛才李大柱可是說了,他在當兵的時候,在全軍大比武的時候是第二名,也就是說,在他當兵的那個地區,他的單兵作戰素質可以排在第二,儼然就是一個兵王。
兵哥哥的身手可是經過各種高強度任務,訓練練出來的,就算單櫻是她說的那樣跆拳道黑帶三段,宛晨曦也不信她能打得過李大柱。
單櫻會拳腳的話,也是花拳繡腿,但李大柱就不一樣了,實戰性極強,什么跆拳道高麗棒子的國粹,還不是在以前學到了我們中國老祖宗的一點功夫皮毛,就回去叫囂著他們創造了一門國術,真心不要臉。
除了動作招數好看一些,基本上很多都不實用,明明可以簡單做到的效果,非要搞出那么多花架子,用來表演的道具都是什么木板,什么凌空踢更是扯淡。
你高高躍起劈腿而下,一個那么明顯的破綻只要是個懂點武術的人隨隨便便就能一拳讓你徹底報廢下半輩子的性福,除了用來表演嘩眾取寵,還能用來做什么?
就連很多所謂的跆拳道高手,浸淫幾十年的跆拳道,他們深知這個弊端,都不敢隨便使出來,只有那些學藝不精的人才會洋洋得意。
聽了宛晨曦的話,李大柱是真的猶豫了,他對單櫻拿他的媽媽說事,他很憤怒是毋庸置疑的,但同時他想起他的母親平時經常教導他的話,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臉上紅一陣,青一陣,仿佛在做著艱難的選擇題,一時難以抉擇。
不同于單櫻的做作成分那么濃,李大柱是真的面臨著艱難的抉擇。
向他這樣的農家漢子,最是實誠憨厚,又是最認死理,要是不能讓他想通,一旦認定了某些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同于宛晨曦和單櫻她們身上的倔強和果決,因為她們的倔強和果決是站在她們有要守護最重要的東西的基礎上,并且她們并不是一時的頭腦發熱,是維護自身的尊嚴,所以就算是知道危險重重都會豁出性命去守護。
而李大柱的認死理卻是一時的頭腦發熱,不計后果的魯莽行動,這樣很容易造成不可預料的嚴重后果。
其實說李大柱高中畢業都是抬舉他,實際上,李大柱就是初中都沒怎么念,因為他們家地處太過偏僻的小山村,小學隨便念了只有不到十個學生的山村小學,就連老師也只是初中畢業的水平,更別說能教好學生了。
而之后到了鎮上讀初中,因為家庭的特殊原因,經常不能按時去學校,更別說好好學習,而且李大柱是真的沒什么學習的天賦,別人花一天就能學會的知識點,李大柱卻要用上一個星期,這和他的基礎太過于薄弱有關,畢竟他的老師文化水平是真的不高。
高中就不用說了,他就是個旁聽生,在他們上課的時候,李大柱只能站在后門的地方一起學習,就連初中都學的七零八落的他,更加不可能學會這些“高深”的高中知識了,在他眼中就像是外星文一樣,老師講的都是天書,完全聽不懂。
能進入高中獲得一個旁聽生的機會,還是李大柱的母親苦苦哀求校長才勉強同意的。
其實和他一樣年紀的很多孩子也沒有上高中,早早地出去混社會了,他也很想早點出去打工,能夠緩解一下家里的經濟壓力,但他的母親覺得這個社會要想站得住腳,就必須學會文化才能被別人看得起,強行讓李大柱再受教育。
最終李大柱還是沒能堅持到最后,高二那年會考結束之后,他就悄悄辭別母親,一個人去當兵了。
再后來的就是李大柱告訴宛晨曦的那樣了,復員回家照顧生病的母親和年幼的妹妹三年后,母親身體好了一些,妹妹也長大,這才出來找工作。
單櫻是真的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徹底和李大柱杠上了,在李大柱的情緒就要緩和下來,打算接受宛晨曦的勸說的時候,竟然又開始拱火了。
“怎么了,呆柱子,你都多大的人了,一有問題就拿你媽媽說事,看你也是長得人高馬大,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沒有斷Nai的娃娃,真是笑死我了,這么大的奶娃娃,丟不丟人啊,估計你的臉都丟到姥姥家了吧?你媽媽也應該和你一樣吧,哈哈哈哈。”
完了!
宛晨曦的腦海中此時出現的只有這兩個字。
她真的就搞不明白了,單櫻到底跟李大柱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這么刺激李大柱,沒看到現在的李大柱就像個炮仗一樣,只要一點小火花就能爆炸,徹底爆發出驚人的怒火能量嗎?
要說他們之前有什么仇怨,宛晨曦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剛認出李大柱的時候,單櫻分明是第一次和李大柱見面,她的異常舉動是從看到李大柱手機里的視頻后開始的。
也就是說,單櫻的異常是和李大柱手機里的某些視頻脫不了關系,只有拿到李大柱的手機才能解開他們的矛盾癥結所在。
只有想辦法拿到李大柱的手機,才能徹底解決他們的矛盾,李大柱極為寶貝他的手機,一直都拿在手里,這個時候要是自己開口讓他把手機拿給自己,估計也不會理會。
還沒等宛晨曦想出辦法,單櫻和李大柱就更加激烈的掐起來了。
“你這個臭娘們,敢罵俺娘,找死!”李大柱大罵一聲,幾乎就要沖過去狠狠地揍單櫻。
沒想到單櫻聽到李大柱罵她臭娘們,冰冷的笑臉確實突然間迸發出無與倫比的怒意,率先向李大柱動手了。
至少李大柱一直在克制著對單櫻動手的沖動,因為他憨厚,既不想讓別人罵自己的母親,又不想讓違背母親的教導,所以哪怕他對單櫻有再多的怒火,他都在極力克制著,不想讓遠在老家小山村盼望他回家的母親失望。
他在極力克制著動手的沖動,但單櫻可不會克制,既然李大柱敢罵她那她就對李大柱不客氣了。
單櫻正如她說的那樣,確實是正兒八經地學過跆拳道,一招一式還挺像那么回事。
前沖兩步,單櫻修長的美腿高高抬起,狠狠地向李大柱的腰間橫掃過去。
“呔!”
橫掃過去的玉腿被反應過來的李大柱眼疾手快的穩穩抓住,再不能前進半分,就差幾厘米的距離,單櫻的腿就能勢大力沉地踢在李大柱的腰腹之上。
人體之中,腰腹部的臟器最多,受到打擊的時候最多感覺的地方也是腰腹部,在遭受巨大痛苦的同時,又不容易致命,所以是很多人喜歡攻擊的部位。
“臭娘們,還真有兩下子。”制衡住單櫻一條腿的李大柱倒是開始有點欣賞起單櫻來了。
“流氓,快放開我!”單櫻冷聲喝道。
話音未落,單櫻的第二招又攻向李大柱,這一次,單櫻因為右腳被李大柱制衡,她只能借助李大柱抓住她的腳的力道作為支點,高高躍起。
一個漂亮的回旋踢,在半空中劃過一個半圓的腿影,左腳踢向李大柱的頭部。
李大柱登時松開了牢牢抓住單櫻右腳的手,身體微微向后仰,避過了單櫻的攻擊。
在一旁的干著急的宛晨曦只能一邊焦急地讓兩個人住手,但已經紅了眼的單櫻怎么會停下手呢?
宛晨曦無奈地搖搖頭,臉上泛起一抹苦澀。
唉,還是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