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血來潮,為了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的情況,上官秋寒卻無意中發現了自己公司收購的這個工廠中存在的太多問題。
并且,從中上官秋寒還意識到,出現問題的不僅僅是這個新收購的珠寶加工工廠,還有他們公司背部一些蛀蟲存在,甚至,上官秋寒還生出一種感覺,這件事恐怕沒有那么簡單。
果然,只有身處在最底層,才能看到一些他從未了解過的事情真相,在社會的底層中,也不缺乏一些大智慧的人存在,或許只是大智若愚,或許沒有他們這些所謂精英的高瞻遠矚,但是在某些問題上,他們的看法絕對遠超自己這個從未接觸過底層員工的生活的人。
在和上官秋寒交往的人中,除了一個宛晨曦算是從屬于社會底層的貧苦人民外,就再無認識其他的人,當然,剛剛認識的董杰沒有算在里面,畢竟上官秋寒也是剛剛才認識董杰的。
而相對于宛晨曦來說,董杰無疑又是比宛晨曦更加底層的人,因為宛晨曦她有知識,她接受過高等教育,也有才華,哪怕現在生活困苦一些,她也有更大的機會憑借自己的努力改變這種局面。
但像董杰這樣要文憑沒文憑,要技術也沒什么高精尖技術的工人來說,很多時候他們只能做著最辛苦的工作,拿著微薄的工資,過著貧苦的生活,勉強度日罷了。
很可能一輩子就在工廠里,或者其他行業的底層渾渾噩噩地度過一生,或許在某個時間段里,結婚生子,繼續在這些崗位上工作。
做著最艱苦的工作,待遇卻不是那么盡如人意,但卻是社會發展不可或缺的人。
當一些所謂的精英人才喝著咖啡,混著酒吧,開著豪車的時候,這些人在默默辛苦地付出著,他們用自己辛勞的雙手創造著屬于資本家的財富,推動者社會的進步。
“兄弟,你沒開玩笑吧,如愿以償,我可不敢想,這些老板一個個都是吸血鬼,不把我們吸干了決不罷休,怎么可能會為我們這些最底層的工人著想呢?我說兄弟,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勸你最好還是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好好工作吧,雖然工資不算高,工作也比較累,但好歹有份正經的工作啊,生活不容易啊。
就像老哥我,今年家里給我介紹了個對象,要不是看在我有份正經還算體面的工作,說不定人家還看不上我呢,這些年我也存了一點錢,估計也就夠當聘禮,所以啊,兄弟,我勸你好好工作,別想那么多,和老哥一樣,存點錢,以后討個老婆,就行了。”
董杰見上官秋寒那淡漠而又冷厲的臉色,搖了搖頭,苦口婆心地勸上官秋寒不要好高騖遠,畢竟他也是從年輕那會走過來的,雖然現在也才三十多點,但也比上官秋寒大了不少不是,況且他在珠寶加工工廠里也已經工作了七八年了,他的銳氣已經快被消磨完了。
“董哥,我就問你一句,你想不想提高待遇,讓以后的生活好一些?”上官秋寒鄭重的問道。
見上官秋寒還是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董杰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開導一下上官秋寒這個剛來的小老弟,誰讓他看著上官秋寒這個小老弟順眼呢,特別是上官秋寒的名字還是他最喜歡吃的“四喜丸子”,他也不希望上官秋寒得罪那些領導,最后只能灰溜溜地離開這里。
“當然想啊,不過這是不可能的。”董哥嚴肅地說道。
“想就好”
上官秋寒見董杰滿是土豆的餐盤,有點好奇,看董杰吃的樣子,似乎很難吃的樣子。
于是,上官秋寒試著夾起一塊董杰餐盤里的土豆,剛放入口中咀嚼一下,眉頭就皺了起來,臉上再次浮現出慍色,不過上官秋寒顧及到董杰,沒有吐出來。
上官秋寒是吃慣了山珍海味,但是和宛晨曦在一起后,也喜歡上了家常小菜,土豆這些也沒少吃,但是,味道難吃點就算了,土豆竟然還是夾生的,這就讓上官秋寒無法忍受了。
太過分了,工廠的領導拿這些工人當什么了。
緊接著,上官秋寒看了一眼硬著頭皮吃飯的董杰,一把奪過董杰手中的筷子,扔在餐盤里。
“兄弟,你這是什么意思?”董杰手中筷子被奪,有點莫名其妙地看向上官秋寒。
但上官秋寒卻毫無解釋的意思,而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淡淡地吐出幾個字:“跟我走!”
“去哪?”董杰下意識的問道。
“難道你還想吃這些半生不熟的土豆?”上官秋寒語氣中透著一絲冰寒,當然,他不是針對董杰,而是對于工廠的領導,簡直不把工人當人看,竟然連吃的都是半生不熟的土豆。
在土豆燉肉上,只有幾片薄薄的肉絲,這叫做土豆燉肉?
“可是...”
“跟我走!”
上官秋寒的話中帶著不可違逆的威嚴,董杰驚訝地看著已經走出一米的上官秋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才這個新來的小老弟還一臉茫然地問自己工廠的情況,怎么現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看著上官秋寒的背影,董杰好像看到了自己在電視上才見過的大人物的那種霸氣和氣質。
當然,董杰并不知道上官秋寒的身份,不知道上官秋寒就是他們口中那個無良的‘諾言’總裁,他們的大老板。
看著上官秋寒身影,以及上官秋寒走出去的方向,董杰無奈地搖搖頭,看了看自己餐盤中的食物,嘆了口氣,也跟了上去。
董杰看到上官秋寒竟然向工廠領導才能去的小食堂方向走去,嚇出了一激靈,但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剛認識的小老弟就這樣“誤入歧途”,丟了飯碗。
像上官秋寒這樣二十幾歲的時候,董杰也是年輕氣盛,可是碰了不少壁,吃了不少苦頭,后來來到工廠里打工,這才慢慢安定下來。
有了自己的前車之鑒,董杰也是不想看到上官秋寒走自己的老盧,說到底,董杰也算個老好人了,誰出來討生活都不容易。
他決定豁出自己的這張老臉,給那些領導道歉,再出點血,應該能夠勉強保住上官秋寒的飯碗。
并且,他倒是不想上官秋寒報答他什么,他只是不想這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小老弟重蹈自己的覆轍。
“四喜兄弟,你等等我啊。”說著,董杰也跟了上去。
走到小食堂的門口的時候,董杰總算是追上了上官秋寒,見上官秋寒腳步不停地就要往小食堂里走去,董杰連忙拉住了上官秋寒。
“四喜兄弟,千萬別沖動,這里不是我們能來的,你看這個。”說著,董杰指了指掛在小食堂門口的牌子上寫著:領導餐廳。
在下面還有規定,非主管以上的員工禁入內,違者重罰。
當然,廚師肯定除外了,不然小食堂還有誰給這些工廠的領導做飯吃啊。
“那又怎樣?”上官秋寒歪著頭掃了一眼公告牌,轉頭看向董杰。
“那又怎么樣?四喜兄弟,這地方我們真的不能進,進去要是被那些領導知道了,我們是要被開除的。”董杰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
“我看誰敢開除我!”上官秋寒霸氣地說道。
“呵呵,竟然還有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員工!你算什么東西,還誰敢開除你?”
一聲帶著極其濃重譏諷意味的話語傳入兩人耳中,董杰和上官秋寒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董杰瞬間嚇得面色煞白無比。
“副,郝副廠長,賈,賈書記。”董杰哆哆嗦嗦地叫道,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恩?”上官秋寒冷眸一轉,瞥了一眼董杰口中的郝副廠長和賈書記,眼中滿是不屑。
“董杰?又是你這個刺頭,怎么,不想在這里干了,不干就給我趁早滾蛋,別在這給我丟人現眼,我可警告你,今天我們可是有重要人物到來,你要是敢鬧什么幺蛾子,我饒不了你。”郝副廠長不滿地瞪了董杰一眼,語氣中滿是威脅。
“不,不敢。”董杰低下頭回答道,還悄悄地拉了拉上官秋寒的衣服,讓他快低頭認錯。
其實董杰在前段時間因為工作加班太累了,打了個盹,差點把送到工廠加工的一塊翡翠原石給毀了,為了這事,董杰可是沒少被這些領導批評和處罰,甚至現在董杰還是留廠察看。
他剛談了個對象,并且對方也是看他在珠寶加工廠工作,有一份穩定的收入,這才和他在一起的,要是丟了工作,說不定人家就不同意了,所以,董杰也不想丟了工作。
“哼!”郝副廠長冷哼一聲,看向一臉淡漠的上官秋寒,一副鼻孔里看人的架勢。
“剛才就是你說沒人敢開除你的?”
“是我說的。”上官秋寒冷冷地說道。
聽著上官秋寒冷冽的回答,郝副廠長有些生氣,不過還是沒有大卸出來,而是不屑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裝卸工人,竟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個臭苦力,滾一邊去,別礙眼,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要不是今天有重要人物到工廠視察,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得不說,還是頭一次有人敢這么罵上官秋寒,哪怕是那些上官秋寒的叔叔伯伯輩的人,也從來不敢這樣對待上官秋寒,無疑,郝副廠長絕對是第一人,第一個敢這樣侮辱上官秋寒的人。
而上官秋寒的臉色也越發冰冷起來,在他那張俊朗堅毅的冰冷臉上,突然攸地浮現起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