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吃得滿沙發都是,給言瑞森見了是要挨罵的。.org
從兩點到三點,言嘉楠又是吃零食又是看電視,自己打發時間,到后來困了,就那么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言瑞森下來倒水喝,在樓梯上就看見言嘉楠張著嘴躺在那打鼾,叫了他兩聲沒應,把杯子放下過去抱他。
一見沙發上全是他吃的薯片渣言瑞森就皺眉,他這會兒睡了,又不能把他叫醒教訓一頓。
最近言嘉楠放暑假在家貪吃少運動,又長胖了不少,言瑞森抱著費力,感覺抱一個喬湘都沒這么費力。
把言嘉楠放在(床床)上,言瑞森借著燈光又再看了他一會兒,面對著這張小臉兒,言瑞森緊繃的臉才有所放松。
抬手摸了摸孩子(肉肉)嘟嘟的臉頰,言瑞森淡淡笑了一笑,看得夠了,這才起(身shēn)關燈,走出房間。
言瑞森走到陽臺,給自己點了根煙。
想到孩子他會心軟,但想到喬湘,他會心寒。
不過他始終有一個疑問,如果喬湘一直不知道孩子還活著,那么,遺棄言嘉楠這件事就是與她無關的,也就是說,這么多年,她也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個人。
事(情qíng)演變成這樣,是言瑞森所沒有想到的。
董韻文依舊是那個態度,不管喬湘對孩子的事(情qíng)是知(情qíng)還是不知(情qíng),她媽媽做了這種事就是不可原諒,言家無論如何都不會接受喬湘,也不同意嘉楠去認回他媽媽。
言瑞森沒有跟董韻文吵,這種爭吵根本就是沒有必要的,他的女人,他的兒子,只需要他來安排。
有時候言瑞森是不會去在乎家里人的意見,董韻文什么態度實際上在他這里也都不管用,他要喬湘就是要了,與他人何干。
喬湘的行蹤他是清楚的,也包括喬湘什么時候回了徽城,他也都是知道的,只是他還沒這么快去找她,喬湘在香港的時候和陌生男子住在一起這件事讓他很不爽,他在這些方面非常小氣。
那天晚上喬湘上他的車,笨拙的動作也都能成功撩起他的,不只是她在想他,他也很想她,尤其是她的(身shēn)體。
一根煙燃到盡頭,言瑞森擰著的眉心仍舊沒有松開,他在想象著,喬湘在得知嘉楠就是她兒子的時候,會是什么樣一種表(情qíng)……
醫院病房。
佟淑儀倒了一杯水端在手里,馬上要照顧老太太吃藥。
喬湘和佟墨云已經回去一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談好沒有,佟淑儀人到中年就變得很容易焦慮,這會兒在擔心喬湘要是處理不好這種事,以后可怎么跟她舅舅相處。
心不在焉的,差點把水喂到老太太的鼻子里去,老太太“喂喂”兩聲才把她叫回神。
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后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佟淑儀詫異的看過去,便看見喬湘氣喘吁吁,面紅耳赤的跑過來。
佟淑儀嚇了一跳,“你怎么又來了?跟你舅舅談好了嗎?”
“媽媽。”
喬湘上氣不接下氣,是因為她跑著來的,路上大堵車,車子停在離醫院很遠的地方,不知道要堵多久,她等不了了,拉開車門就往醫院跑。.org雅文吧
此刻她汗流浹背的,她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快點見到佟淑儀,有些話要當面問清楚。
“媽媽,我有事要問你,你能不能,出來一下。”喬湘邊說邊喘。
佟淑儀看她奇奇怪怪的,還很激動,放下手里的杯子就跟她出去了。
“什么事非要跑過來找我問?電話里問不行嗎?”
佟淑儀拿手帕給喬湘臉上的喊,喬湘累得(胸胸)口上下起伏,一把握住她的手,“媽媽,你告訴我,我的孩子他到底死了沒有?”
佟淑儀一下僵住,表(情qíng)和(身shēn)體同時變得僵硬,張著嘴卻無法開口。
喬湘心里大概有個底了,又問她,“當時是做了引產手術,但孩子沒死,對不對?”
“湘湘……”
“媽媽你告訴我,孩子在哪里,他在哪里啊!”
喬湘再也忍不了了,一路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在問完最后一句之后眼淚嘩的就落下來了,帶著哭腔一聲又一聲的問佟淑儀,“舅舅說孩子被你送走了,你送到哪里去了,你告訴我,我要去把他找回來,那是我的孩子啊,是我和瑞森的孩子,我很(愛ài)他,我拼了命的也要去找回他……媽媽,求你告訴我,求求你了!”
喬湘激動的拉著佟淑儀,就在她要跪下去求佟淑儀的時候,佟淑儀一把抓住她,“湘湘你聽我說,乖,你起來,你聽媽媽說好嗎。”
“媽媽我不怪你,不管你把他送哪兒去了我都不怪你,只要你讓我找到他,讓他回到我(身shēn)邊……我只要他回到我(身shēn)邊……”
“他好好的,他一直都好好的。”
佟淑儀吸了吸氣,做了個深呼吸,然后伸手捻開喬湘額前汗濕的頭發,望著她渴切的大眼睛,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他在言瑞森(身shēn)邊,嘉楠,嘉楠就是你們的兒子。”
喬湘呆住了。
喬湘因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嘉楠怎么可能是她的兒子呢,嘉楠明明是言瑞森撿回去……撿……
喬湘眼睛又睜大幾分,想到言瑞森告訴她的關于言嘉楠的重重,這才慢慢緩過神來,是啊,嘉楠是瑞森撿回去的孩子,所以……
“湘湘,媽媽對不起你,孩子引產出來是活的,媽媽怕孩子拖累你就怕他從醫院帶出去……遺棄了。”
佟淑儀已經滿臉是淚,她不敢面對喬湘,但她是真真怕喬湘知道這些事(情qíng)之后不再原諒她,哭得聲淚俱下。
喬湘聽著,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佟淑儀上前朝她伸手,她躲開了,“你別過來。”
此時喬湘到了最脆弱的程度,一下靠在墻上就動不了了。
她的思緒有短暫的停頓,但是,一想到孩子還活著,她就忍不住流淚,(情qíng)緒太過復雜,她沒法形容現在自己是什么心(情qíng),失望,是因為佟淑儀,高興,是因為孩子……她緩緩抬頭看著佟淑儀,哭著問她,“言瑞森知道嗎?”
佟淑儀捂著臉無聲痛哭,重重的點了頭。
“我去找他!”
喬湘轉(身shēn)要走,佟淑儀拉住她,“湘湘,沒有那么容易,言家知道了一切,沒有那么容易讓你認回嘉楠的。”
喬湘甩開她的手,擦干臉上的淚,再沒有比這一刻那么堅定的了,“嘉楠是我的兒子,是我生的,我沒有資格嗎?”
“湘湘……”
“我一定會認回嘉楠。”
下午四點,晉云路別墅來了幾個立信的高層。
言瑞森早上開完會就從公司離開了,臨時有點事(情qíng),直接讓那幾個部分主管到家里來解決。
喬湘趕到的時候,一樓客廳正在討論一(套tào)投資方案,言瑞森眉心皺得緊,很明顯是對方案不滿意。
這個時候有人按門鈴,言瑞森看了一眼門口,沒搭理,林嬸從廚房跑出去看可視電話。
林嬸從可視電話里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是喬湘,整個人都愣住,不敢立馬開門,把目光轉到了言瑞森(身shēn)上。
言瑞森大概是意識到林嬸的不正常,會議中的嚴肅表(情qíng)停在臉上,語氣也有些嚴厲,“怎么了?”
“言先生,是喬老師。”
言瑞森指尖夾著煙,聽了這話,坐在位置上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反應。
林嬸在等他的吩咐。
片刻后,他抽了口煙,把煙頭摁在了煙灰缸里,對在座的高層說,“你們繼續,我耽擱幾分鐘。”
說完就起(身shēn)朝門口走去。
見他拉開大門出去了,幾位高層面面相覷,表(情qíng)里都是八卦。
之前就聽說言總(身shēn)邊有個姓喬的女朋友,言總喜歡得很,兩人感(情qíng)很好,可是都談婚論嫁了,言總突然把人家給甩了……難道就是登門造訪這位喬老師?每個人都有一顆好奇的心,心癢難耐,卻又都不敢跑到落地窗那兒去看,言總要是知道他們這樣窺視他的,搞不好就讓他們滾蛋了。
就在那幾位高管諸多臆測的時候,言瑞森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喬湘看他出來了,表(情qíng)變得更為急切。
他拉開黑色雕花大門,雙手插兜站在喬湘面前,從上至下都透著一股子冷清,居高臨下瞅著喬湘,不冷不(熱rè)道,“找我?”
喬湘不是來找他,但是也是來找他,這都不重要,她主要是要見嘉楠。
“是……不是……”
喬湘有些語塞,路上想好的話,被他這生冷的一句“找我”給打了回去,一時也不知道要說點什么?
距離佟淑儀回國也已經好些天了,照這個時間推測,言瑞森覺得喬湘可能已經知道言嘉楠是她兒子,她來找他,無非也就是為這個事(情qíng)。
問她是不是來找他,她先說是,隨后又說不是,讓言瑞森心里頭一股無名火氣,她一心們心思只要她兒子,就無視了他這個大人——言瑞森心(胸胸)狹窄起來很恐怖,很小一件事(情qíng)都會被莫名無限放大,喬湘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他。
他冷笑一聲,又問,“到底是還是不是?”
喬湘跑得一張臉紅撲撲的,(情qíng)緒也比較激動,她這個樣子倒是讓人看著更覺得好看,唇紅齒白,肌膚勝雪,是男人都喜歡的,她就這么站在言瑞森面前,也沒有刻意打扮,白t恤牛仔短裙,扎個馬尾,這副清純模樣就足夠刺激言瑞森的腎上腺素。
“是,是。”
喬湘在氣場強大的男人面前,是有些弱勢的,一時顯得有些笨拙,
“找我干嘛?”言瑞森明知故問。
“嘉楠在家嗎?”
“嘉楠?”
言瑞森故意瞇著眼打量她,抬手摸著下巴看她,一副審視的姿態。
喬湘被他這么看得不自在,往別墅里頭瞧了瞧,一雙眼睛都想要鉆進那房子去了似的。
意識到自己表現得過于急切,喬湘趕緊收回了目光,“我很久……很久沒有見到嘉楠了……我……”
“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你見我兒子做什么?”
“瑞森別這樣,你知道的,你知道的……”
喬湘一激動就有點語無倫次,她仰著頭看面前的男人,語氣懇求,雙手死死拽著他硬硬的手腕,“讓我見他,求你了,讓我見他。”
“我知道什么?”
言瑞森的手被她拉著,他沒有甩開她,只淡淡的反問她。
喬湘知道他是在((逼逼)逼)她,((逼逼)逼)她說出來,但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開不了口,說嘉楠是她的兒子。
“喬湘你說,我到底知道什么。”
言瑞森比任何時候都要淡定,雙眼筆直的瞧著面前眼眶通紅的女人,她的每一個表(情qíng)都在他的視線中,無處遁逃。
喬湘仰頭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她所深(愛ài)的男人,他怎么就非要((逼逼)逼)她呢。一眨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喬湘死死抓著他的手腕,指甲都似是嵌進了他的皮(肉肉),她哽咽著,小心的,一個字一個字說,“你知道,嘉楠是我兒子,嘉楠是我們倆的兒子。”
言瑞森突然笑了。
笑得幾分嘲弄,幾分鄙視,他彎下腰來,臉對臉的看著喬湘,“是我耳朵出現了問題,還是你精神有問題?言嘉楠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兒子了?”
“瑞森你別否認,我是嘉楠的媽媽,而你是他爸爸,我媽媽已經全都告訴我了,你就讓我見見他吧。”
喬湘哭起來就收不住,心太疼了,不管言瑞森如何說她,說得多難聽她都能忍,但是言瑞森不承認她是嘉楠的媽媽她就忍不了,哭得聲音都在顫,嘴里反反復復都是那幾句,“我要見嘉楠,我一定要見嘉楠,瑞森我求求你,你讓我進去見他……”
“你有資格嗎?”言瑞森冷冰冰的問。
“瑞森……”
喬湘哭得低下頭去。她是沒有資格,這么多年,嘉楠都這么大了,她連一天做媽媽的責任都沒有盡到過,整整六年,只有他爸爸陪在他(身shēn)邊,(愛ài)他,呵護他,她哪里有資格說是他的媽媽呢。
但喬湘管不了那么多了,說她不要臉也要,怎么說她都沒關系,她就是要見嘉楠,必須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