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北看到他僵住的身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認識穆于清的,只是,他們倆怎么會認識?
“你說誰?”梁諶還是不敢確定。
“穆于清,就剛才秦朝陽宴會跟你說話那個。”
他再次對上顧念北的眼睛,看清他眼里的痛苦掙扎,梁諶好像明白了什么。
“前女友?”
“你管她是不是呢,我只問你你們什么關系!”顧念北想起她對他的冷漠就莫名煩躁,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暴躁。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她,沒事了吧,我休息了,你請便。”
說完擰開門進了房間,他沒有開燈,他自己也難受著呢,穆于清雖說對他熱情,但從來沒有任何逾矩的舉動和話語,她只把自己定義為朋友。
看他的眼神梁諶基本確定他就是穆于清口中的顧念北,沒猜錯的話他們之前肯定是情侶,要不然顧念北怎么會有那樣痛苦的眼神,又怎么會因為她跟自己說了幾句話而來質問自己他們什么關系?
梁諶一夜未眠,在顧家莫名的沒有睡意,他也就在黑暗中躺在床上放空。
顧念北此時站在窗前吸煙,他腳下是一堆煙蒂,他心亂如麻,他跟穆于清又將何去何從?
哎,情字何解?
穆于清和南緒言相擁而眠,南緒言一如既往天沒亮就翻窗走了,穆于清則又睡了一會才起床跑步。
穆于清在后院跑了兩圈才回到主樓,倒了杯水還沒喝就看到袁夢琳和秦豆蔻提著行李箱走下來,而秦朝陽坐在沙發上看都沒看一眼。
“姨,你們這是要去旅游?”
穆于清并不知道昨晚他們在書房里商討得到了怎樣的結果,下意識就以為她們母女是要去旅游。
袁夢琳眼神微閃并不答話,倒是秦豆蔻沉不住氣就不滿哼了起來:“哪來的閑情逸致去旅游啊,還不是因為某人我和我媽被趕到鄉下去了!”
秦朝陽從報紙上抬眼,用眼神警告她別亂說話,秦豆蔻把頭扭向一邊不再看他。
趕到鄉下去?那感情好啊,起碼這段時間沒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了。
不過,她們走了自己的生活可就單調多了,自己還要找到證據讓袁夢琳付出血的代價呢,不行不行,她們不能走。
穆于清趕忙走到秦朝陽面前勸他:“姨夫,她們這是做了什么錯事嗎?為什么要把她們趕到鄉下去?怎么可以讓豆蔻妹妹和姨去鄉下呢,鄉下條件艱苦會讓豆蔻妹妹不適應的。”
秦朝陽只是哼了一聲沒搭腔,穆于清又勸,“姨夫,豆蔻妹妹身嬌肉貴,去了鄉下恐怕會水土不服的,那不是害了豆蔻妹妹嗎?姨夫,水土不服嚴重了可是要命的。”
秦朝陽終是經不住她的勸說回了話,“于清,別替她們娘倆說話,她們昨晚那樣對你,是她們的錯,做錯了事就該受懲罰!”
哦,原來是這樣。
“姨夫是因為禮服的事情遷怒姨和妹妹?那姨夫可真是小題大做了,是于清不懂規矩覺得那禮服尚可才同意定下的,不全是姨的錯,怪只怪于清沒見過大世面給您丟人了。不過好在池小姐提醒了我,才沒有釀成大錯,姨夫就不要怪罪姨和妹妹了。”
一口氣說完這堆話,穆于清都佩服自己虛情假意都能說得那么情真意切。
“于清啊,那禮服被人動了手腳啊,你要是穿上就……哎……”
穆于清笑笑,她哪能不知道那禮服被人動了手腳?就是她自己干的!
“哎呀姨夫,禮服被動了手腳并不盡然,也有可能是本身就存在紕漏,哪能就這么怪罪她們?”
秦朝陽嘆了口氣,“不只是禮服的事啊,哎……”
“姨夫說的是那賈慶全的事?那都是那賈慶全鬼迷了心竅想要來挑撥我和豆蔻妹妹的感情,做不得真。豆蔻妹妹這段時間與我相處甚歡,怎么會在您的生日宴這樣做?她自己不也被賈慶全污蔑了嗎?”
秦朝陽一噎,一時之間不知道穆于清是真傻假傻,只見穆于清沖著他眨眨眼,他就明白穆于清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真是個識大體的好孩子。
秦豆蔻原本以為穆于清會趁機添油加醋好把她們母女趕出秦家,沒想到她居然會替她們說話。
“穆于清,你別假惺惺了,我爸站在你那邊,你現在得意了?”
穆于清委屈極了,“妹妹怎么這樣說我?我是真心想讓你們留下來的,一家人和和樂樂的才是人生一大快事,為什么非要分崩離析的呢?”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面孔,我才不需要你求情!”
秦朝陽見不得穆于清受委屈,當時就暴喝:“豆蔻!你給我閉嘴,于清不計較你做的事還求我讓你們留下來,你就這種態度?!”
“沒關系的,妹妹年紀小,加之也是真性情,姨夫就不要兇她了。”
“你看看,于清多有姐姐的樣子,總是替你辯護,你就不能多學學她?!”
秦豆蔻又想發飆,袁夢琳趕緊抓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秦豆蔻才忿忿閉嘴。
穆于清走向秦豆蔻,這才發現她臉頰紅腫不堪,而袁夢琳臉色也很憔悴,哎呀媽,真是暢快!
但她還是擺出一副心疼的模樣,“妹妹,你這是生姐姐的氣了?前幾天我們不是相處得很好嗎?別跟姨夫置氣,你身子嬌貴,去鄉下會難受的,就留下來,姨夫寵了你那么多年,怎么會忍心讓你去那鄉下受苦,不過是一句氣話,妹妹怎么還當真了?”
秦豆蔻差點又掉下淚來,撇過臉去不肯看她,像極了鬧別扭的孩子。
“姨夫,妹妹一直都是你的掌上明珠,想來你肯定也不舍得讓她去受苦的是不是?妹妹孩子心性,把您的氣話當真了,您勸勸吧,父女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秦朝陽其實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兒的,雖然說女兒做了大錯事,嘴上雖然罵得不近人情,但心里還是偏向她的,畢竟疼了那么多年啊,怎么可能真的要她去鄉下受那份罪啊。
只不過是需要一個臺階罷了,恰好于清甘愿委屈來給了他一個極好的臺階,他就順著臺階下吧。
秦朝陽對穆于清的好感越來越高,她沒有落井下石,而是為她們說話,他很欣慰,這個家還是有拎的清的。
到底還是有些拉不下臉來,他的視線還是沒有離開報紙,清了清嗓子,他才生硬道:“既然于清替你們求情,我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把行李搬回去吧。”
秦豆蔻扭捏著不肯動,袁夢琳拉了拉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拉著行李箱往樓上走。
“于清啊,多虧了你呀,要不然豆蔻可就要受苦了。”盡管心里很不爽,袁夢琳還是扯出笑容來感謝穆于清。
穆于清:那可不,你就得感謝我,要不然你可就要遠離繁華喧囂的帝都去做個村婦了。
“姨,你這是說哪的話,于清是萬萬不敢當的。時間不早了,我要上去換衣服去上班了。”
袁夢琳哎了一聲看了一眼還兀自裝作冷漠的秦朝陽,這才提著行李箱上樓。
穆于清上班去了,袁夢琳走進秦豆蔻的臥室,只見秦豆蔻還是滿臉不悅,她暗嘆口氣,她的女兒果然段位不及穆于清啊。
“媽,我真的好討厭穆于清啊!”
“媽也不喜歡她,暫且讓她先得意一回,遲早她要被我弄出去的。”
“我看見她那張臉我就煩,巴不得她去死!她就是一個私生女,憑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袁夢琳又何嘗不希望呢,穆于清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個大隱患,她現在還是不清楚穆于清到底知不知道何君柔就是她弄死的。
如果穆于清不知道那還好,萬一知道的話,她留在秦家無疑是個不,隨時會爆炸毀了自己。
不過,袁夢琳認為穆于清并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始末,當初的穆于清剛出娘胎不久,況且楊總會他們都沒有起疑,穆于清又怎么會知道呢。
即便穆于清不知道當年的事,袁夢琳也不希望她出現在自己面前,看著那張臉她就會想起當年的何君柔,她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男生們的喜愛,而自己永遠是那無人問津的普通女孩。
袁夢琳想了半晌才責備她:“你這次就是太急切了,也沒跟我商量就魯莽行事,我都來不及救場。”
“媽,我覺得我這個計劃萬無一失,誰知道還會這樣火燒到我身上。”
“也不怪你,那穆于清就是個狡猾的,我們得從長計議才行。”
“嗯。”
今天因為秦豆蔻母女的事耽擱了時間,穆于清沒有去池清祎住處,只是急匆匆給她打了電話讓她早餐自行解決。
她下公交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無所事事的混混,正在街上賊眉鼠眼得溜達著尋找下手的目標。她覺得那個身影莫名熟悉,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她看到了那個人的正臉。
她的腦海里瞬間浮現出那個幽暗的小巷子,四個小混混奸笑著侮辱刑招娣的畫面,而不遠處這個混混就是那個夜里侮辱刑招娣的其中一個,雖然有點發福了,但穆于清還是能認出他,因為那些傷害過刑招娣的人化成灰她都記得!
穆于清看他走進了一條小路,心底的憤怒熊熊燃燒,那些傷害過刑招娣的畜生,她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