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太監已經和武霖候夫婦問候上了,顏樂看著極多的馬車停靠在宮墻周圍,驀然想起自己一直疏忽的一件事情。
“凌繹,我一直忘記問候你大哥,今夜這晚宴他會來嗎?”顏樂壓低聲音問著扶著她下馬車的穆凌繹。
“我有想等你空閑了帶你回家見見大哥,晚宴他不會來,我今日有回家問候他,他說等你有空了帶你回家吃飯。”穆凌繹看著她極為小心的動作,莫名的覺得可愛極了。
“你們倆如此光明正大了,居然不怕娘親說了。”武霆漠極為驚訝。
“因為爹爹娘親也愛看有情人了哥哥,你不會懂的。”顏樂輕輕拍拍他的肩頭,故意嘲弄他,哥哥今日居然臭美了,竟然也換上了頗為亮眼的衣服,一身陽光的天藍色綢緞衣裳,相比之下凌繹的黑色官服略顯深沉,不過凌繹還是最好看的。
“狠心妹妹又出現,哥哥害怕。”武霆漠笑著極為開懷,他還是最愛看這樣的妹妹,哪怕是取笑他,打趣他,他都愿意,只要她開開心心便好。
“哈哈,哥哥你總是說我狠心,我對你可好了。”顏樂撅著小嘴裝作不滿的戳著他的手臂。
三人有說有笑的跟上爹爹娘親的腳步,顏樂去將曼兒的手牽住,拉她到自己身旁去,“曼兒,入宮之后我們便在一起吧,有趣些。”她覺得自己一直與曼兒的距離太過明顯,這樣好似不太好。
小太監將一行人帶至宴會主場,一席又一席方正桌子井然有序的擺放著,在正前方高高的臺面上有一桌披著金黃色的,顏樂知道那是皇上的位子。
宮女太監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大臣一波接著一波到達,他們都開始往顏樂這邊靠攏,上演著今日在朝堂之上已經上演過的景象。
但顏樂這次并不想后退,但當她想會一會這群人時,卻有人在一旁喚了她。
“白易見過公主。”白易仍一身素色衣裳,白玉發冠挽發,極為風度翩翩的出現在顏樂面前。
“師傅呀,叫我顏樂就好,叫公主我怕有時候反應不過來,遺漏了你打的招呼。”顏樂不想她打探大臣的心思被精明的他發現,從大臣周邊退開,挽著曼兒的手行至他身邊。
圍在武霖候和惠淑身邊道喜的已經不止大臣,還有大臣的家眷,女人都比男人更為人情事故些,她們左看右看的尋找顏樂的身影。
“恭喜侯爺公主尋回小公主,不知小公主怎沒在您們身邊?”一位略微富態的夫人關心著所有官夫人關心的問題。
惠淑回身去尋顏樂的身影,看著他們幾個孩子都往一邊去,她未看見白易,所以只答道:“多謝向夫人了,孩子們都顧著孩子們的事,不與我們談話了,你看看。”她裝作頗為無奈。
“侯府最近真是喜事不斷啊,侯爺和公主的真是福氣呀。”紫色華服夫人從向夫人身后走出,款款說道。
“承蒙謝夫人吉言了。”惠淑有禮且耐心的回道。
顏樂極想聽他們在說什么,但爹爹和大臣離自己這邊更近,他們的談話也更為吵雜,所以她根本無法聽從內容。
“公主,外面的長廊上系了許多彩燈,不如白易帶你去看看。”白易極為溫和的說,他絲毫不在意顏樂身旁的曼兒,身后的穆凌繹和武霆漠。
“宴會還不開始嗎?這會去會不會不大好?”顏樂有些奇怪他不應該入座等著皇帝來臨嗎?
“公主多慮了,離開宴還有兩刻鐘的時間,足夠將長廊走遍了。”白易極為放松的說著。
“如此那我們便去吧。”顏樂對他極開心的笑著,她并沒放開曼兒的手,反倒為白易介紹道:“師傅,這是我的朋友,曼兒。”
“曼兒小姐好。”白易的語氣突然變得疏離。
“還請白易皇子領路,我們還要趁著開席回來。”穆凌繹冷冷的聲音在顏樂身后響起,他目光如霜的盯著他。
武霆漠莫名的想笑但又礙于場合不敢大笑,他聲音爽朗,笑容滿面的附和道:“穆統領說得是,白易皇子快些帶路。”
“師傅,走吧。”顏樂并不等著白易帶路,她牽著曼兒的手先動身,這大殿就一個白易極快的行至她身邊與她并行,穆凌繹想搶先到她身邊之時被武霆漠拉了一把,他靠近他小聲地與他說道:
“你看那處,太子與丞相一起出來了。”
“想必丞相愿助太子了,你和世子又得面臨一番事了。”穆凌繹覺得無奈,這朝廷之事實在是太無定數,高官們昨日可助皇子奪嫡,今日便要助太子握權,明明當權者是要百姓謀福,卻都偏偏陷在權利的爭奪中。
武霆漠和穆凌繹兩位都是極其俊逸之人,身高更是如同鶴立雞群,老臣們的身體遮掩不住的他倆,兩人才從偏處的柱子邊出來,便被太子喚住。
“霆漠表弟,好久不見啊。”太子一臉驚喜的往他們走來。
穆凌繹看著顏樂他們已經行出殿外,不想多做停留,正要獨自趕往時被太子點名留步。
“穆統領啊,這些靈惜表妹回來,穆統領真是功不可沒。”太子終于走至這兩人身前,他拱著拳頭,極為客氣的與穆凌繹打招呼。
穆凌繹鞠身行禮,語氣如霜:“太子殿下過譽了,臣還有事,先行告退。”這些話他今天早晨已經聽得夠多了,這位太子和侯爵世子們一直重復說著,他知道,他們想拉攏自己,他們都極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與武家已經有著密切的聯系,在他們的眼里自己于武家更是有恩,所以他們在無法從鎮守邊關的兩位武家兄長入手的情況下,打算從自己身上入手。
太子身邊的丞相大人不想在此錯過與穆凌繹搭上話的機會,這抗暝司統領有不上朝的特例,要尋他也是極難,所以話得在這說。
“穆統領如今辦了這等大事,于武家有恩吶,只是抗暝司權利獨大,要是哪天和武家結親,那我們國家的安危可真是全部系在了你們一家子手上啊。”丞相大人摸著他那幾寸長的胡須,一臉假笑的說。
“丞相大人,我們武家真正依附的皇上,為皇上護這國家有何不妥嗎?還是丞相大人覺著我們這樣想有錯?”武霆漠一臉無辜的反問他。
“丞相大人心思我們小輩不揣摩了,先告退。”穆凌繹并不想再停留,顏兒此時可是被兩個懷疑人員帶走了,得盡快到她身邊去。
太子也是聰明人,他不想引起穆凌繹的不滿,所以也不再留他,“穆統領有事就去辦吧,我們有空再敘。”
穆凌繹極為敷衍的鞠身,他腳步利落的留下三人在身后,行至白易所說的那條掛滿彩燈的長廊。剛踏進長廊處,他便看見顏樂的身影,她在安然地說著話,他松口氣,將步伐放緩往她們那么行去。
白易最先看見穆凌繹的身影,他向顏樂緩緩伸出手溫柔的道:“公主可否伸出手,白易有一件物品贈與公主。”
“恩?”顏樂下意識的按照他說的話做,她將手心向上,疑惑的看向白易,他的手伸至自己手邊,不是將手心打開將物品放放進自己手心,而是反過來扶著自己的手,顏樂極快速的想抽回手,卻被他冰冷的手震撼住,手遲疑的停在他手心上。
白易嘴角的笑意更深,他故意忽略遠處穆凌繹冰冷的眼神,另一只手緩慢的從胸襟里的衣兜掏出一只白玉哨子,放在顏樂手上。
顏樂握住與他手一樣冰涼的哨子,想問他是何意之時,身體突然陷入一個溫柔,熟悉的懷抱。她疑惑的表情瞬間被甜蜜取代,她不做轉身也知道,這是凌繹的懷抱,她輕聲的對擁抱她的穆凌繹道:“你嚇到我了。”
“我想你。”穆凌繹的聲音略微沙啞,他故意抵在顏樂的耳邊說,還故意讓在場的白易和曼兒聽見。
顏樂不顧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由著他保持這樣的姿勢,自己將緊握的手心打開,檢查著自己急著握住的白玉哨子是否還好,會不會因為自己太過用力而損壞。
穆凌繹慢慢放開她,扶著她站穩,看了一眼她手中色澤上乘白玉所做的哨子,對著白易拱拳道謝:“白易皇子有心了,我聽說白易皇子情趣高雅,人生只好玉與棋,這玉哨是白易皇子所收藏之物吧,看著極為不凡。”
顏樂仰著頭看著穆凌繹嚴肅的側臉,在看著白易淺笑,心中莫名的覺得凌繹萬分可愛,他吃什么醋,不就收個禮物嗎,她假咳一聲,讓兩人藏著的眼神吸煙過來,然后聲音糯糯的對著穆凌繹問:“凌繹,那我可以收下師傅的禮物嗎?”
穆凌繹的眼神極快的變得柔和,他的修長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她的鼻尖,柔聲道:“顏兒喜歡的話便收下吧,這可是你師傅送的,倒是你認了白易皇子為師,應該你先送禮才對。”
“公主喜歡嗎?”他可以完全不顧他們的調情,他熟視無睹的能力可是練了十幾年。白易仍然溫柔的望著顏樂。
顏樂將接著哨子的手握緊,俏皮和白易眨著眼睛,道:“喜歡,謝謝師傅,凌繹說得有道理,師傅你等我給你送一份大禮。”
“那白易多謝公主了。”他極為謙遜的低頭鞠身,低頭掩飾掉眼里極快浮現,又快消失的狡黠。
“師傅太過多禮了。”她急急的上前扶著他,阻止他繼續彎腰。顏樂極為詫異,他全身比正常人冰涼不少,她不急離開他的手臂,確認著是不是自己感受錯,“師傅,你冷嗎?手極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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