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朝有什么新鮮事兒嗎?”顧夜懶洋洋地問道。
“就御史跟大臣們吵嘴的那些事兒唄!今天還好,沒有演變成武斗。我在旁邊當壁畫當了一上午!”凌絕塵想不透,這大冷天兒的,御史和那些臣子們的火氣咋那么大呢?
顧夜打了個哈欠,反問道:“是當壁畫還是當壁花啊?幸好本朝沒有女子為官的先例,要不然大家都看你的顏去了,哪還吵得起來?”
“也就你這小丫頭,敢拿我當花瓶使!”凌絕塵投喂了她一顆蝦仁。她又不是沒見過他上朝時候的樣子——冷酷無情、殺伐果斷,就是有女官員,也不敢多看他一眼,免得被逮住小辮子!
“你本來就長得賞心悅目,還不讓人看,不讓人說了?”顧夜對著美男,胃口大開,對投喂過來的食物來者不拒。
凌絕塵捏捏她的小鼻子,寵溺地道:“好看也只給我媳婦看!”
“嗯!你記住了,我這人小氣著呢!你是我的,這小模樣,還有這小身材……都只能我看!”顧夜的小手,撩過他的臉頰,沿著他的脖子,停留在他的胸膛。
凌絕塵放下手中的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吃飽了?本來今天晚上是想讓你歇歇的,既然老婆盛情邀請,那我就卻之不恭——咱們繼續做有意義的運動吧?”
“哎呦!這……飯菜里被人動了手腳,我……我暈了!”顧夜軟塌塌地往桌子上一趴,“暈”了過去!
凌絕塵好笑地扒拉她一下,見她沒有動靜,無奈地道:“你多少也動動腦子,想個像樣點的借口吧?你堂堂一個大藥師,絕世小神醫,要真有人在你的飯菜中下了藥,你第一時間就能察覺到吧?再說了,咱倆吃一樣的菜,你暈了而我沒暈。合理嗎?”
顧夜一動不動地趴著,嘴里卻道:“有什么不合理的?你當初身受劇毒都能撐到我撿到你才暈,說明什么?說明你抗藥!我這小身板兒,能跟你比嗎?”
“小神醫,大藥師,那你說說你中的啥藥?要不要給你請太醫過來?”小媳婦要玩,凌絕塵就得陪著!
“不,這藥無人能解,只要讓我安靜地躺著睡一覺,就什么事都沒有了!”顧夜臉埋在桌子上,覺得自己的鼻子都快被壓扁了。
好在凌絕塵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見小媳婦緊緊地閉著眼睛,表示自己在昏迷,嘴巴卻一動一動地說話。他輕笑著搖搖頭,夾了一塊燉得爛爛的羊肉,碰了碰她的嘴唇。
小丫頭聞著香味,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看到羊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又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最后還是沒抵制住誘惑,一口將羊肉吃了下去。
“嗯!好吃!我一吃就知道是熊記的羊肉湯。你讓人去買的?”顧夜吃遍了整個盛京,還是覺得熊記的羊湯最地道。羊肉酥爛軟糯,濃湯鮮美異常。
凌絕塵捏捏她的小臉,道:“我散衙的時候,拐到西市買回來的!”
寧王府距離皇宮不遠,去西市要繞好大一圈兒呢。自家老公這是知道她喜歡吃熊記的羊肉泡饃,特地給她買回來的呢!
“好吃!冬天跟鮮美的羊湯最配了!”顧夜顧不上裝暈,坐直了身子,美滋滋地喝著熱騰騰的羊肉湯,嘴里還道,“你該再打包一份爆炒腰花,咱倆都需要補一補!”
“需要進補的,只有你而已!不信,一會兒驗證一下,看看你老公需要不需要?”凌絕塵沖她拋了個媚眼。
顧夜趕緊移開視線,面對著美食糾結道:“不用了!你最厲害,行了吧?不要再對我施展美男計了,我意志不堅定,怕破功!”
凌絕塵笑道:“不怕,你破功了,不是有我嗎?隨時待命!”
“媽呀!你饒了我吧?我不想明天一天,還是在床上度過!”顧夜舉起了白色的手帕,“投降,求放過!”
“好了,不鬧你了!乖乖吃飯,都涼了!”凌絕塵很遺憾——小姑娘的身子還是太弱了。可憐他這個已婚男人,依然躲不過憋著的命運!
顧夜一聽危機解除,馬上神采奕奕,吃東西更香了。不一會兒,小肚子鼓得像小青蛙似的,哼哼唧唧讓老公給她揉肚子。
晚上,凌絕塵兌現了他的承諾,只是靜靜地抱著小媳婦。本以為他會煎熬得睡不著。誰知道,小媳婦身上自帶的淡淡藥香,有種安撫人的魔力。沒多時,凌絕塵便老婆的體香中,沉沉地入睡。
第二天早上,凌絕塵小心翼翼地把胳膊,從媳婦脖子下抽出來的時候,顧夜努力地睜開眼睛,眼睛卻好像被膠水粘住的小模樣甚是可愛。
凌絕塵輕輕拍了拍她,給她一個早安吻:“還早,繼續睡吧!”
顧夜用手撐著眼皮,扯出一條縫。她往外看了看,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地道:“天還沒亮的,上早朝需要這么早嗎?”
“早朝卯時開始,也就是說五六點鐘就要到!點卯這個詞,就來源于此。我已經習慣了,只不過成親后,不舍得從老婆的溫柔鄉里起來而已!你再睡會兒。”凌絕塵親了親她的額頭。
顧夜抱著枕頭,拉緊了被子,對他揮揮小爪子:“老公辛苦了,拜拜~”
“男人工作養家的應該的,不辛苦!”凌絕塵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那丫頭已經睡了過去,便輕笑著搖搖頭。
昨晚睡得飽,顧夜八點多鐘準時起床。用完早飯,她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做什么了。要不……去福園?昨天一天沒去,娘親一定想她了!
這時候,老管家求見。顧夜把人請到了花廳中,賞了老管家座兒,讓丫鬟給他上了一杯茶。
老管家忙推辭道:“不可,萬萬不可……”
“有什么不可的?您是凌爺爺的老部下,是王府的家將。您老人家勞苦功高,坐下喝杯茶又怎么了?”顧夜堅持道。
老管家臉上的紋路更深了,他坐下的時候,凳子只坐了半邊。老管家呈上一個單子,道:“這是今年府里采買的年貨。今年府里的主子們終于聚齊了,所以年貨比往年多了三成。另外,王爺吩咐了,福園那邊的年貨,比照這個單子來,只能多不能少!請王妃過目。”
顧夜接過來看了一眼,道:“這些小事兒,老管家你看著辦便是。不過,福園那邊的年貨……”
老管家忙道:“王爺說,王妃您的家人初來乍到,對盛京不太了解,年貨兩家一起辦更方便。這事兒是王爺特地叮囑的,您要是覺得不妥,可以跟王爺說。屬下做不得主!”
顧夜想了想,這還有二十多天就過年了,爹娘那邊帶來的下人不多,福園里原本的下人,誰知道可不可靠,采買年貨什么的,的確有些不方便。既然自家老公都貼心地替她考慮到了,就當他孝敬岳父岳母的了!
老管家想了想,又道:“對了,王妃您救回來的那名女子,傷勢已經好了許多。她要求見王妃您!”
顧夜差點把這個大活人給忘了!原本擔心這姑娘施展苦肉計,意在她老公呢。從月圓描述的傷勢來看,應該不是。哪個姑娘,為了接近男人,弄一身傷,而且是留疤的那種呢?
塵哥哥已經證實了對方的身份——森國的公主。你說你一國公主,不老實地在你們國家呆著,瞎跑什么?被追殺了吧?
關鍵你好死不死,暈倒在本神醫的車架前,你說我到底救不救?冒著老公被勾搭的風險把你人帶回來,讓月圓給你治療。你乖乖地養傷不好嗎?求見什么求見!
顧夜一路腹誹地去了前院。琳瑯公主養傷的房間,就在顧夜原本做藥品研究的院子里。雖然空了兩年,依然保留完好,貌似……還擴建了些。塵哥哥又給添置了一些器材呢!
踏入這個院子,顧夜仿佛回到了那些積極抗疫的日日夜夜。為了能夠及早制出特效藥,她帶著幾個助手,沒日沒夜地奮戰著。晚上別人睡著了,她依然不能睡,在空間里繼續進行藥品研制和試驗。時間就是生命啊!現在想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過來的!
顧夜在院子里溜溜達達,一個皮膚微黑,瘸著一條腿的小姑娘,從琳瑯公主的房間里出來,急匆匆地往外趕。
“咦?這小丫頭看著面生啊,什么時候進府的?”顧夜詫異地看著陌生的小丫鬟。她來之前,寧王府中幾乎清一色小廝和男仆,即便有雌性出沒,也是上了點年歲的老嬤嬤。府里的大小丫鬟,都是經過她的眼增添的。她自認記憶力還不錯,確定以前沒見過這丫頭。
盧嬤嬤仔細看了看那丫頭,搖頭道:“老奴也沒見過這丫頭……站住,見了王妃還不過來行禮?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盧嬤嬤也沒見過?不會是混進來的刺客吧?來人,把人給抓起來!”顧夜瞪圓了眼睛對月圓道,“快去看看琳瑯公主!可不能讓人在咱們院子里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