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接著道:“你有什么可擔心的,說出來。放心,我和夫君不是森國人,更不是官府的人。你一直跟著我們,應該知道我是個大夫。我是東靈人,我夫君是炎國人,是森國皇帝請來給太子治病的。“
見扛她的那人聽了她的話,動作頓了頓,顧夜又繼續道:“我身子骨不好,被你這么扛著,大半天一口水都沒喝。要是病了,誰給你的伙伴治病?停下來吧,我夫君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或許是跑累了,也或許是擔心顧夜病倒,那人終于慢下了步子。沒多久,凌絕塵就追了上來。那人沒有放下顧夜,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顧夜又拍拍那人的背,道:“先把我放下來,我腦充血了。你不放下我,我就要暈過去了!”
那人有些不甘心地把她放下來。在她腳軟的時候,還扶了她一把。
顧夜站定,捂著肚子干嘔了幾下,道:“你說你跑啥?我跟我夫君早就發現你從阿罔山寨就跟在我們身后了。我夫君的武林高手,這點警覺還是有的。你有啥目的,說就是了!干嘛扛了人就跑?”((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那人轉過臉,一邊臉上有個碩大的瘤子,上面疙疙瘩瘩,有幾處組合在一起,特別像人的五官。如果愚昧一點的,肯定會大叫一聲“人面瘟”的。因為他這癥狀,跟傳說中阿罔山寨的人面瘟高度吻合。
在夜色中,自己的面孔有多嚇人,滄朗是知道的。可他發現,自稱醫術高明的神醫小姑娘,卻絲毫沒有背他嚇住,反而用明亮的眼睛,細細地打量著他……可怕的右臉。
顧夜的眼睛都快湊到人家臉上了。滄朗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顧夜觀察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這臉上應該是腫瘤的一種。上面時候開始起的?”
“大概……在七八歲的時候吧!”滄朗的聲音有些沙啞。
顧夜看不出他的年紀,問道:“你現在多大了?”
滄朗想了想,道:“再過幾個月就十五了!”
“才十五,就這么高這么壯了?你們族里的人都這么早熟嗎?”顧夜還以為這人已經二三十了呢!
滄朗不知道該怎么接她的話,只能悶聲不吭。顧夜又道:“你把我扛過來,就是為了讓我給你治你的臉?”
“我的臉……不是瘟神的詛咒?你真的能治好?”滄朗一路跟著他們,自然把夫婦倆想要說給他聽的話,聽了個清楚。
顧夜作為醫者,保守地道:“能不能根治,還需經過細致的檢查,才能給你答案。”
滄朗突然有些激動地道:“你不是說了嗎?你能把兩個頭的小嬰兒,通過什么術給治好。為什么我的卻不能治了呢?難道你們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騙我的?目的是引我出來?”
凌絕塵怕他太過激動,做出過激的反應,連忙上前一步,把媳婦拉到自己身后,替她道:“腫瘤分好多種,有的是惡性的,很難根除,還會對人的性命造成威脅。有的是良性的,手術后就能痊愈。”
滄朗冷靜下來。他摸摸自己的臉,垂下頭道:“這個……不重要。你是大夫,見過兩個連在一起的人嗎?”
“連體雙胞胎?”顧夜睜圓了眼睛。這個時代愚昧落后,連體嬰一旦出世,就會被當作不詳,溺死或扔掉。難道這人的家人中,有連體人的存在?
滄朗聽她的口氣,露出驚喜的表情:“小大夫,你真的見過?那……你能治好她們嗎?”
滄朗見兩人看了他的模樣,沒有任何厭惡和歧視。猶豫了片刻,最終做出決定:“你們……愿意跟我去我們住的地方看看嗎?”
滄朗說的住處,不過是要給大一點的山洞。洞口被碧綠濃密的藤蔓遮掩,不注意還真發覺不了。
“朗哥,你回……”昏暗的光線中,兩個背靠背的少女,橫著走過來。看到滄朗后面的凌絕塵和顧夜,她們臉色一變,聲音戛然而止。
“朗哥哥,今天有沒有打到獵物?我想吃烤鹿肉了!”一個孩童的聲音,從山洞內傳來。沒多久,一個用手撐著地面,雙腿畸形的孩子,從里面“走”了出來。
“鹿肉冬天吃,夏天吃太燥了……”說話的,是一個蒼老的婦人。她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透過單薄的衣物,能夠清楚地看到她胳膊上,腿上都有隆起的大包。最大的一個,跟籃球差不多!
兩人徹底暴露在凌絕塵夫婦面前時,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山洞里多了兩個人。或許是平時很少出山洞,久不見陽光,老婦人和腿部畸形的孩童,臉色都呈現出不健康的蒼白色。
兩人看到洞口站了兩位陌生人,談話聲戛然而止。老婦人還往山洞的陰影中躲了躲。
“阿婆別怕,這位是給太子治病的小神醫,她說能治我們的病——我們是生病了,不是人面瘟,更不是瘟神的詛咒!”滄朗上前扶著老婦人,激動地對她道。
老婦人猶豫了片刻,從陰影中走出來。見顧夜和凌絕塵看到他們后,眼中并沒有露出厭惡、憎恨或者嫌棄的目光。看清顧夜的年齡,她把滄朗拉到一旁,小聲地問道:“你不會被人騙了吧。她才多大,就敢自稱神醫?還敢夸口說是太子請她治病的?而且,他們包裹成這個樣子,奇奇怪怪的。一看就不正常!”χ33小説手機端:んττρs:/м.χ33χs.cΘм/ヽ。
她的聲音再小,也躲不過顧夜和凌絕塵的耳朵。夫妻倆對視了一眼——得,穿防護服的他們,成了別人口中不正常的人。
滄朗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顧夜,道:“他們昨天就過來了。我一直跟在他們身后。這位小神醫最先發現了導致咱們生病的原因,就退到了山腳下。今天穿上這一套,才敢再次進山。她說,她曾經把一個剛出生不久的雙頭人寶寶,治得跟常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