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山村到蒼莽山內圍,成年人都要走上大半天的時間,要想一上午打個來回,一般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顧夜是一般人嗎?當然不是!不過,顧茗可不知道妹妹有那么多的秘密武器。
這個二十四孝的好哥哥,見妹妹生氣了,忙陪著小心道:“哥哥錯了,不該疑心妹妹。我這也是擔心你,以后你想進山,哥哥陪你,不要一個人冒險,聽話,好嗎?”
“知道啦!”顧夜沖他做了個鬼臉,吐槽道,“哥,你怎么像小老太太似的,一句話都要重復好幾遍。煩不煩啊?”
“要不是你這丫頭膽子比天還大,每次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以為我喜歡啰嗦啊!”回到家中,顧茗把蘑菇攤在屋檐下通風,野菜洗干凈放進廚房,草藥則交給李家母女收拾。
他雖然也想幫妹妹的忙,可是在藥材方面,他真沒什么天賦,覺得很多藥材都長得差不多。好心幫過幾次忙,還老弄混,被妹妹禁止再碰藥材。
雨,淅淅瀝瀝地下著,萬物都在這珍貴的春雨中欣然成長。飯后,顧蕭爬上屋頂,把所有房頂的都檢查修繕了一遍,尤其是儲藥房和制藥坊的。
顧夜一邊在制藥坊忙著炮制藥材,一邊不時透過窗外,往大山深處遙望。不知那位花美男現在怎么樣了,當時情況緊急,手術做得倉促,不知道傷口會不會感染。
她給那人用的藥劑中,有安神助眠的功效,不出意外的話,他要等到明天才能醒來。把病人獨自留在山洞,是不是挺不負責任的?
一下午,顧夜都心神不定,制藥的效率和成功率都受到了影響。顧麗兒和英姑發覺了她的異樣,關心地問她:“怎么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有,或許是陰天,氣壓低,心情受了影響吧!雨越下越大了,炒制完這些柴胡,你們就回去吧。”顧夜沒了做藥的心情,把人都打發了回去。
輾轉了一夜,顧夜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這時節,藥田中的藥苗,需要除草和間苗,爺爺天剛亮,就帶著二十幾個幫工去了山谷。對于藥田,他比孫女上心多了。用過早飯,哥哥拎著書袋去了顧三伯伯家的私塾,顧夜也裝了一份白粥,悄悄上了山。
雨后的清晨,萬物仿佛都被洗刷一新,樹影婆娑有如待嫁的新娘,松針掛上了晶亮的鉆石,細密的草地滾動著無數透明的珍珠。空氣新鮮得仿佛能把人身上所有的濁氣都洗滌一空似的。
露水打濕了她的褲腳,濕透了的鞋子踩在石頭上,踩不好會打滑,山路崎嶇難走,顧夜用了比昨日多一倍的時間,才來到那處小山洞。
咦?人呢??入目只有兩床凌亂的羽絨被,本該昏迷不醒的病人哪兒去了?顧夜心中詫異不已。受了這么重的傷,即便是醒來,也不可能自己離開的。難道半夜被野獸給啃了?也不對啊,她對自己的驅獸粉還是很有信心的。再說了,山洞里沒有留下血跡,附近也沒看到殘肢斷腿啥的。
顧夜撓了撓下巴,剛想扭身離開,洞里傳出輕微的動靜。她走進洞口,在洞里的一個隱蔽的角落,看到了蜷縮著腿腳,背靠著石壁蹲著的頎長身影。
聽到她的腳步,那人猛地抬起頭看過來,一張俊美如雕刻般的俊臉上,帶著幾分慌亂,因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的唇微張著,那雙明亮的眼睛如同暗夜星辰,閃爍著清純又魅惑的光。微微卷曲的發,略顯凌亂,卻有一種頹廢的美感。
看著仿若受驚小白兔般的美少年,顧夜揉了揉臉,收起狼外婆似的垂涎的表情,盡量用溫和的語調安撫地道:“你還記得我嗎?半年前,你曾經救過我的命。你……受了很重的傷,最好平躺下,免得加重傷勢。”
凌絕塵竭力按下想要揚起的嘴角,粉色櫻花般的唇微微翕動著,目光如受傷小獸般,帶著幾分戒備,遲疑地問道:“是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顧夜得意的小表情卻不像她說的那么云淡風輕,“來,我扶著你到那邊躺下。”
其實,凌絕塵早就醒來了。聽到顧夜遠遠的腳步聲,他故意把自己藏起來,忠實地扮演乖巧、萌蠢的小奶狗角色。這丫頭,前世對這類軟萌弱勢的漂亮少年,沒有絲毫的抵抗力。如果不是他在一旁幫她剔除別有用心的家伙,小丫頭不知道要多吃多少虧呢!
前世的他,就是表現得太冷硬太強勢了,又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這丫頭才會唯恐避他不及吧?如今在這異世相逢,他便舍了這張臉投其所好,不信這丫頭不上鉤!
凌絕塵按捺住心頭的雀躍和內心的波動,走進自己的角色,抱緊了雙膝,清澈如山泉般的眼睛,帶著幾分怯意地看著顧夜這個“陌生人”。突然,他捂著胸口,嘴角溢出一絲鮮紅。
顧夜一個箭步沖過去,很強勢地把人抱了起來,轉身放在草墊上讓他平躺著,口中氣急敗壞地道:“真不聽話!昨天剛給你手術處理過傷口,你這樣蜷著身子,無論是體內受傷的臟器,還是體外的傷口,都會因外力擠壓而造成二次傷害。來,讓我看看你縫合的傷口裂開了沒?”
這丫頭,重生成瘦弱小蘿莉,還是這么生猛。他一米八五的身高,體重怎么也超過一百四了,這丫頭直接給他公主抱。還有這不安分的小手,扒他衣裳手法挺熟練啊!
“還好我的愈合藥劑給力,要不然有你受的了!”顧夜在他很有料的胸肌上摸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地道,“肋骨也沒有錯位,吐血可能是因為內傷的緣故。看來,只有再給你一劑內傷藥劑了!”
見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顧夜齜齜牙,像只沒牙的小奶虎似的威脅道:“你給我配合一點,要是傷口再裂開了,看我管不管你!還有,我這藥劑可是很值錢的,等傷好了以后,記得結賬!”
說完,很粗魯地把內傷藥劑給他灌了下去,拇指很自然地在他豐潤的嘴唇上揩了一把油:“對了,你排氣了沒?我給你帶了粥,要等你排氣后才能吃。還是先給你換藥吧!”
凌絕塵一臉羞射狀:討厭,銀家可是有涵養的帥鍋鍋,說什么排氣不排氣的。(喂喂,過猶不及,凌帥哥你悠著點兒!)
顧夜背過身去,假裝從背簍中取出了瓶瓶罐罐,又從空間中取出昨晚準備好的變異藥材,用藥杵搗碎了,加入促進細胞生長代謝的愈合藥劑,然后把大美男上衣扒光,在縫合得很細致的傷口敷上青黑色的藥膏。
她的空間中,不時會出現一兩株變異藥材,藥效是普通藥材的十倍。玄幻小說中的靈藥,也不過如此了吧?
凌絕塵低頭看了一眼胸口黑乎乎的藥膏,有輕微潔癖的他心中凌亂不已——呃……不是直接涂上愈合藥劑就可以了嗎?干嘛這么麻煩?哦……這丫頭還挺謹慎的,這是提防著他呢,怕在他面前漏了底兒。不過,現在才來做掩飾,是不是太遲了?剛剛灌他的內傷藥劑,他可沒瞎,早已看到了好吧!
“那個……褲子就不用脫了吧?”見顧夜眼中閃著興奮的光,手不安分地伸向了他的褲子,凌絕塵拽著腰帶,做出要哭不哭的表情,襯托著他精致的五官,頗有些被虐小受的既視感。
顧夜眼中狼一般的光芒更盛,她抹了一把臉,把猥瑣的笑容收起,盡量裝作一副正經的模樣:“你大腿骨斷裂,腿上的傷口縫了二十多針,不換藥要是化膿了可是要截肢的!”
化膿了就要截肢,你當我三歲小孩子這么好騙?不過為了一點點攻克丫頭的心防,他就勉為其難地犧牲一下色相了:“啊?這么嚴重?”
顧夜嚴肅地點頭:“嗯!很嚴重!!”
見對方放松了褲腰,顧夜利落地把褲子一把扒到腳脖子。昨天給他做手術的時候,就知道他里面穿了寬松的四角短褲,遮住了重要部位,其實也沒啥看頭。
“好了!藥換好了!!我來試試你有沒有發燒。”話音未落,她就把額頭貼在凌絕塵光潔的額上。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彼此的臉上,挺翹的鼻,互相碰觸著,兩人的唇只隔著一公分不到的距離。
凌絕塵表示很無奈。這丫頭無時無刻不在找機會占便宜,這已經是收斂的了,按照前世她惡劣的性格,早就朝他的唇上舔過來了。別看這丫頭表現在外是一副風流好色的模樣,其實在男女關系上很純潔很懵懂的,不然也不會看不透他對她的心思……
“有點低熱!外面傷口沒有感染現象,難道是內腑的問題?”顧夜自言自語地道。為了防止砸了她“天才”的名頭,顧夜又從背簍中“翻”出輸液工具,給傷患掛上了抗生素。這種抗生素經過她的改良,沒有絲毫的副作用,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