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現在梳洗嗎?”美景問道。
顧夜點點頭,心中琢磨著,有了銀子,是不是先把永續錢莊的借貸給還了?唉,這些銀票,她還沒焐熱呢……轉念一想,永續錢莊是塵哥哥的產業,她嫁給塵哥哥后,不就成了她的了嗎?這些銀子,不過是左手過右手罷了。顧夜又高興了起來。
美景看著姑娘,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眉開眼笑,表情變幻莫測,就好像別人口中“思春”的模樣。也對,姑娘的及笄禮馬上要到了,可是那個心儀姑娘的寧王,到現在還沒出現。都說男人的心,最是靠不住。美景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擔憂!
“給我洗漱,我要去永續錢莊!”顧夜把銀票塞入荷包,向外面叫了一聲,“良辰,把我的錢匣子拿來!”
良辰管著屋里的首飾和銀錢,聞言她取來了一個兩尺見方的楠木匣子。顧夜從腰間取了一個小巧的鑰匙,打開盒子取出里面的銀票,數了數,一股腦兒全塞進荷包里。
美景更驚訝了,忍不住問了一句:“姑娘,您拿那么多銀票做什么?如果要兌換的話,超過十萬兩是要預約的。”
“不用兌換,我是去還錢的!”顧夜刷著牙,滿嘴泡沫地道。
美景這才想起姑娘在炎國建藥廠,欠了不少債呢。不過,這才半年多的時間,就能還清了?姑娘的幾個廠子,可真是令人眼紅啊!
用完早點,君氏拿著及笄禮當天要穿的衣裳,給她試穿。顧夜套上以后,摸了摸腰,苦惱地道:“娘,我好像長肉了!再被您這么喂下去,我會長成一個大胖子的!”
“胖點好,胖點健康,看上去有福氣!”君氏記下來,回頭給女兒把腰改松些。
顧夜皺巴著一張笑臉,反問道:“這么說來,那青平郡主是咱們樊京最有福氣的一個嘍?”
青平郡主是撫遠公的閨女,身高一米八,體重超過三百斤,整個人看上去就跟一座肉山似的。她的郡馬,不到一米七的個頭,瘦瘦小小,在她面前簡直就跟她兒子似的。
偏偏兩人的感情,好得讓人羨慕嫉妒恨。青平郡主成親多年,未曾有孕,多次勸說郡馬納個妾,傳宗接代,都被拒絕了。
顧夜幫她看過,青平郡主屬于卵巢多囊綜合癥,很難治愈。不過,顧夜給她配制了藥劑,搭配食療。目前,青平郡主已經懷孕六個月了。
別人有六個月身孕的時候,肚子都很明顯了。而她塊頭大,看上去跟以前沒多大差別。青平郡主懷疑府里的大夫診斷錯誤,又特地讓人請了顧夜過去,確認無誤后,才松了口氣。
君氏聽了女兒的話,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腦門,笑道:“你放心大膽地吃吧,要是能吃成她那樣,盡管來找我!”
“找您有什么用啊?您舍不得我少吃一口,在您面前我肯定越吃越胖!”顧夜把她的包包抱在懷中,“娘,我出去了!中午不回來吃飯了!”
君氏叮囑了一句:“早些回來,我請了宮里的嬤嬤,教導你及笄禮當天的禮儀。”
“好的,娘親再見!”顧夜腳步輕盈地往外走去。
君氏搖輕笑著搖搖頭,自言自語地道:“這孩子心情不錯,有什么高興事兒?”
顧夜帶著月圓,是騎馬往永續錢莊而去的。進了錢莊的門,里面的小伙計一看到她,笑著請進去,上了茶點道:“姑娘您稍等,小的去請我們掌柜。”
跟掌柜一起出來的,是昨晚夜探香閨的凌絕塵。顧夜一見到他,就咧開大大的笑容,道:“塵哥哥,我還你錢來了!”
看到凌絕塵,月圓終于知道自家姑娘,為何從今天早上,笑容就沒斷過了。
昨兒剛拿到銀票,今天就來還錢?小妮子什么時候這么乖了?凌絕塵笑道:“這筆銀子你盡管用,不必急著還。”
顧夜笑道:“好借好還,再借不難!塵哥哥,你是不是算準了我今天來還錢,在這等著我呢?”
凌絕塵過來,是因為一筆買賣。不過,小姑娘既然這么說了,不是也必須是了。他點頭道:“我掐指一算,今日在錢莊能遇到我的真命天女,便早早過來等著了!”
永續錢莊的掌柜,聽得一陣牙酸——都說主子寵姑娘寵上天,果不其然。往常那么清冷的一個人,說起情話來,竟如此肉麻。刷新了他對主子的認知!
顧夜滿足地一笑,把包包打開,銀票一股腦兒全倒在桌子上:“塵哥哥,點點吧,不多不少一共是六十萬!這是借條。”
“這世界上,還能找出第二個像你這么能掙錢的嗎?才半年時間,就把六十萬的借款還上了。如果都像你這樣,我們錢莊還賺什么錢?”錢莊借錢是按照數額和借款長短來算利錢的。借得時間越長,越有錢賺。
顧夜睜大了眼睛,一本正經地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能賺錢的,多了去了。遠的不說,我眼前就是一個啊!”
隱魂殿的產業,遍布各國,涉及各個領域。像慶豐樓、金玉滿堂、霓裳閣……這些都是日進斗金的買賣。的確是顧夜拍馬都趕不上的!
“我的,不就是你的嗎?”凌絕塵把銀票交給掌柜,捏了一塊馬蹄糕,送進顧夜的嘴邊。
顧夜很給面子地吃了一口,道:“這么算的話,這世上還真沒幾個,能比咱倆加起來有錢的!塵哥哥,我有些發愁!”
“愁什么?遇到什么煩心事了?塵哥哥幫你解決。”
“愁那么多銀子,該怎么花啊?”顧夜感覺自己坐擁金山銀山,美得不要不要的!
凌絕塵笑著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他家小姑娘,怎么這么可愛?
“走,爺帶你花銀子去!想怎么買,就怎么買!”
“哇!塵哥哥,你好哦!我就稀罕你這樣的!”顧夜小狗腿似的,跟在凌絕塵的身后。
月圓不禁捂臉:姑娘,你這表現,真讓人沒眼看!
走到街上,顧夜摸摸自己癟癟的荷包,嘆了口氣,道:“塵哥哥,我突然意識到,金山銀山目前還不屬于自己呢!我現在依舊是窮光蛋一枚!”
凌絕塵甩了甩手中她剛剛還回來的銀票:“你沒有,塵哥哥有啊!想要什么,你男朋友我給你買!”
“喲!這不是炎國的寧王嘛,這手里拿著銀票,炫富來了?就不怕把小偷給招來。”這欠揍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宮離殤這個妖孽。東靈是炎國的屬國,黎國又剛跟炎國大戰一場,這樣公然出現在它屬國的街頭,真是囂張!
顧夜斜著眼睛看著那張昳麗妖艷的臉,撇嘴道:“敢對我塵哥哥下手的小偷,還沒出生呢!”
宮離殤瞇著一雙妖媚的眼睛,勾起魅惑的笑容,輕佻地道:“小葉兒,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你的及笄禮,本太子回去參加的。”
“誰要你參加?我們很熟嗎?”顧夜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旁邊的茶樓上,太子和幾個年輕人,無意間看到了這一幕。寧東辰用胳膊杵了杵君棋誠,道:“快看,你表妹!”
太子和其他幾位年輕人,不禁把目光投向窗外。太子的伴讀劉漢庭輕聲道:“另外兩個,好像是黎國的太子,和炎國的寧王。咦?寧王什么時候入京的,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偷偷潛入京城,寧王不會有什么陰謀吧?”
永寧侯小兒子上官詠撇撇嘴道:“劉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的。你覺得以寧王的實力,還需要搞陰謀詭計嗎?”
劉漢庭惱怒地道:“你什么意思?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到底是炎國人,還的東靈人?”
上官詠哼了哼:“我還沒懷疑你,蓄意在殿下面前,挑撥炎國和東靈的關系呢。你倒構陷起我來了!”
寧東辰在一旁當和事佬:“行了,行了。都少說一句吧!是非曲直,太子殿下心中有數!”
太子輕笑道:“寧王應該是得了消息,怕心上人被截胡,才快馬趕過來的吧?”
邵子言詫異地問道:“殿下,誰這么大膽子,敢跟寧王搶褚姑娘?”
鎮國公府上唯一的姑娘,在樊京可是香棒棒,如果不是寧王早就宣告了所有權,家中的門檻兒都會被媒人給踩平的。當初,家中也是有意跟鎮國公接親的,可惜……
看著樓下那張甜美生動的俏臉,邵子言心中閃過一絲悵然。
太子沖下面抬了抬下巴,道:“還能有誰?”
“黎國太子?”君棋誠眉頭漸漸皺起。這姓宮的,戰場上斗不過寧王,來這一手惡心他,實在非君子所為!關鍵,他爭奪的對象,是他的表妹!讓他決不能忍!
跟太子分開以后,君棋誠就直接轉入了鎮國公府,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姑父。
鎮國公一臉震驚:“什么?你說黎國太子宮離殤,要向皇上求娶葉兒?葉兒又不是公主,怎么一個兩個都跟皇上求娶?把我這個親爹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