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淑儀以前是喬氏地產的財務總監,近幾年年紀大了,喬應承不想讓她受累,就把工作安排給了其他人,讓她提前退休,想打牌想逛街還是想出國旅行,都隨她。
喬應承很(愛ài)佟淑儀,喬湘知道。
有時候半夜起(床床)喝水,還聽爸媽在房里聊天,一到沒人的時候,平時嚴肅的男人就溫柔的像只小狗,在佟淑儀面前別提多乖了。
喬湘很羨慕佟淑儀,一輩子能遇到這么一個男人,不容易。
到了家門口,喬湘輸密碼進門。
立了(春chūn),屋門口的郁金香含苞待放,郁郁蔥蔥一片翠綠,花園里的植物長得特別好。
十幾年前,喬應承公司規模沒有這么大,一家人住的四居室電梯公寓,那時候喬湘就總聽佟淑儀嘮叨,要是這輩子能有一個花園給她種花養草那該多好啊。
那幾年房地產走勢良好,很多開發商賣房子賺了錢,喬應承也在其中,成了徽城叫得上名號的商人,雖不至于富甲一方,養活一家子老小幾輩子那是足夠了。
很快就換了房子,買房子那陣喬湘就覺得爸爸好偏心,只知道問媽媽意見,都不問她和悅悅。
然而喬應承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兩個小家伙,不害臊的來了一句,“你們又不是我老婆,我是要和我老婆住一輩子,當然要問我老婆意見。”
(肉肉)麻死了。
喬湘現在想起來,回味起那個時候喬應承的語氣,也會覺得,爸爸很(愛ài)媽媽,很(愛ài)很(愛ài)。
客廳里一個人都沒有,喬湘站在玄關換鞋,喊了一聲家里的保姆,“王姐。”
王姐聽到喊聲從樓上下來,“湘湘回來了?”
“嗯,我媽不在么?”
“太太跟鐘太太幾個人去海南旅游了。”
王姐笑瞇瞇的說完,又問喬湘,“湘湘今晚在家用餐嗎?”
喬湘搖搖頭,“不了。”
心頭幾分低落。
媽媽去了海南,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媽媽一定還在為她搬出去住的事(情qíng)生氣,要不然,也不會不把行蹤告訴她。
以前佟淑儀去哪里都會打電話跟喬湘炫耀的,或是跟她視頻,湘湘,羨慕不羨慕媽媽,媽媽又跟閨蜜出門旅游了哦。
想到這個,喬湘就覺得自己有些豬狗不如,爸媽養她這么大,她什么都沒為他們做過,反倒時時刻刻讓他們焦心。
她已經二十五歲了,(日rì)子過得不像(日rì)子,就連自己想要什么,她都不知道。
做錯了事,爸媽一句責罵都沒有,被媽媽從美國帶回來那天,爸爸只是把她摟在懷里,給了她寬厚溫暖的(胸胸)懷,并告訴她,湘湘,回來就好,爸媽和妹妹,一直在家等著你。
喬湘低頭,在臉上抹了一把。
王姐看著她。
王姐在喬家做了有些年頭了,王家的事(情qíng),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些。
但王姐有一點不明白,湘湘看著(挺tǐng)好也(挺tǐng)懂事一姑娘,怎么先生太太就這么不放心她?
還有,偶爾也會聽先生太太在房里說五年前,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是人家家里的,王姐自然不會那么沒道德要刻意去偷聽,不過,王姐也是有女兒的,女兒年少不懂事能犯些什么錯,她大抵也是了解。
六年前喬湘和孫思勉分手了,分手后就一個人拿了行李離家出走,那時候喬家一團亂,太太天天都以淚洗面,張口就是“湘湘不要我們了,不要這個家了”,后來經過多方打聽,差了很多人詢問,終于得知喬湘在美國。
那時候先生公司規模在擴大,先生丟不了手,太太只(身shēn)一人去了美國,大概一個月后,太太把湘湘帶回了家。
湘湘回家的時候,像是變了個人,整(日rì)整(日rì)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好長時間不吃不喝。
先生太太請來了醫生護士,也請了什么心理專家,這么一折騰,就又是幾個月過去了。
湘湘從美國回來之后,(身shēn)體一直不好,精神狀態也差,而且王姐有注意到一件事(情qíng),喬湘那段時間月經沒有來。
原本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么會變成這樣?王姐心里有幾分揣測,但一直沒有開口問過太太。
半年后,喬湘(身shēn)體有所好轉,回了學校上課。
但是王姐有留意,她的月經一直沒有來。
其實喬湘的衣服一直都是自己洗,為什么王姐會知道,因為家里的垃圾是王姐到的,家里的(日rì)化用品類似于紙巾,洗發水沐浴露,以及衛生棉,都是王姐在買,所以喬湘衛生間里有沒有用過的衛生棉,包括她有沒有用過衛生棉,都是顯而易見的。
之后喬湘大學畢業,慢慢的,衛生間垃圾桶里開始有了用過的衛生棉。那時候,喬湘的(身shēn)體才算是徹底好了起來。
王姐知道,喬湘有過孩子。
但是那孩子在哪里,或者,孩子生了沒有,她就不能確定了。
看著眼前漂亮白凈的姑娘,王姐想起往事,心里難免會有一絲憐惜。
“今晚有糖醋排骨,湘湘,你不是最(愛ài)吃嗎?”王姐伸手拉喬湘的手,拉著她往里走,去到客廳。
喬湘坐下來,想答應留下吃飯,又想起晚上約了言瑞森,要給他拿錢夾,就搖搖頭,“改天好了,我晚餐跟人約了,有點事(情qíng)。”
“湘湘,是不是又有人追了?”王姐笑著小聲問她。
喬湘端起杯子喝水,搖頭,“沒有。”
王姐說“又”,是因為喬湘漂亮,追她的富家公子真是不在少數,隔三差五就有轎車停在喬家門口,等喬湘,約喬湘。
那些桃花,有的是爸媽給她招來的,有的是她自己不經意招的,但喬湘真是不想談戀(愛ài),有時候會好言拒絕,有時候連拒絕都省了,視而不見就好。
喬湘不是真的不想談戀(愛ài),是有些感(情qíng)曾幾何時在心底停留得太沉,太深,她想要重新開始,特別難。
喬湘在家里坐了半個小時才走的,陪王姐聊了會兒天,也了解了一下這幾天家里的(情qíng)況。
得知爸媽(身shēn)體都還好,喬湘總是放心的。
打車回公寓洗了個澡,也換了(身shēn)衣服,人有些倦意,想睡會兒,但看看時間,已經五點鐘了。
喬湘沒有脫衣服,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小憩。
是真的睡著了,言瑞森電話打過來,她睡得太沉,都沒聽到。
五點半,言瑞森打了一次。
五點四十,他又打了一次。
后面間或打了很多次,喬湘一次都沒聽到。
七點鐘,喬湘是餓醒的。
她第一時間拿起手機看,一看就懵了:未接來電12次,全都來自言瑞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