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向紫嫣故意用水粉遮掩的脖頸,是有著玄機的。”
他覺得自己單純的顏兒一定沒用去注意到向紫嫣那因為挽發而裸露出來的耳下乃至脖頸,都特地的涂抹上了遮掩的水粉。
向紫嫣并不是膚色深之人,她一個深閨小姐,膚色白皙。但她卻要在脖頸處,耳下都涂抹著水粉,乃至那交叉衣襟上都有著細微的粉色污跡。
這樣的奇怪之處,和自己,曾經一樣。
穆凌繹想著,有些懷念自己的顏兒對著自己撒野了。
顏樂聽著穆凌繹的話,本來也是不懂的。
但她看著自己的凌繹,眼里盡是迷人邪魅的笑意,頓時明白了。
她的眼里瞬間有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將抱著自己的凌繹抱得更緊。
“凌繹!你好厲害,我當時以為你沒看她呢!沒想到你看得那么的仔細!”
顏樂以為當時自己的凌繹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為對自己擅自出門的緊張,急著就要將自己帶回來,沒有去看因為柳芷蕊的胡攪蠻纏一直旁觀的向紫嫣呀!
沒想到,他看得比自己還要仔細得多。
穆凌繹看著她又對自己懷著深深的傾慕,心下十分愉悅。
他任由著邪魅的笑容加深著,低頭在她敏感的耳邊輕輕的說:“不是我厲害,而是我的顏兒也讓我體驗過這樣的事情。”
顏樂的原本因為重傷還在虛弱蒼白的小臉瞬間因為穆凌繹的話而羞紅了起來。她很清晰的感覺自己的臉很燙很燙,而后就是自己的凌繹將自己護著摟進了懷里。
她不敢抬頭,怕被羽冉看見了會笑話自己,埋在穆凌繹的懷里緩解著自己。
穆凌繹默笑著,看著自己懷里只剩下個小腦袋的顏兒,懷著坦然看向羽冉。
直接對不懂任何情事的羽冉說出他的計劃。
“與我們去趟林世子府后,你去查向紫嫣的私會男子,這件事就交由你去處理,務必在佑之國皇子到來前找出他。而謝家這邊我會去處理,問問上門的手下到底遇見了什么情況。”
羽冉對于穆凌繹直接說明的話表示很是贊同。
他敬佩他看得如此的通透,事情安排得如此的妥當。
自己對京城的情況,比他們任何人都要熟悉,要如何打點人查到向家小姐向紫嫣的下落,自己的途徑和人脈比穆凌繹要廣一些。
而穆凌繹,在不了解他的手下遇見了什么出乎意料的情況之下,第一時間去提取了線索,掌握了案發現場的所有痕跡。
這樣,他會比直接去找手下了解,掌握得要多得多。
羽冉想著,不禁佩服穆凌繹,覺得他當抗暝司統領的這兩年來得的所有威名是名副其實的。他確實是辦案的奇才,確實獨具慧眼。
他明明有策劃了這樣的事情,但他沒給自己留下一點痕跡。
讓原本就想著進入到抗暝司去查找他過錯和底細的梁啟珩至今沒有一點收獲。
羽冉默然的想了很多,最終對著穆凌繹表示了遵從。
這是他除了武霆漠,第二個發自內心的敬佩和遵從。
穆凌繹要家丁去備馬車,準備時,被緩和了過來,終于可以自然開口的顏樂制止了。
“凌繹要走著”
這句話,她是第二次說。
穆凌繹還是如初的覺得她說得嬌氣可愛。
但——
他這一次很擔心那么遠的路,她會撐不住。
“顏兒的傷剛才又崩開了,身體,流失了很多血,還很虛弱,不可以逞強。”
顏樂很是認真的點頭,答應了穆凌繹的話。
“凌繹,顏兒會聽話不逞強,”她說得真誠,看著穆凌繹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樣。
但在穆凌繹要滿足,要松懈下來的時候,她看著穆凌繹再次出聲。
“但顏兒現在可以走,顏兒走到累了要凌繹抱好不好”
她又聲音軟糯糯的對著穆凌繹撒嬌,整個人賴在他的懷里仰望著他,根本就沒有要勉強她自己的意思。
穆凌繹聽著她走到累了,就要自己抱著她,驀然發覺自己機靈的顏兒,竟然狡猾的拿著她自己來引佑自己。
怎么辦?
自己的顏兒拿著自己最愛的她來佑惑自己答應她的條件。
自己怎么可能拒絕得了
穆凌繹到最后是真的嘆了氣,對著顏樂寵溺到滿滿的都是妥協的說——
“小壞蛋我都聽你的,但你要是因為勉強,身體哪不好了,我會很很的懲罰你的!”
顏樂聽著自己的凌繹,又是縱容著自己的所有的話,仰著頭對著他明媚的笑著,很是開心的踮著腳尖去親吻他的面頰。
“凌繹顏兒不會勉強的!但是顏兒歡迎凌繹來懲罰顏兒哦”
她喜歡凌繹的所謂的懲罰,期待凌繹的懲罰,想被凌繹懲罰。
顏樂想著,埋進他的懷里笑了起來。
穆凌繹看著自己的顏兒調皮著,挑豆著自己,心下對她的眷戀又深了起來。
他真的愛她愛到癡狂,愛到沒有了理智。
自己的身體乃至腦海里,時時刻刻想去與她,甜蜜交常。
但無論是因為他們現在在外面,還是因為她,的身體,他們現在都不可能去逾越了。
所以,自己該理智點的。
最后,穆凌繹驅散了心里的浴念,看向羽冉,要他走吧。
羽冉走在牽著臉上帶著笑意的顏樂的穆凌繹身側,三人一起出了穆府,在軍列時不時經過的大街上緩緩的走著。
穆凌繹看著那整裝待發,嚴陣以待的軍列嚴格的巡視過每一處街巷,心下倒也覺得這樣的場景,不錯。
因為軍列的出行,那無論哪一方,梁依窕,白易,他們都不會再有機會派出殺手來圍擊自己和顏兒,自己的顏兒會很安全。
而且,也因為有了軍列,街道上的百姓出于怕是的心理,少了很多。
所以自己的顏兒不會因為人流的擁擠受傷。
先是叛徒的自滅,而后就是這樣戒嚴的相對安全環境。穆凌繹想著,覺得這一次雖然他們被白易將計就計了,但結局對他們并不壞。
顏樂牽著穆凌繹,和羽冉三人一邊與尋常百姓一樣避開著被軍列行走的主要干道,一邊慢慢的走在要去林府的路上。她并不以趕路為最終目的,而是邊走邊看著這突然戒嚴的京城帶給她的怪異感。
穆凌繹側身看著自己安靜著的顏兒,驀然想起一個場景。
那時候的自己還很小,是父親和母親去世的第一個年頭,自己祭拜完父母從城外的祖墳回家,就也看到了這樣的全程戒嚴的場景。
在云衡幾十年來的太平之下,全城戒嚴,只發生過兩次。
自己竟然忘了,自己經歷的第一次,就是自己的顏兒出事的時候。
那時候,威名遠震的武霖候在花燈會上遭受到了外敵密謀的伏擊,重傷抵抗之余還是讓自己的顏兒被敵人擄走了。救得自己家主的侯府府兵與皇帝派來協助的禁軍一遍又一遍的巡視著京城,一遍又一遍的搜查著每一條街巷,每一戶百姓之家,祈求著小小的顏兒還在人世,還在京城。
但盡管這樣的搜查在維系了很久之后,在延續到了城外乃至全國之后,自己的顏兒始終沒有被找到,被解救回來。
最終,救贖了顏兒的,是她自己。
是她自己,救贖了她自己。
顏樂愣愣的看了很久軍列之后才發覺自己的凌繹一直看著自己失神沉思著,她不覺的有些好奇,回望著他。
“凌繹?怎么了?”
她有些不解自己的凌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穆凌繹看著顏樂天真無邪的眼眸,散發著熠熠的光單純的凝視著自己,手臂攔過她的肩,將她摟進了自己的懷里,護著她走著。
他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十二年前,自己護著從蘇祁琰手里跑出來的小顏兒,護著她回到了她的家里。
十二年前,嬌小無助的她,可以在最快的時間內得到救助。
但——
這一切,都是穆凌繹的幻想。
這一切只是穆凌繹因為太過心疼顏樂而祈求著轉變。
都是不可能再重新發生的。
穆凌繹無力著,聲音不自覺的低沉了起來。
“顏兒我在想,如果十二年前,那些為你而出行的軍列找到了你,那時在京城的我能遇見了你,那該多好。”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在顏兒的生命里,出現得太晚。
顏樂聽著穆凌繹極為深情的話,并沒有一點的傷感,反倒十分開朗的笑了起來。
“凌繹!這樣的如果不是最完美的,如果可以重來,應該讓顏兒和凌繹從小就在一起,然后定娃娃親,然后在及笄就和凌繹成婚!那才是最完美的!”
穆凌繹原本悲傷的心瞬間被顏樂美好的假設,美好的假設撫蔚起來,變得十分的愉悅。他覺得沒有比這個假設更為美好幸福的事情了。
自己的顏兒從小就喜歡自己,而后自己從小就得到這個可愛小顏兒的愛意,得到她十分柔情的體貼。而且,自己的顏兒在及笄之后就嫁予自己,成為自己的妻子。
穆凌繹想著,心是真的滿足起來。
這樣的假設,光想著就覺得極為的幸福。
“顏兒每每說的話,都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