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死得好慘哪!大嫂一向身子不好,聽聞噩耗,暈死在床上,現在還沒醒來呢。你死了,你那三個孩子該怎么辦?他們最大的才五歲,最小的還不會爬呢……”
圍觀的百姓,見他哭得凄慘。人,總是同情弱者的,風向又悄悄朝著青年的方向轉了過來。撲在尸體上痛哭的青年,嘴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哭得更加凄慘了。
“你口口聲聲說,你大哥是吃了顧氏制藥的藥,中毒而死。我問你,你買了幾瓶感冒沖劑,花費幾何?”一個清脆的女聲揚起,在眾人壓低嗓門的議論聲中,顯得清亮無比。
白芨看到顧夜,從階梯上下來,沖她拱手一禮:“顧姑娘……”
“你姓顧?你跟顧氏制藥什么關系?都是你們!你還我大哥的性命!”那位青年突然暴起,朝著顧夜沖了過來,揮出了他的拳頭。
圍觀的百姓忍不住驚呼起來,有的甚至閉上了眼睛。一位纖瘦柔弱的小姑娘,如何抵抗得了壯碩青年的全力一擊?
預想到的慘況,并未發生。那些閉眼的百姓睜開眼睛一看,原來青年揮出的手,被小姑娘身邊的丫鬟抓住了。青年拼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臉漲得通紅,都未能如愿。
“大膽!在大藥會期間,竟然敢公然對高級藥師動手!你最好祈禱你和你的家人,以后都不要生病!”穿著八級藥師服的江中天,從人群中擠出來,怒目瞪視著施暴的青年,兇狠的目光像一只護食的小獸。
“高級藥師?小姑娘難道是高級藥師?”百姓中像潭水中被投了一顆小石頭,頓時起了層層漣漪。
“就是,就是!即便是顧氏制藥的藥有問題,也不能見著姓顧的就動手啊!”
“或許太傷心了,才會見著顧家的人,沖動行事……”
江中天沖擋在顧夜面前的白芨點了點頭,扭頭對顧夜道:“小師姑,你出門怎么不穿藥師服啊?穿上藥師服,能少好多麻煩的!”
顧夜把剛剛領到的八級藥師會長,別在胸前,笑容嬌美純凈:“我不過是出來逛個街,誰知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位不像是來追查他大哥死因的,倒是像專門等著我呢!如果不是我這丫鬟略通武藝,估計現在的我,就躺在地上爬不起了。我就納悶了,我跟你有仇?”
“我大哥吃了你們顧氏制藥的藥,送了性命。你說有沒有仇?”青年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無奈月圓的手像磐石一般堅韌,他額頭很快聚滿了汗珠。
“哦?那你只憑著白大少的一聲‘顧姑娘’,就能斷定我是顧氏制藥的人?還是……你一早就認得我,等的就是我,要揍的人……也是我?”顧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疾不徐地道。
周圍的百姓,看向青年的目光,充滿了疑慮。小姑娘說的沒錯,顧姓又不是多偏門少見的姓氏,怎么能光憑著別人的一句稱呼,就認定小姑娘是顧氏制藥的人?再說了,即便確定了,也不能把責任推給一個年少柔弱的小姑娘啊!難道……這其中有什么蹊蹺不成?
“我……我大哥剛死,我不過是傷心過頭,一時沖動……”青年扔咬著牙狡辯。
“敢問這位大哥,你和你哥是哪里人士?”顧夜突然問道。
青年冷哼了一聲,道:“我家住京城城南……”
“我雖剛到京城不久,也知道‘東富西貴南貧北賤’這句說法。看這位大哥的穿著,的確不像是有錢的人家。你大哥不過是小小的風寒,你們家竟然舍得買五兩銀子一瓶的感冒沖劑,給你大哥治病。果然是兄弟情深哪!”顧夜緩緩地道。
是啊,五兩銀子是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開銷了。城南有不少人家,一年都未必能有五兩的收入。飯都吃不飽了,誰舍得花那么多錢,去治一場小小的風寒。一般人家,都是小病忍一忍,實在病得狠了,才去藥鋪抓些藥煎了吃……這其中果然有貓膩。
“我們顧氏制藥的沖劑類藥品,為什么要求飯后服用呢?主要是怕有些病人腸胃嬌弱,服藥之后壞了胃口,吃不下飯而已。不吃飯,身體哪能扛得住病毒?病情自然恢復得緩慢。并非是藥中有毒性損傷身體的緣故!”
雖說是藥三分毒,但到了顧夜這種后世一流的藥劑師的水平,是完全可以去除藥中的副作用的。
“還有,你所說的令兄上吐下瀉的癥狀,可不是中毒的表現,倒是像……吃壞了肚子!”顧夜頓了頓,繼續道,“上吐下瀉,并不能馬上要了人的命。即使病弱的人,拉個三兩天也未必能送命。你說令兄服了我們顧氏制藥的藥,當時就上吐下瀉,沒多久就送了命。有點醫學常識的人,也不會相信的!”(、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青年強辯道:“誰知道你們顧氏制藥的藥中,放了什么害人的東西。反正……反正我大哥吃了你們的藥,沒多久人就沒了。你說了那么多,不過是想推卸責任罷了!”
“哦?就算你哥哥是吃了我們顧家的藥死的。那……你打算如何?”顧夜不想跟他多做糾纏,以退為進地道。
“一命抵一命,你是顧氏制藥的創辦者,我要你給我大哥抵命!或者,廢了你的雙手,不讓你再害人!”青年激動地吼道。
顧夜“哧”地笑了出來:“我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又沒穿藥師服,你如何知曉我是一手創辦了顧氏制藥的人呢?還是……你對我們顧氏制藥進行了一番深入的打探,就等著今日栽贓嫁禍,廢了我的雙手或者奪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