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筱雅好歹是名門將女,于是之后不久,還傳出了將軍府大小姐當街與情郎相會的閑言碎語……
當然,這些都源于裴卿卿與霍筱雅本人此時此刻的不注意。
不過有句話說,謠言止于智者,只要有那么幾個人,知曉這閑言碎語的其中究竟,便足矣。
其他的,不足為重。
倒是霍筱雅,一臉意味深長的瞅著她,“回府?回哪個府啊?做了侯府夫人,就是不一樣啊,很有當家主母的派頭嘛。”
這話,純屬就是打趣。
裴卿卿哪會不知道啊,如畫的眉心輕挑,附和著霍筱雅的打趣,“那就請徐姐姐賣我這侯府夫人一個薄面可好?”
“夫人誠意相邀,小女子怎敢拒絕,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霍筱雅端著女兒家的禮儀打趣著。
說起來,她今后是不是該稱呼卿卿一聲夫人才對?
哎,明明比她歲數小,卻成了夫人。
她還得用尊稱……
這叫什么事兒嘛?!
霍筱雅不免感嘆一聲。
殊不知,她這樣,瞧著是有股恨嫁的意味兒?
裴卿卿笑了一聲,回府前,還仔細的吩咐了跟著霍筱雅的一個婢女,“你回去跟徐夫人稟報一聲兒,就說我邀徐姐姐過府做客,請徐夫人莫要掛心,我會照顧好徐姐姐的。”
那婢女得了指令,便乖乖退下去了,回將軍府去傳達裴卿卿的意思。
“夫人果然比我細心。”霍筱雅咂咂嘴。
她都沒想著要回去跟母親報個平安。
難怪母親總是夸贊卿卿聰慧。
“徐姐姐,你還是喚我卿卿吧,這聲夫人從你嘴里說出來,我可折煞不起。”
霍筱雅還是叫她名字來的更順耳。
霍筱雅聞言眉頭一挑,“這可是你說的啊,回頭可別說我對侯爺夫人不敬!”
她也覺得叫夫人怪怪的,還是卿卿叫的順口些。
就這樣,兩人有說有笑的回了侯府。
然而,裴卿卿卻不知,她與霍筱雅的一舉一動,皆落入一雙精明的眼中。
裴卿卿她們剛才,正離披霞閣不遠。
“公子,這是這個月的賬冊和圖樣,請公子過目。”
披霞閣的老板娘,拿來了賬冊給她們東家查看。
可公子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專注?
等老板娘伸了脖子過去看的時候,外面街上什么都沒有啊。
跟平時沒什么兩樣。
“公子在看什么?”老板娘隨口問了一句。
竹顏悠悠摩擦著指尖,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沒什么,將賬冊拿給我吧。”
“是。”老板娘也沒再多問,奉上了賬冊。
可竹顏卻在賬冊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件與眾不同的飛鸞嫁衣。
并且署名,是戰北侯府的單子。
“侯府?”竹顏仔細的端倪了一眼賬冊中的嫁衣圖樣,侯府的嫁衣,不正是……
想起吃了他赤血果的那個女人,竹顏微微瞇起了精明的眸子,“裴卿卿…”
“公子是否也覺得這件嫁衣很是獨特?這么些年,屬下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精美的嫁衣,這飛鸞圖樣,是侯爺親自繪畫,拿來讓我們改工的。”老板娘也很是感嘆。
要說她什么樣的嫁衣沒見過?但,那件飛鸞嫁衣,卻是她見過最精美的嫁衣。
“哦?是嗎?”竹顏似問非問的眉頭一挑,“你可知,這飛鸞背后的意義?”
這話倒把老板娘問住了,似懂非懂的搖搖頭,“屬下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竹顏卻也沒解釋,只是笑的意味深長。
侯府,飛鸞嫁衣,還有個裴卿卿……
有點意思。
裴卿卿,可還欠著他的血沒給呢。
“今年的拍賣將至,你若得空,便去幫幫藍袖。”突然的,竹顏便話峰一轉。
老板娘自然也會意,“是,公子請放心。”
想著,老板娘還是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錦盒,“公子,這是那侯爺夫人贈予我的。”
說著,便將錦盒遞給了竹顏,“說起來,那侯爺夫人真是好膽色,竟敢代嫁入侯府!”
不難聽出老板娘語氣中的欣賞。
對裴卿卿的欣賞。
“哦?她還知道給你送禮?”竹顏饒有興致的輕笑一聲,打開錦盒一看,里面躺著一卷火紅的絲線,“她倒是大方,如此名貴的絲線,竟也舍得送人。”
作為天下第一富商,竹顏又怎會不識貨?
這火音紉,連披霞閣都沒有珍藏的。
沒想到,裴卿卿竟會有如此名貴的東西,還大方的將它贈人。
想來,捏這火音紉是出自侯府吧?
否則以裴卿卿在裴家庶出的身份,又豈能得到這么名貴的絲線?
不過有一點說的不錯,裴卿卿,確實有膽色。
竹顏笑了笑,隨手又把錦盒還到了老板娘手里,“既是送給你的,那你便收著吧。”
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個道理,竹顏還是明白的。
而此時的皇宮中。
白子墨正陪著乾帝商議國事。
也就是南陽之亂。
“南陽邊界,律法不得其用,不僅有悍匪肆虐,就連神昭國,也時常欺辱我南陽百姓,令我百姓苦不堪言,朕意欲派人前往南陽平亂,對此,侯爺有何看法?”乾帝一本正經的問。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個多么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呢。
乾帝之所以找白子墨進宮來商議,無非不就是想試探他和朝中大臣之間是否有勾結罷了。
尤其是武將,位居將軍之位的大臣。
就比如霍大將軍。
南陽雖亂,但卻占據了天時地利,若是能平定下來,那可是一塊上好的肥肉。
乾帝既想平亂,卻又要提防著,這塊肥肉落到白子墨嘴里。
可白子墨哪是那么容易試探的?
“陛下心系百姓,乃萬民之福,南陽之亂,確實不可再放任下去,陛下所想,自然是上策。”
陪著乾帝打官腔這種事,白子墨可不止一回兩回了。
乾帝每回的試探,都像是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癢的。
“既然侯爺也認可朕的意思,那不知侯爺覺得,誰人適合前往南陽平亂啊?”乾帝依舊試探道。
其實白子墨又怎會不知,乾帝心中,已有人選決定。
“陛下既然找臣來商議南陽的亂子,想必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陛下心中已有決定,又何必問臣呢。”
白子墨沒提任何人的名字,反而是一個皮球又踢了回去。
他曉得,霍霄,霍大將軍是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