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樂覺得秦時仟的話很怪異,如果他家師傅一直以來都病弱體弱,那他應該是嘆息。但他是難過和覺得不平,那就是說他師傅的身體不好是后天導致的。
她想著,不掩飾自己的疑惑詢問“依秦大夫之言,靈惜有一事不懂。”
秦時仟聽著顏樂放低著姿態,謙和的詢問,極快的回答她“公主不必如此多禮,有何疑惑皆可詢問。”
他對顏樂詢問的大方解答,其實還含著幾分他自己沒有發覺的私心在。
無論是誰,面對動了心的人,都會貪戀和她的相處。
秦時仟并不例外,所以他漸漸的享受和顏樂交談的過程。
顏樂感覺他越來越容易溝通,沒有再前行掩飾什么。
“秦大夫,你家師傅醫術了得,但卻病體微弱,是不是其間有什么仇人迫害?”開口,她還是小心翼翼,不想讓放下防備的秦時仟再度對她戒備起來。
秦時仟鮮少外出,被叮囑的也就那一句,所以看著好似是熱心腸要幫助自己的顏樂,漸漸的袒露他自己這些年的憤恨的事情。
“我家師傅早年遭受過奸人迫害,如今會在我們村落也只是因為當初是我父親救了他回去!要不然以我家師傅的才能,怎可能窩在山村中度日!”
在他的眼里,他的師傅便是上天虧欠的才學兼備之人!他深知自己如果沒有師傅的栽培,那自己長大后也不過就是山村中的一個普通柴夫!
正是遇見了師傅,自己學得了一身本領,師傅還救了當初臥病在床的奶奶。
所以于師傅,不是自己一家有恩于他,是他有恩于自己一家人!
顏樂和穆凌繹聽到秦時仟的話,眉心頓時一跳!兩人極為默契的回頭,對視了一眼。
穆凌繹驀然的牽住顏樂的手,看著秦時仟。
“還未請教尊師大名?”他急切的想知道這個問題,哪怕只是一個姓氏!
但他又突然想到,武霖候!父親的摯友和他相處十二年!武霖候都沒有認出來!這個人怎么可能是父親!
顏樂感覺到穆凌繹激動的手原本是顫抖著,但突然變得冰冷,抬手將他環到自己懷里去!
“凌繹凌繹要冷靜,要乖”她柔著聲音急切的安撫他,害怕自己的凌繹失控。
他有多么大的決心想幫自己救回爹爹,他就對失去穆爹爹多么的痛苦!
穆凌繹觸及顏樂的時候,整顆心都沉寂了下來,他亦抬手環住了顏樂,從她給予自己的愛意里獲得平靜。
他告訴自己,一切穩重行事。
他努力的壓抑自己失衡的心。
秦時仟沒想到穆凌繹和顏樂突然之間便無視旁人的相互依偎在一起!縱使他知道他們是一對,但他還是不可制的起了厭煩!
“穆大人!你這是何意!不是要請教我家師傅的名諱嗎?突然殺氣騰騰的,是不是如若沒有靈惜公主牽制住你,你便要緝拿我家師傅!”他將之前兩人都想強制性將他家師傅請來的不滿全落在穆凌繹一個人身上,聲音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顏樂對于秦時遷的逼問本能的不滿,她扶著冷靜下來的穆凌繹坐好,而后不悅的凝視著秦時仟。
“還望秦大夫把握好分寸,怎么說我家夫君是未來駙馬,是穆家嫡子,他要如何對待你家師傅都無需吹灰之力!好言相勸不過是看在你們多年來為我爹爹看病的恩情上。如若讓我發現你師傅另有玄機,懷有異心,我絕不是如今這樣的打聽方式!”
她從來都不會讓任何人凌駕在自己的凌繹之上的!
秦時仟沒想到顏樂竟然會到動怒的地步,瞬間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還是不想和心中有了愛慕之意的她起沖突。
他看著她,僵持了很久,而后才緩緩的開口。
“公主,穆大人恕罪,是時仟無禮了。”他謙遜的道歉,不想惹顏樂的厭煩,不想被她當成無禮之人。
穆凌繹看著秦時遷讓步,比顏樂先出聲。
“秦大夫,尊師的名諱是?”他還是想真真正正的聽他說。
秦時仟是向他們道歉了,但他其實就服氣顏樂,所以聽著穆凌繹竟然還是追問這個問題,他有些不屑回答,裝作聽不見。
顏樂本來還在想自己剛才不應該那么激動,但看著他又是藐視自己的凌繹!怒氣瞬間又充盈了起來。
“問你話呢!”她真真是看不得有人蔑視自己的凌繹!自己的凌繹無比的威嚴,凌駕王者之上尚不為過,怎么可以被此人欺負!
她想著,明亮的雙眼里含著逼迫,看著秦時仟。
秦時遷被顏樂如此直接的針對和督促,瞬間和泄氣一般,趕緊出聲。
“我家師傅無名只有一個姓!他當初重傷之后便很低沉,沒有透露真名!就讓我們稱呼他一個林字!”
“林?哪一個字?怎么寫來著?雙木林?”顏樂之前還沒怎么懷疑這個姓氏,但在聽到秦時仟那么多關于他家師傅的解釋后極快的反問。
她怎么覺得林字另有玄機!
穆凌繹亦是感覺怪異,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慌亂,聽著秦時仟繼續開口。
“我不知道有何用意,畢竟有姓氏那名字也應該記得的。但我后來有因為不解詢問,我師傅說往事太多悲哀,不想提了。”他很是心疼自己的師傅,想到他孤苦無依的坐在輪椅之上十多年,眼里染上悲痛。
顏樂緊蹙著眉心,覺得這件事真的太怪異了,莫名的不尋常。
穆凌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他覺得林字拆開便是木,雙穆。
而林的讀音,和他這一輩的起名要求一樣,大哥凌源,自己是凌繹,羽冉是凌昀。
如果是父親,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父親,那他會不會取個林字來留下這些念想。
秦時遷說他師傅身體病弱,這些年過得都不好。
穆凌繹沉思著,不禁的無措起來。
但他內心的糾結還未開始蔓延,便被初柏突然的出現打斷。
“主子。”初柏從暗處現身,立在亭外。他的聲音不大,但叫出穆凌繹時,他很警惕的將顏樂拉進自己的懷里,而后才是想到是初柏出聲,回頭去看他。
在顏樂的身邊時,他總是習慣如此警惕,為的是保護好她,幫她提防著危險。
顏樂亦有她的沉思,所以在初柏出聲的時候,在穆凌繹將她護進懷里的時候,她才緩緩的回神。
不同于穆凌繹要初柏進來稟告,她抬頭便望向秦時遷。
初柏進了涼亭后,直接覆在穆凌繹的耳邊稟告,并不讓別人聽到他帶來的消息。連同顏樂,他這一次都提防,說得極為小聲。
穆凌繹剛才眼里的悲傷和壓抑在聽完初柏的稟告后染上了欣喜,他抬頭看了初柏一眼,而后看向懷里的顏樂。
“顏兒”他的聲音已經先將他的雀躍泄露,顏樂很是驚訝,極快的回頭看向穆凌繹。
“凌繹顏兒在的。可有什么事,需不需要我們回房去說?”
她抬頭擔憂的看著穆凌繹,不知道他的情緒為何突然的兩極化,初柏帶來的消息是什么?
她想著,已經扶著穆凌繹,讓他起身。
穆凌繹依著顏樂的動作,但他做的是在站直之后,低頭將吻落在顏樂的唇上。
他并不深入,含著依戀和不舍。
“顏兒乖我現在需要回家一趟,你在這等我回來。”他一改剛才的低落和小心翼翼,安撫著顏樂。而且他并不問她同不同意,要不要一起去,而是要她留下。
留下?
顏樂很快便領會到穆凌繹這個含義,眉心一蹙。
“凌繹我離不開你”她的聲音軟了下去,整個窩進他的懷里。
而穆凌繹明白,不是自己的顏兒離不開自己,是她不放心此時的自己離開她。
她害怕自己帶著復雜的心情離開會出事。
穆凌繹真切的感覺到顏樂對他的關心后,心又是被她溫柔起來。
“顏兒乖給我半個時辰的時間去準備一下明天需要的聘禮,我一會就回來。”他笑著,延續著他往時對她的耐心和溫柔,想讓她安心有些。
顏樂沒想到穆凌繹要離開是因為聘禮的事情,頓時覺得茫然。
“什么和什么?為什么你要專程去?”她很是不解,雙手緊緊的環在他的腰間,還是覺得親親凌繹剛才那么的悲傷,那么的慌亂,不可以突然就離開自己的身邊!
穆凌繹聽著顏樂可愛的詢問,低頭又是親了親她。
“乖回來便告訴你”他貼在她的耳邊,微弱的聲音將簡單的話渲染得極為的愛昧。
顏樂為了穆凌繹已然不顧現在還有外人在,但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耳邊,腦海里頓時全是親親凌繹挑逗自己的畫面!她頓時緊張起來,警惕的看了看周圍。
秦時遷已然愣在,不知道為什么會看到兩人越來越夸張的恩愛畫面!
但羽冉,氣定神閑,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他對這畫面,見怪不怪,已然習慣了。
顏樂最后還是覺得,拉著自己的凌繹回房去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