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漣漪倒是沒有再為難他們,當下只是冷哼了一聲,然后悠悠的說道:“列為臣工,本宮今日請大家來,就是要大家明白,君臣一家親。品書網”
說著,她臉上的笑意已經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不可被侵犯的神圣,頓了頓,她接著說道:“既然君臣一家親,可是在座的各位,心中也要明白,君臣還是有別的,有些人,莫要將手伸的太長,以防伸出去的手,弄不好就回不去了!”
很多人聽不明白她這番話,但是自然有那么幾個人能聽得明白,不但聽得明白,心中還是十分驚懼的。
說完這番話,莫漣漪便借口頭暈不適,先行離開了。
而莫漣漪要離開,赫連馳自然也不會再坐在這里繼續浪費時間,當下叮囑各位要盡興,然后便帶著莫漣漪先行離開了。
只不過,皇帝和皇后走了,按道理來說,御花園才更能放得開才對,然而,御花園中忽然就沉寂了。
那幾個未能帶家眷前來,或者只帶了夫人前來的大臣,紛紛離席,借口離開了。
張茂福心中疑惑,仔細的看了看先離開的人,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連忙追了上去。
御花園外,一處清幽僻靜的假山下,張茂福叫住了那幾個人。
“各位,你們這是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莫非發生了什么事情?”張茂福問道。
“首輔大人,咱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那宋大學士痛心疾首的說道:“一開始,咱們就不該把人逼太急,要知道,人家是主子,咱們不過是奴才罷了!”
“學士,您這話從何說起啊?”張茂福一頭霧水,一邊焦急的問道,一邊小心翼翼的四下打量著,好在沒有人影。
“哎,張大人,你是不知道……”那趙上書開口說道:“你以為,我女兒真是去城外她姑媽家了么……哎……”
趙尚書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哎呀,你們幾個,都快急死我了!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張茂福氣急敗壞的問道。
“張大人,如果今天早晨,你起床后,忽然發現你的女兒被人將頭發盡數剃去,你是否還會一心要將女兒送進宮中?何況還是主子萬般不愿的情況下。”李大人倒是還算比較冷靜。
“你這是在咒我!”聞言,張茂福大怒,正要再說什么,卻忽然停住了,像是猛然間意識到了什么似的:“你的意思是……令嬡她……她被……”
不用回答,眼前幾位大人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試問,天子腳下,誰能潛入這些朝廷命官家中,將人家閨中待嫁的閨女的頭發給盡數剃光呢?
原來,這幾位大人之所以一力勸諫皇上納妃,充盈后宮,實則都是懷著私心的,想將女兒送進宮中,能討的皇上的喜愛,再誕下龍種,于他們來講,都不僅僅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更有益與他們的仕途,子孫后世。
而恰逢皇后舉行開春宴,允許帶著女兒進宮,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借此機會,讓皇上見見人也好。
誰料,就咋今日,早上起來,女兒躲著不見人,后來才知道是無緣無故被人把頭發給剃光了,更可氣的是,連是什么人下手的都不知道。
“這……太荒唐了……”張茂福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前后一聯系,再想想莫漣漪最后說的那番話,又好像一切都行得通了。
“這事情,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皇后的意思呢?”張茂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張大人,誰的意思有那么重要么?皇上明確表示不會納妃,而皇后的態度也很明確,他們根本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咱們呀,這次搞砸了!”宋大學士滿心的悲憤。
這么一來,他那女兒想在入宮是無望了,不僅如此,怕是想找個普通人家嫁了都難。
“各位,別著急,越是這樣,咱們越是不能放棄,否則,以后還哪里會有咱們臣子的話語權呢。”張茂福很快的疏離了思緒,當下說道:“依我看來,這事情,多半是皇后的意思。”
又是姜茶,又是開春宴的,那么從來不愛這些熱鬧的女人,忽然來這么一出,原來是有備而來。
“如果是陛下出手,絕對沒那么輕易,這事情,一定是皇后受益的,也許陛下還不知情呢。咱們眼下要做的,便是搜集證據,找到她嫉妒成性的證據,我就不信,咱們這么多人,扳不倒一個女人!”張茂福心中很是氣憤。
如此戲弄臣子,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當皇后,而更多的,是他覺得自己也被羞辱了,當初建議這幾位大人將女兒送入宮的人,正是他,沒想到,第一回合,就敗給了一個女人,驕傲如張茂福,怎能容忍。
“張大人,還是算了吧。咱女兒這次丟的是頭發,要什么時候把命丟了,那就悔之晚矣了。”宋大學士搖著頭,心痛,后悔。
“是啊,張大人,陛下有多維護皇后您又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回旋的余地了。”趙尚書說著便轉身走了。
其他幾位大人紛紛也離開了,假山下,張茂福站在暗淡的月光下,看著遠方,若有所思,可是眼神中,忽然露出了幾分兇狠。
他心道:莫漣漪,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將皇上捆綁到什么時候,當你發現他戀上了別人的床的時候,你是否還敢如此高傲的戲弄朝廷官員。
張茂福想著,嘆了口氣,背負雙手,回去了御花園,越是這種時候,他越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依然要維維持好他在眾臣眼中的形象。
與此同時,假山后露出了小萬念幼小的身影。
原來這幫老家伙都想著把女兒塞給父皇呢,哼,他是絕對不允許這幫人欺負娘親的,轉念間,小萬念心中已經勾畫了一個幫娘親出這口惡氣的計劃。
乾元宮中,赫連馳橫抱著莫漣漪走了進來。
“為什么來乾元宮,而不回安寧宮呢?”莫漣漪問道。
這乾元宮,是赫連馳的寢宮,離御書房近,方便赫連馳休息,只不過他從來沒有入住過,每一夜,他都堅持回安寧宮。
“這里沒有那個小崽子打擾咱們干點好事。”赫連馳輕柔的將莫漣漪放在床上,說著自己也欺身壓了上來。
撲面的酒氣,莫漣漪想到方才宋大學士和趙尚書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壞東西,剃了人家閨女的頭發,也真虧你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赫連馳在莫漣漪的鼻尖上輕輕刮了一下,嗔怒道,而眼中卻全然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
“你又知道了?真沒勁。”雖然早就猜到了赫連馳會知道,但想給他的驚喜沒能成功,心中還是有一點小小的失落的。
“別忘了,我可是這六宮之主,這偌大的京城中,但凡有點權勢的人家,誰家發生點風吹草動我能不知道?”赫連馳并肩躺在了莫漣漪身邊,將她緊緊攬入懷中。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更何況,血綢可是我的人,這么大的事,他當然得報備一下。”
“切,真沒勁,我說,你是不是心疼了?我派人剃了你未來小妃子的頭發,你會不會心里在流淚啊。”莫漣漪不悅的問道。
“狗東西,你真能想。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毀,你不知道?”赫連馳說著含住了她的耳垂,懷中的女人不由自主的顫栗了一下。
“哼,強詞奪理!”莫漣漪不悅的說著,一邊使勁想要推開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不過,他就像是做山一樣,巋然不動。
“不過,是該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赫連馳覺察到了懷中的小女人的不悅,當下只得附和著說道:“我想,你給了他們這個教訓,在一段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會再來煩朕了。”
“起開,我要回去安寧宮,沒有我萬念睡不著。”莫漣漪不斷撥開赫連馳在她身上恣意游走的大手,只不過,好像沒什么用。
“那沒有你我也睡不著,你忘了剛剛答應我什么了!”赫連馳借著酒勁,又開始耍起了無賴:“我不管,你不給我,就別回去,那小子霸占你已經夠久了,今晚老子不讓這他了。”
“赫連馳,你多大了!”莫漣漪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這樣孩子氣的赫連馳,讓她真是稀罕的緊。
誰料,聞言后,赫連馳卻十分的不悅:“小沒良心的東西,我多大你不知道,這都能忘?”說著,他用此刻身體最堅硬的地方碰了碰莫漣漪。
昏黃的燭光下,在莫漣漪反應過來赫連馳說的是什么大的時候,瞬間臉紅到了脖子里。
“流氓!”莫漣漪小聲罵道。
“我又沒對別人耍流氓!”說著,赫連馳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解開了莫漣漪的衣扣。
而莫漣漪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略帶醉意的赫連馳,雖然有些不正經,可是依然是魅力四射。
當下,莫漣漪忽然湊了上去,一雙軟軟的紅唇貼在了赫連馳的薄唇上,不得不說,自從有了萬念以后,她的確是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萬念身上,還真是有些忽視了赫連馳呢。
得到了女人的回應,赫連馳當然愈發的起勁了,只是,就在他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忽然外面傳來了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
“啟稟陛下,不好了,張首輔出事了!”蘇友德戰戰兢兢的通傳,心中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