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又拿了一顆櫻桃出來。小飛鼠忍住不動,小白看了它一眼,仍舊不客氣地吞了下去。當第三顆櫻桃出現時,小飛鼠終于忍不住了。
它飛快地竄起來,死死地抱住櫻桃,烏黑的小眼睛瞪住小白,一副為了吃的豁出去性命的慷慨就義狀!顧夜被它逗得“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前世她沒有條件養寵物,這一世撿回一只小奶貓,還是高冷的變異豹。小飛鼠的到來,刷新了她對寵物的認識——原來小家伙們可以這么有趣。難怪不少人都喜歡養一只在身邊解悶兒呢!
昨晚午夜吃的餃子,現在還不餓呢。顧夜喝了幾口粥,就匆匆攜著小鼠和白鷹,到爺爺的“福壽堂”,給老爺子拜年討要紅包去了。
顧夜披著斗篷,冒著風雪,來到福壽堂的時候,發現一家人齊聚廳堂,就缺她一個了。解掉斗篷,顧夜直奔主題,沖著坐在正堂上的褚老將軍跪了下去,正兒八經地磕了個響頭,口中道:
“祖父,新年伊始,孫女祝您:家和睦,人似仙,瀟灑走人間;酒當歌,曲輕彈,兒孫高滿堂;花兒美,碧水連,日月追云間;夢成真,福祿全,快樂每一天!!”
“好好!還是我孫女這拜年的話說得新鮮。哪像這些臭小子們,每年都是老一套!”褚老爺子喜得眼角的褶子又多了幾層,“快起來,地上涼!”
鎮國公瞪了廳中的下人:“沒眼力勁兒的,還不趕緊給姑娘拿個軟墊過來。要是凍壞了姑娘的腿,小心老子揭了你們的皮!”
君氏在一旁目露無奈,輕輕掐了他的后腰一把:“大過年的,你說的是什么話!”
鎮國公愣了一下,意識過來了:“呸呸!我真是老糊涂了,大過年怎么能說凍壞腿的事呢?多不吉利!瞧我這張嘴!”
褚老爺子遞給孫女一個厚厚的紅包,聞言瞪了兒子一眼:“你要老糊涂了,那我算什么?不會說話就別張嘴了。”
“祖父龍馬精神,看上去頂多四十出頭,在戰場上殺他幾個回合,絕對沒問題!您依然是讓狄戎聞風喪膽的無敵將軍!”顧夜捏著厚實的紅包,不遺余力地拍著褚老爺子的馬屁。
她的幾個哥哥沖她翻白眼,用口型對她說了兩個字——諂媚!顧夜沖著他們挑挑眉:你們這是嫉妒本姑娘。有本事,你們也諂媚一回,讓老爺子看看?
褚家的幾個兄弟,還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哪怕是最小的褚慕杉,如果說出這樣的話,估計也會被他祖父一巴掌拍開吧!
褚老爺子卻哈哈大笑,樂得從懷里掏出一枚鴿子蛋大小的珍珠,扔給小孫女:“還是我孫女會說話,這枚珍珠是爺爺偶然間得的,拿去鑲首飾去吧!”
這么大的珍珠,要是鑲在首飾上,能把人的腦袋墜疼。顧夜覺得,就是當彈珠彈著玩,也有些大。不過,這時候的珍珠都的純天然的,這么大的珍珠,沒個幾千兩甚至上萬兩,是弄不來的。爺爺出手真是太大方了!小財迷喜滋滋地收起珍珠,向祖父道了聲謝。
顧夜走到顧老爺子面前。還沒拜下去,顧蕭眼中帶著戲謔地笑,口中道:“哎呦呦,輪到我出血嘍!”
顧夜笑嘻嘻地道:“爺爺,我祝您:
福海朗映九州天,
壽域齊開笑歡顏。
康樂永健春常在,
寧靜安逸不知年。”
“喲喲!我們葉兒還會作藏頭詩呢!”褚老爺子撫著花白的胡須,對樂呵呵卻有些沒搞清楚狀況的顧蕭道,“小顧,讓你平時多看點書,你偏不聽!葉兒這是祝你‘福壽康寧’呢!”
鎮國公也咧開嘴,笑著開口道:“沒想到我們武將之家,居然也能出一個文化人!我都沒聽出來……”
文韜武略并精的褚大少和褚二:……,滿腹經綸的褚三也:……眾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樣:……
在老爹的眼中,他們六個兒子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女兒金貴。唉!偏心都偏到十萬八千里以外了!
顧夜接過爺爺手中同樣厚實的紅包,美滋滋地自己拿著小墊子,來到爹爹和娘親的身邊,粉紅色的小嘴巴中吐出:
“爹爹,娘親,寶兒祝你們在新的一年里,一帆風順,二龍騰飛,三陽開泰,四季平安,五福盈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亨通、千事吉祥,萬事如意!”
“好,好,好!我們寶兒的成語可真溜!而且個個都有好寓意。來,爹給個大紅包給你,祝我們寶兒健健康康,遂心如意!”鎮國公高興得找不到北,又往紅包里塞了幾張大面額的銀票——就是把家底都給閨女,他都心甘情愿。
君氏無奈地白了他一眼,一個同樣豐厚的紅包,塞進了女兒的手中。顧夜心中那個美啊!用手捏一捏,里面全是銀票子,這么厚實的紅包,今年的壓歲錢,肯定不會少了!
褚家兄弟也都輪流給長輩們拜了年,收了紅包。可看看手中比自家妹子縮水不知多少倍的紅包,褚家兄弟不禁相對無言淚兩行。
褚小六不甘心地看著大哥、二哥、三哥和五哥比自己和四哥要厚上一半的荷包,忍不住抗議道:“妹妹比我的多,我不提意見,可是同樣是兒子,為什么還要分三六九等?”
鎮國公瞪了他一眼,哼了哼道:“老大他們,有的已經定親,有的快要定親。這大過年的,不得給人家小姑娘時不時買點禮物啥的?等你們有了心儀的小姑娘,爹也給你個大大的紅包!”
褚四默默地收了紅包,給小六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誰讓他蠢得貿貿然就開口了,自己鉆套子里去了吧?
褚小六口中小聲地嘟噥著:“我轉過年才不過十七歲,大哥都快二十五了,才剛剛結束單身漢的狀態。我急什么……”
鎮國公又沖著褚大少瞪眼:“看看!你給弟弟們做了什么壞榜樣?你的親事,正月里一定給老子搞定,否則別想回郡瑯關!”
褚大少擔心地皺起眉:“可是,郡瑯關不可一日無帥……”
“郡瑯關難道少了你,就馬上被攻克了?你手下那些將領,都是白領軍餉的?你給我老實在家等著成親,郡瑯關你老子我去幫你守著!”鎮國公因為手傷,多年未曾踏足戰場,心早就飛過去了。
那些縱橫沙場,熱血沸騰的年月,時刻在心中縈繞。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到久違的戰場,跟兄弟們并肩作戰。
“不行!爹爹的手,至少要做一年的復健,配合著藥油的按摩,才能恢復。我是您的主治大夫,您必須遵醫囑!”顧夜按下他躍躍欲試的心,給他潑了盆冷水。
褚四對泄了氣的鎮國公道:“父親,孩兒愿意替大哥守衛郡瑯關!”
“郡瑯關又不是咱家的,你說去就去!這得請示皇上,看皇上屬意誰吧!”褚家十多年前的禍患,不就是因為在軍中影響力太大,引起上位者的忌憚嗎?
若真因此失了北地的兵權,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現在,女兒找回來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團團圓圓,才是鎮國公想要的!
褚老將軍想得更多些。炎國的寧王,看中了他家孫女。要是褚家手中的軍權太強的話,只怕孫女的親事會有波折,未必不會重蹈十幾年前的覆轍。他也老了,還能有幾個十年蹉跎?他自認他們褚家,對東靈國已經仁至義盡,何必貪戀燙手的兵權呢?
褚大少舍不得那些一同殊死奮戰的手下,舍不得他守衛了整整三年的邊關。他是褚老將軍一手培養起來的,老將軍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意。
拍拍大孫子的肩膀,褚老將軍語重心長地道:“雄鷹離開了草原,也不會折去翅膀。你的才干,無論到哪兒都終究有施展的一天。”
爺爺和父親的擔憂,他又何嘗不知?但凡掌兵者,都逃不過被上位者的猜疑——褚家,更是有過血的體驗。望了望滿含擔憂看向他的小妹,褚慕樺艱難地點點頭。
顧夜眨眨眼睛,出言打破廳中的凝重:“今年,我是不是要多了四個嫂子了?哥哥們可不能光顧著疼嫂子,把妹妹拋之腦后啊!”
褚三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笑道:“那是小五干得事兒,我們三個做哥哥的,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
褚小五像炮仗似的,被點著了:“三哥,你這話可就不地道了!我怎么不疼妹妹了?安雅跟妹妹關系好著呢,有什么好東西,肯定先緊著她的!”
“你們妹妹,有了好東西,不是也都想著你們的媳婦?”鎮國公哼了哼,女兒送靈狐皮毛給幾位小姑娘的事,他都聽說了。
那么珍貴的東西,說送就送了!幾個臭小子,將來要是敢對妹妹不好,他就把人全部趕出鎮國公府!讓他們自立門戶去吧,免得杵在面前礙眼!
顧夜是打著幾位哥哥的名義,把皮毛送出去的!褚大、褚二他們,還是從心上人那兒得到回應后,才知道這件事。幾兄弟,對這個善解人意的妹妹,心中頗為感激。請記住小說農園醫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