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淑看著顏樂,溫柔的問她:“顏姑娘是哪人?”
“連城人。”顏樂語氣沒有什么起伏,很平淡的說到,這些都印在腦海里,根本無需思考。
蘇祁琰好似真不在意兩人的談話,依舊看著荷花。現在的顏樂,可以說是毫無破綻,所有事情他都已經為顏樂預設好了。面對惠淑的這些提問,她都可以自己答。
“不知顏姑娘芳齡?”惠淑依舊與顏樂搭著話。
“年芳十七,夫人。”惠淑聽見十七,眼里閃過一絲溫暖,與我的小靈惜一樣,我家小靈惜長大了也應該是這樣好看的,“顏姑娘與祁琰相識多久了,你們兩人真是登對。”
這番話對顏樂的內心來說毫無波動,但對蘇祁琰來說卻是又心酸又得意。當年自己雖然一直叫著她惠姐姐,但是也向她表達過心意,她說,自己還是小孩子,不懂感情,更有不可逾越的年齡鴻溝。如今她雖不知情,卻一直祝福自己與顏樂,不知道她知道顏樂就是靈惜會是怎樣的心情,自己和顏樂可是相差了整整13年。
“惠姐姐這樣說樂兒該害羞了。”蘇祁琰終于說了句,他不放過惠淑臉上一絲神色。
惠淑并不是不知,只是祁琰的模樣實在太過年輕,而且想著兩人既是情投意合,那便好了,更別提兩人站在一起讓人看著格外順眼。
惠淑領著兩人到湖心亭乘涼,命丫鬟添茶倒水,又拉著顏樂的聊著有的沒的。
武霖候借著有公務之名離開,是去找穆凌繹,結果剛出府門便遇見了在這等候多時的秦匡。武霖候只覺得蘇祁琰已經在穆凌繹和抗暝司的監控之中,所以穆凌繹才會知道蘇祁琰到了京城,武霖還不知,昨夜的惡戰和他們之前那么多的交集。
抗暝司穆凌繹書房
穆凌繹一身與平常一樣的深藍色綢緞衣裳,礙于身上多處刀傷,他的雙手無法遵從習慣背于身后,只能垂于兩側。他聽著身后的司警的稟告,在連明山,宣非跟蹤著蘇祁琰的同黨,辯明他來的是京城方向時,穆凌繹就聯系抗暝司了,安排抗暝司的密門司警專門監控那位先生的行蹤。
昨夜的黑衣人一再提起先生,蘇祁琰都給足了面子,到最后來滅口的也是那位先生的命令。
“穆統領,人一直在家中待著,未與大人所說的男子碰面。這些天與他接觸只有一紫衣男子。”司警站得筆直,聲音清晰但很明顯在刻意壓制著聲音的大小。密門的司警都有這么一個習慣,說話喜歡壓著,但都足夠清晰,這是他們執行任務留下的習慣。
“蘇祁琰昨日清晨便到達城西的宅院,其間未出來過,查了兩處宅院在朝廷戶籍處落戶的姓名皆是尹祿。今晨蘇祁琰朝武霖候府去了,同行的車夫是臨時雇來的,大人所說的那位姑娘……”司警遲疑著,該怎么形容,“那位姑娘打扮得精致,與蘇祁琰一同前往武霖候的府中。”
穆凌繹一直背著司警,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看著一個地方,似乎看得出神。司警的話他都聽到了,尹祿,姓尹,之前的黑衣人說的尹先生應該就是這位,在山崖基地擒獲的那兩位,只是他們的替身,為的是讓抗暝司結案,不再追著他們不放。
蘇祁琰和尹祿竟然騙過了司警的眼睛,自己未到京城之前,他們都未再暴露,只拿了向陽做幌子。
穆凌繹還未對司警的匯報做出回答,就聽見外面有人往這走來,穆凌繹知道是武霖候,只是沒想到他來的這樣迅速。
穆凌繹轉身對在等話的司警下令:“將監控范圍擴大,留意周邊暗巷,讓清點昨夜現場的人手腳加快。”
“遵命。”
為武霖候帶路的司警在門邊停下,朝屋內為武霖候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穆凌繹已經從在屋內走至與武霖候會面。他俯身向武霖候行禮,行禮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武霖候的擺著手免了。
武霖候看著穆凌繹,他臉色蒼白,全身散發著拒人千里的氣息,待人冷淡,這武霖想起今早溫柔儒雅的蘇祁琰,語氣沉重道:“穆統領,蘇祁琰之前與何事有關,你與我提起不過幾日,他就來了京城。”
穆凌繹看著武霖候緊皺的眉頭,看來蘇祁琰初到就給武霖候施加壓力。
盡管穆凌繹面上冷淡,語氣中的敬重還是不難聽出,“侯爺,蘇祁琰是您夫人的舊友,您可有聽夫人說過什么。”
武霖候聽著穆凌繹的話,盡量回憶著自家夫人有沒有提過什么關于蘇祁琰,關于連城的事情,細細回憶著時不覺將內心的疑惑說了出來。
“我家夫人震驚于蘇祁琰的容貌,我本想能在小靈惜失蹤時多次來信安慰惠淑的必不會是小兒,如今,他也到而立之年,但剛才見他的容貌與氣質,不過雙十。”
武霖候的話也讓穆凌繹想起之前他讓司警調查蘇家家譜時的一個怪異之處。
蘇家的的原家主蘇浩杰一生無子無女,蘇浩杰也未娶妻室,后來在一佛山領養了蘇祁琰,因為是領養,所以蘇祁琰的年歲并未詳細記錄在蘇家家譜。
蘇祁琰無從查起,這蘇浩杰背后的江湖來往也是奇怪至極,穆凌繹只能動用暗衛門的力量,但至今還未查明。
武霖候只是稍作停頓,他繼續說道:“而且最怪異之處是,他帶著一年輕女子,與惠淑年輕時頗像。”
穆凌繹看著武霖候,希望他幫助自己與惠淑公主問些事情,上次與惠淑公主談起蘇祁琰,她有許多細節未說,對蘇祁琰有明顯的維護之意,也許這些細節在現在,才是至關重要的。
“侯爺,屬下說句得罪話,”穆凌繹深知這問題荒唐,但這是他目前覺得最有可能性的一個猜測。
“穆統領但說無妨。”
“夫人與蘇祁琰年輕時可有過男女情誼。”蘇祁琰執著于顏兒極有可能是因為惠淑公主。
武霖不是沖動莽撞之人,他沒有惱火,理智的分析:“惠淑之言,蘇祁琰今年三十,他要在年少癡愛惠淑,情感上怕是苦楚不盡。”武霖眉頭漸深,想起了可以模仿惠淑的顏樂。
穆凌繹的手不受控的緊握,看來真相便是這樣,蘇祁琰愛而不得,所以想讓顏兒彌補他缺失的情感,當年武霖候受外敵暗算便是他拐走顏兒最好的時機。
穆凌繹手臂因緊握拳頭而吃力,今早才被宣非強逼上藥的傷口又裂開了。武霖候年輕時久經戰場,他對血氣極為敏感,依著穆凌繹衣服的滲血處他看出,傷穆凌繹的人手法極為狠毒,皆是經脈之處。
“穆統領身上的傷看起來很是嚴重,切莫出力。”武霖候看著穆凌繹沾血的衣裳,對門外換來司警,“來人,為統領上藥。”
“屬下無礙。”他似感覺不到疼痛,漠視自己的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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