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場距離晉云路別墅不過幾分鐘車程,邢輝開車開得平穩,不時注意一眼后排車座的喬湘。
剛才在菜市場門口,他都把話說成那個樣子,可在喬湘面前猶如放了一個真空(屁pì),這讓他內心對喬湘幾分反感。
邢輝跟了言瑞森有些年頭了,于公言瑞森是他老板,叫上一聲言總,于私他是把言瑞森當兄弟對待的——新聞爆出來之后,已經這么多個小時過去,言瑞森那頭一個電話都沒有來過,但邢輝知道他的為人,哪可能去趟香港就跟那小主持人搞在了一塊兒。邢輝主動打電話問他什么(情qíng)況,他也沒多在這個事(情qíng)上停頓,只說要能抽出時間,這一兩天就回來一趟。喬湘是言瑞森名聲在外的女朋友,連言家長輩都知道了她的(身shēn)份,邢輝拿她當自己人才會這么跟她解釋一番,哪知道她不聞不問,好像言瑞森在外面有沒有女人她都不關心。
這就讓邢輝想起前些天林嬸在他面前嘮嗑那些話。
林嬸是個直腸子,在邢輝面前想到什么也就說了,因他知道邢司機是有分寸的人,哪些事會在言先生面前說,哪些話不會。林嬸就在邢輝面前說了一些對喬湘的看法,她說,“喬老師好是極好的,對孩子的關心不是裝出來的,人也溫柔漂亮,還很年輕,言先生有個這樣的女朋友也配得上他的(身shēn)份。但這個喬老師啊,看著并不如她那張清秀的臉那么單純,一看就是經歷了很多事(情qíng)的,以前我還覺著言先生就跟她鬧著玩,搞點什么露水(情qíng)緣,可不是啊,言先生是真的喜歡她啊,可喬老師對言先生就淡薄了點,不管言先生做什么說什么,她從來不聞不問,偶爾問我一句言先生的起居習慣也是好的,可她并沒有,我覺著她對孩子都比對言先生好。”
當時邢輝聽了也只是一笑,覺得林嬸想太多了,喬老師可能就是這種(性性)子也不一定,女孩子內秀一些是好事。
然而在今天之后,邢輝反應過來了,喬湘根本就不是內秀,她對言瑞森就是冷淡,就是林嬸說的不聞不問。
想著就來氣,邢輝開車的時候抿著薄唇,眼神變得冷厲。
喬湘有注意到開車人的(情qíng)緒變化,但無論怎樣也牽扯不到自己(身shēn)上去,邢輝是言瑞森的司機,她一個女生又不好跟男人說太多話,只得當是沒看見。
把人送到了晉云路別墅,邢輝就把黑色賓利開走了。
林嬸好心留他吃飯,他說了句謝謝,沒有多留。
到家后言嘉楠趴在沙發上看動畫片,雙手托著下巴張大著圓眼,模樣可(愛ài),看得喬湘心生歡喜。
喬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這是言瑞森跟別人的兒子,又不是自己的,她怎么能這么毫無自制力的想要疼他(愛ài)他。
林嬸拿了菜到廚房去,見喬湘果真要去下廚,連連把她推出廚房,“喬老師你去陪嘉楠玩,等著吃飯就好了。”
喬湘笑起來,已經挽起袖子,“答應嘉楠要給他做幾個菜,說話不能言而無信哪。”
“可是這……”
“林嬸你出去陪他,讓他看一會兒電視就把眼睛挪到別處休息一下,不然傷眼睛。”
“好,好。”
林嬸轉(身shēn)出去,心里感慨喬老師對言先生的關心,哪怕有對嘉楠的一半也是好的啊。
喬湘做了三菜一湯,蘑菇燉雞,涼拌豇豆,胡蘿卜炒(肉肉)絲和清炒西藍花。
叫言嘉楠吃飯的時候,小家伙已經餓壞了,從沙發那邊跑過來端了碗就開始埋頭苦干。
小家伙挑食,不(愛ài)吃胡蘿卜,喬湘不如林嬸平時慣著他,非要往他碗里夾了不少胡蘿卜。
“我不要吃這個!”
言嘉楠皺著小臉,嘟起油滋滋的嘴巴,在跟喬湘抱怨。
喬湘也不說他,只點點頭,“不吃也行,雞(肉肉)也別吃了,這些,這些都不要再吃了。”
看喬湘要把那些菜端走,言嘉楠瞬間就服軟了,“別啊,湘湘你別這樣啊,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喬湘莞爾一笑,在他(身shēn)邊坐下,“小孩子不能挑食,也不能只吃(肉肉)不吃菜,營養不均衡長不好個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越來越啰嗦。”
言嘉楠苦著臉把喬湘夾的胡蘿卜絲塞進嘴里,表(情qíng)十分痛苦,趕緊往嘴里趴了幾口飯把那難吃萬一咽了下去。
林嬸在一旁捂嘴直笑,這小霸王也只有喬老師才制得住他。
言嘉楠吃了兩碗飯,還想吃第三碗,喬湘就把他的碗拿走了,“晚上吃那么多做什么,上次才消化不良發燒了。”
“雞(肉肉)好吃,我還想……”
“下次我再給你做。”
喬湘說話間已經把他從位置上拎起來,拉到了客廳,“今天鄧老師教的捉泥鰍你好像還不怎么會,自己好好練習一下,等下我要驗收。”
喬湘說完就轉(身shēn)會餐廳了,她光看他吃,自己還沒吃呢。
小家伙看著她的背影大嚷,“你也說了我不怎么會,我如何自己練習啊?”
喬湘和林嬸一起用餐,林嬸夸她廚藝好。
其實喬湘知道,自己的廚藝早就不好了,這么些年沒有想要給他做飯的人,沒有興致,能做出來喂飽自己就夠了,哪兒去那么細心研究菜色。
那時候言瑞森嘴很挑,辣的不吃,油膩的不吃,寡淡無味的也不吃,他是個很難伺候的男人,好幾次都惹她生氣,到后來對吃的也就沒什么要求的,只要喬湘給他做,他就吃——這才有了后面海鮮過敏的事(情qíng)。
喬湘拿著筷子突然就發愣,林嬸有注意到她走神的模樣。
喬老師心里裝著許多事,不知道哪一件是跟言先生有關的。林嬸想著,不管是好的壞的,都要與言先生有關才是。
晚上九點,喬湘給言嘉楠洗澡。
小家伙在喬湘面前露出小黃瓜,有點不好意思,但也不至于害羞。
除了以前的黑人保姆索菲亞和林嬸,喬湘是第三個給他洗澡的女(性性),面對喬湘,小家伙只覺得親(熱rè),要是以后都是她給他洗,那該多好。
給小家伙講了睡前故事,十點鐘以前,小家伙呼呼睡著了。
喬湘親吻了他的額頭,關燈,離開了兒童房——
剛從房間出來,喬湘撞在了一道堅硬的人墻上,狠狠嚇了她一跳。
當她看清楚眼前那張熟悉英俊的臉,心都調到了嗓子眼。
人撞在他懷里,男人大手緊緊握住她纖細的腰(身shēn),在對上喬湘驚愕而驚嚇的目光,他則是挑起薄唇笑了。
“你這樣突然出現會嚇死人的。”
喬湘捂著(胸胸)口,還在微微喘氣。
言瑞森瞇著眼低頭看她,嘖嘖兩聲,以不滿的語氣說道,“通常這個時候,寶貝,你該撲上來跟我說一句你很想我。”
喬湘心里暗罵著想你的大頭鬼,溫(熱rè)帶著陽剛氣的唇瓣已經印下來,碾壓在了她的粉唇上。
“嗯……”
力道來得太過兇猛,喬湘承受不住的往后靠,他的(身shēn)體如山一般壓過來,喬湘趔趄幾步,他亦步亦趨,最終兩人貼在了走廊的墻上。
言瑞森勾著喬湘的脖子,輾轉探取她口腔里的甜蜜滋味,喬湘腦子里掛滿漿糊一般忘了換氣,差點溺死在這個吻里。
知道放開彼此,兩個人都喘著粗氣,言瑞森扣著喬湘的腦袋,額頭抵著她,閉眼輕輕摩挲她的額頭,“感冒了,頭有點暈。”
喬湘本閉著的眼睛一睜,“那你還回來?”
男人強勢長軀緩緩離開她,稍稍拉開一點距離,斂眸深深的注視了她好一陣,這才道,“有人似乎并不樂于見我。”
喬湘被他逗得笑起來,拿手推他,“家里有感冒藥嗎?我去拿給你。”
他又抵上來,笑容里帶了些纏綿且邪氣,見他的唇又貼上來了,喬湘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我下樓去給你找藥。”
說完就轉(身shēn)朝樓下跑去。
言瑞森被扔在那里,有好一會兒的失神。
事(情qíng)與他想的有所偏差,他人在她面前,她對那些事(情qíng)只字不提,連問都不問一句。
不過細細想來,六年之后的喬湘就該是這個樣子,她的冷漠寡淡,在和她見面第一天他就見識過了。
言瑞森轉(身shēn)回臥室,拿了衣服洗澡。
喬湘拿著水和藥上來的時候,浴室里響著水聲,而(床床)上則放著干凈的襯衫西褲,以及一條白色的ck平角褲。
她走到浴室門口,隔著磨砂玻璃叫他的名字,“瑞森,藥準備好了,你洗完出來吃。”
里面傳來男人沉沉的應聲。
喬湘走到落地窗前站了一陣,百無聊賴,她本來是該走了的,但言瑞森回來了,她這么離開于(情qíng)于理也說不通。
但她今晚沒打算在這兒過夜,(身shēn)上的外(套tào)穿了兩天也該換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浴室門開了,言瑞森裹著浴巾出來。
他全(身shēn)上下就只腰間圍了那不長不短的東西,脖子上還有水滴流下來,在他精壯而不夸張的漂亮(胸胸)肌處,流出了幾道蜿蜒旖旎的水跡。
喬湘只需看他一眼就夠了,男色當前,再怎么穩重矜持也有些把持不住一個女人的正常,面頰微紅,散發著(熱rè)度。
“湘湘。”言瑞森喊她,她已經把幾粒藥丸攤在手心,遞上一杯溫水,示意他先吃藥。
言瑞森灼灼目光盯著她許久,眸色深得令喬湘都不敢再看他,隱約感覺到他眼神里傳達出來的某種信號,喬湘暗暗地調整自己的呼吸。
他倒也聽話,把藥塞進嘴里,握著她的手腕就這么喝杯子里的水,藥吞下去了,水也喝了大半。
把杯子放在一邊,伸手就把喬湘摟進懷里,兩只大手緊緊捏住她又軟又細的腰部,俯低了頭跟她接吻。
喬湘閉上眼睛,雙手放在他的肩頭,唇舌交纏的時候,她能嘗到他舌尖上苦澀的西藥味。
“我得回去。”喬湘說。
“嗯,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