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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喬湘離家,就一點消息都不再有。
這是喬湘第二次一聲不響的離開,距離上一次,已經六年多了。
六年前喬湘因為得知自己不是喬家夫婦的親生女兒,一時接受不到這打擊,才會想要逃走,可是這一次,又是為了什么?
如果是因為言瑞森,他們兩個分開也已經有一段(日rì)子了,怎么會到這個時候,喬湘才會離家。
佟淑儀總覺得事有蹊蹺,思前想后,打電話給佟墨云。
此時佟墨云已經回了馬來西亞,在尋找湘湘無果之后,他沉默離開。
佟淑儀來電話,第一句就是問他,“墨云,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些不該說的,她知道后接受不了才會一走了之?”
佟墨云在那頭沒有回應,佟淑儀急了,不由得抬高了聲音,“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跟她說你要娶她!”
“我沒有。”
佟墨云怎么都不會在這樣的(情qíng)況下對喬湘說這種話,思前想后,大抵也是猜到,那天晚上他和大姐、姐夫在客廳商量喬湘的事(情qíng),喬湘正好從房里出來,全都聽了去。
以佟墨云對喬湘的了解,那孩子遇事就著急,一著急就把自己繞進圈子里去,繞進去就出不來。
佟墨云是喜歡喬湘,是想娶她,他(性性)(情qíng)驕傲,和言瑞森是類似(性性)格的人,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容易,這么多年,喬湘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但是他是知分寸的人,如果沒有和喬湘(情qíng)投意合走到那一步,他怎么可能亂開口。
“是我錯,我不該在那種時候提這件事,湘湘知道了,會怪我,會不想見我,這我早該想到。”
“這也不怪你。”
佟淑儀嘆氣,想了一陣,又說他,“湘湘也不可能喜歡你的,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佟墨云又沉默。
“你給我說話!”佟淑儀見他不吭聲就著急。
“你要我說什么?”
佟墨云內心苦澀,(愛ài)而不得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此時此刻他諸多自責,如果沒有猜錯,喬湘就是聽到他那番話才會離開,人是他弄丟的,他心頭百味雜陳,難受得很。
佟淑儀自知語氣過重,一番斟酌,有所好轉,“墨云,你想想,喬湘有沒有跟你提過什么特別的地方,就是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她提過,不就是紐約嗎,當時她就是在紐約和言瑞森相識。”
“除此之外呢?”
“那就沒有了。”
佟墨云仔細回想,喬湘說得最多的,也就是紐約那段珍貴時光,她有多(愛ài)那個男人,就有多珍惜那個地方。.org雅文吧
如果喬湘不在國內,有可能,就是去了紐約。
“我要去一趟紐約。”佟淑儀對弟弟說。
可佟墨云也不確定,喬湘到底是不是去了那里,一個人對一個地方太過留戀,要么是睹物思(情qíng),要么就會避而不見,佟墨云不確定喬湘是哪一種。
佟淑儀掛了電話,立馬就開始訂機票。不管喬湘在不在那里,她總要去看一看。
香港,晚上九點。
天橋上,魏驍自彈自唱吸引了眾多聽眾,也賺了不少錢。
喬湘這幾天陪著他,他唱歌,她就在一旁畫畫,于是人們總會在天橋下看著這一幕,一人唱歌,一人作畫,畫面尤為美好。
認識魏驍好幾天了,喬湘對這個人逐漸了解,此人雖然大大咧咧,但(性性)格中也有細膩的一部分。他對喬湘很是關心,賺來的錢也都會分給喬湘一半,喬湘不要他的,他硬塞給她,還說是給她的房租。
喬湘來香港的時候沒有帶太多行李,(身shēn)上穿的衣服,大多都是地攤上買來的便宜貨,這讓魏驍以為她比較貧窮。
喬湘卡里也的確沒多少錢了,爸媽給她的零花錢那張卡她留在家里了,言瑞森給她的,她更是沒有用過。
所以讓魏驍誤會她窮,她也沒有解釋。
魏驍還給她建議,畫畫得(挺tǐng)好的,可以給人畫肖像,50港幣一張算的話,每天也能掙不少錢。
喬湘一笑置之。
她對這個沒什么興趣,畫畫純屬打發時間。
喬湘對未來沒有規劃,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她甚至都沒有想過還要不要回去繼續工作。
這天晚上,兩人回去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了。
魏驍既要拿自己的吉他,還要幫喬湘拿畫板,并且還拿著兩人的宵夜。
“你掙的錢買機票綽綽有余了,魏驍你回家吧。”路上,喬湘又提這個事,魏驍不高興,沒好氣的掃她一眼,“生活費也有給你,房租也有給你,你能不能別((逼逼)逼)((逼逼)逼)。
她不是這個意思。
門開了,魏驍第一個進去,進屋之后轉過(身shēn)來對著喬湘——突如其來的一面墻似的站在她跟前,喬湘嚇一跳。
“你又怎么了?”
“我算了下時間,賣場一年,攢夠錢我又可以東山再起。”
“你要不要入股我的投資。”
喬湘覺得這人是在癡人說夢,都窮成這樣了還說什么投資。
但喬湘覺得不能打擊年輕人的積極(性性),便點點頭,“好啊。”
“真的?你很看好我?”
“……是吧。”
魏驍來了興致,一個吃貨,竟忘了要吃宵夜,門一關就開始給喬湘畫他的宏偉藍圖。
喬湘特別受不了他,他時不時來一次這種壯舉,還真是正能量。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宵夜,并不知道,門外已經有人站在那很久了。
“夫人,確定是這里嗎?”
司機在這樓里四下看了看,表(情qíng)疑慮,總覺得這種破舊的樓,不像是小少爺能住的。
站在他旁邊挽著價值不菲手袋的美婦人波瀾不驚的眨了眨眼睛,視線朝著面前這扇門,“他做生意虧了,(身shēn)無分文,有這種房子給他住就不錯了——老崔,敲門。”
喬湘面前的干炒牛河吃了一小半,吃不下了,打算拿去扔了。
“且慢——”
魏驍毫不介意的把那盤子端過去,望著喬湘笑笑,“別浪費,我吃,我吃。”
他不介意,可是喬湘介意。都說你男女有別,他怎么能吃她吃過的東西。
但喬湘架不住他力氣大,掙不過他,也就由著他了。
喬湘剛打算去洗漱,門口傳來敲門聲。
喬湘往那頭看了一眼,心有疑問,她獨(身shēn)一人在香港,誰也不認識,怎么會有人來找她,會不會找錯了?
再說,她圖便宜找的這個房子,不像其他小區那么安全,萬一半夜有什么歹徒……索(性性)魏驍在這里,這倒給她壯膽了。
喬湘去開門,魏驍也放下筷子跟在她后面。
一高一矮兩個(身shēn)影同時出現在門口。
就在喬湘開門的那一剎那,看見來人,魏驍眼睛一睜,立馬就轉(身shēn)要往里跑。
“魏驍你給我站住!”
喬湘都還沒看清什么人,就聽見一道尖銳的女聲,再看人,看見(身shēn)著高跟鞋和阿瑪尼(套tào)裝的女人從外面進來,她一下想起來,之前有在飛機上見過她。
司機老崔跟在孔麗芬(身shēn)后進了屋,畢恭畢敬對著愣在當地的魏驍背影喊,“小少爺。”
魏驍見也躲不過了,干脆轉過(身shēn)來直面。
“你們也夠牛((逼逼)逼)的,這都找來了。”
說著還翻了翻白眼。
孔麗芬冷冷一笑,走過去揪住他的領子,“我要找你,你就是給我躲到(陰陰)潮地府我都能找到你。”
喬湘:“……”
這一家人都怎么說話的。
魏驍勾勾唇,不以為意的,仗著(身shēn)高優勢,都沒有給他媽一個正眼,“都說了我沒事,你找我做什么?我跟我女朋友在打/炮,你們打擾到我了會影響我的健康。”
“魏驍!”
喬湘繃不住了,一張臉紅得不行,想解釋兩句,可是這種(情qíng)況,好像越解釋越復雜,只覺得魏驍太煩人了,他怎么這么跟她媽媽說話,她媽媽信了怎么辦!
不經意掃了一眼一邊的大叔,那個叫魏驍“少爺”的大叔,樂呵呵的,好像撞見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
換在平時,喬湘早就瘋掉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心態比較平和,難得生出起伏的(情qíng)緒。
眼下魏驍的媽媽來了,喬湘一心想著她快把她兒子接走,從此她的耳朵就可以清凈了。
然而,在孔麗芬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喬湘的時候,魏驍又跟他媽說,“我跟我女人努力造人,很快你就要當(奶奶)(奶奶)了,識趣的就趕緊回去,別在這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
喬湘真的好想打死他。
“這位太太。”
喬湘穩重開口,不失禮貌,她大致給孔麗芬講了一些魏驍的(情qíng)況,“我不是魏驍的女朋友,我們也是最近才認識,因為他沒有錢,我才收留的他,現在您來了,正好,把他接回家。”
孔麗芬也認出了喬湘。
這不就是上次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不怎么(愛ài)搭理人的小姑娘嗎。
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在機場都不(愛ài)搭理人,現在萍水相逢,壓根不認識,會收留她兒子?孔麗芬將信將疑。
孔麗芬咳咳兩聲,問喬湘,“真不是魏驍的女朋友?”
喬湘搖頭,“真不是。”
“那行,這段時間魏驍在你這里花了多少錢,回頭你給我列個清單,我讓人把錢打給你。”
“不用了。”
喬湘看看魏驍,又對孔麗芬說,“魏驍在天橋唱歌賺了不少錢,沒有虧待我。”
“這樣啊……”
孔麗芬皮笑(肉肉)不笑的看著魏驍,魏驍只感到背脊拔涼拔涼的,這是哪個該死的熟人發現他在天橋賣唱,然后告訴了這只母老虎的!
“魏驍你現在能耐了,”
孔麗芬仰望著早就高出她一大截的兒子,話里有話的直勾勾盯著他,“還能去賣唱了,不得了啊……你怎么不去賣(肉肉)啊?”
“……”喬湘。
“……”魏驍。
老崔在一邊拉少爺的袖子,示意少爺低個頭,一會兒太太真發起火那可是要雞飛狗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