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瑞森淡淡瞅她一眼,沒答話,眼角余光掃到狼吞虎咽的言嘉楠,手伸過去拍拍他的背心,怕他噎住,“你慢點!”
“湘湘燒的菜可好吃了,我要多吃點。”
“以后我經常做飯給你吃。”
“謝謝后媽。”
喬湘望著遠處,抬手撓撓后腦勺,心想你能不能別叫后媽啊。
言瑞森要笑不笑的看著她。
“那個,嘉楠,如果我和你爸爸結婚,你能不能直接叫我媽媽?”
喬湘好言好語,有商有量的,甚至還帶著幾分撒(嬌交),哪知道言嘉楠一口回絕,“當然不行,我只有一個媽媽,她已經過世了,就算我再喜歡你,你也不是我媽媽啊。”
喬湘心里好焦慮。
再看某人,極其淡定的看著眼前母子二人的交談,喬湘在桌下輕輕踢了他一腳,他這才開口,一邊加菜,裝得漫不經意,“你有聽誰叫后媽的?你覺得這么叫很好聽?”
言嘉楠咬著筷子沉思,也對哦,后媽只是一種(身shēn)份,好像還真沒聽誰這么叫過。
言瑞森又愁他一眼,“你不叫媽媽也無所謂,我們很快就會再有孩子,反正你也不當她是你媽媽,別怪以后她不(愛ài)你。”
好啊,赤果果的威脅啊。
言嘉楠懊喪的瞪著言瑞森,又把眼睛轉到喬湘(身shēn)上,喬湘趕緊搖頭,“你別聽他胡說,就算我們再生十個孩子,我也會疼你的。”
言嘉楠突然眼睛就紅了,小鼻孔一縮一縮的,有點想哭,“別解釋了,當然是親生的更親……我知道,以后你們有了寶寶,會把對我的關心分給他們……但是我不會生氣的,更不會以此為條件,媽媽只有一個,就算她死了,我也只有她一個媽媽。”
說完,小家伙放下碗跑了出去,邊跑邊哭,傷心難過到了極點。
喬湘一下就惱了,站起來就要追出去,“你看你,好端端的跟他說什么生孩子,我都跟你說了他很敏感……”
喬湘去追言嘉楠,言瑞森坐在沙發上繼續吃飯。
他心里不比喬湘平靜,言嘉楠總惦記他“死去”的媽,這并不是什么好事。傻孩子死心眼,真是和喬湘一模一樣,這樣下去一輩子別想聽他叫一聲媽了。
言嘉楠一口氣跑到露臺上,迎著涼涼的風,一頭烏黑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他心(情qíng)特別糟糕,不知道為什么爸爸要他叫湘湘是媽媽,雖然他也很喜歡湘湘,但不是媽媽,就不是媽媽。
不叫后媽,那可以叫湘湘,叫阿姨,為什么要叫媽媽呢。
言嘉楠執念太深,這跟他爸如出一轍,想必他是很(愛ài)他媽媽,即便都不知道她長什么樣子,但她在小家伙心里的地位是無法估量,甚至無人可以替代的。
喬湘遠遠瞧著小家伙蹲在花臺邊拿手指戳泥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很難過,喬湘都有點后悔自私的要他喊自己媽媽了。
其實叫不叫媽媽又有什么關系呢,不管是叫她媽媽還是后媽,只要他每天都在眼前,只要他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長大,那就足夠了,為什么還要這么貪心呢。.org雅文吧
喬湘走過去,雙手按著言嘉楠的小肩膀。
言嘉楠眼眶緋紅,哽咽著喊她,“湘湘,其實我也很(愛ài)你的,但是爸爸媽媽,全世界只有一個,雖然我媽媽死了,我也不能忘記她啊。”
喬湘將他抱在懷里,雙膝近乎貼近地面,她緊緊摟住言嘉楠小小的(身shēn)子,“沒有關系的,你就叫我名字,我喜歡你叫我名字。”
“爸爸會罵。”
“你爸爸歸我管。”
“真的嗎?”
“嗯,我說了算。”
中午,言嘉楠在言瑞森辦公室睡了個午覺,在沙發上玩手機,沒多久就睡著了,言瑞森把他抱緊了后面的休息室。
喬湘本打算吃完飯就回去的,言嘉楠想在辦公室等他爸爸加班完一起回家,只得由著他。
此時言瑞森把手里的事(情qíng)放下來,和喬湘獨處。
他分外喜歡和喬湘單獨在一起的時間,親密的,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他們二人。
門關了,百葉窗也落下來,言瑞森把喬湘拉到懷里,讓她坐在他腿上。
“你說怎么辦?”男人雙手扣住她纖細的腰(身shēn),額頭抵著她低低的嘆息,“言嘉楠拗不過來了,他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媽媽并沒有死,而是近在眼前。”
喬湘垂眸,輕輕地搖頭,“不重要的,對我來說,沒有什么能比得上嘉楠開心更重要。”
男人挑挑眉,低聲道,“我也不重要?”
喬湘沒搭理他,滿心滿腦子想著小家伙悶悶的表(情qíng)。
“嗯?我重不重要?”
言瑞森起膩,腦袋往喬湘(胸胸)前抵,薄唇隔著衣物貼在她的飽滿上,喬湘被他蹭的發癢,有意往后躲,可他掌著她的(身shēn)子讓她根本就動憚不得。
喬湘氣笑了,雙手抵在他的(胸胸)口,“你別亂來,也不看看地方。”
“這地方怎么了?我們不是還露營過?”
想起那次親子活動露營,外面那么多家長和孩子,兩人就在帳篷里覆雨翻云,喬湘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他還好意思說。
言瑞森手從她(身shēn)后鉆進去,輕而易舉就解開她內衣的帶子,喬湘嚇壞了,騰地一下要站起來,又被他壓下去。
“你不是還有很多事(情qíng)要忙嗎?”
喬湘躲他,躲他的吻,躲他帶電的手,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就在她耳邊,讓她整個耳心都嗡嗡的,“下午三點才開會,我現在不忙。”
長滿薄繭的掌心罩在她前面,溫(熱rè)的包裹住她的全部,那觸感讓喬湘忍不住低叫,男人一下含住她微張的嘴唇。
他也沒太過分,就這樣跟喬湘耳鬢廝磨一陣就把她衣服給她拉好了,最后只在她耳邊說,“晚上找你算賬。”
喬湘離得他遠遠地,看他就像看危險人物。
也不知道言嘉楠要睡到什么時候,跟言瑞森在這碩大的辦公室獨處,時刻都要防著他臨時改變主意,他要是突然(性性)致大發要跟她來一次,她可招架不住,外面有那么多的員工,就算房間再隔音,喬湘也沒有那么大膽。
兩點四十,言瑞森去了會議室,臨走時拿一種意味深長又那么曖昧的目光看她,表(情qíng)一如既往的寡淡,怎么眼神就那么豐富。
謝天謝地他終于走了。
想到他剛才把她的手拉到他褲子里去,喬湘的手心這會兒都還在發麻發燙。
言嘉楠睡到自然醒,醒來已經三點半。
揉著惺忪的眼睛出來,看見喬湘坐在沙發上睡著了,小家伙輕手輕腳走到爸爸的位置,將爸爸擱在那兒的西裝外(套tào)拿過來披在喬湘(身shēn)上。
小家伙蹲在地上看喬湘安靜睡著的模樣,心里感慨湘湘真漂亮,爸爸真有眼光。末了,小聲的說一句,“湘湘,在我心里,我是把你當我的媽媽的。”……
下午六點,喬湘驅車回言瑞森家。
言瑞森和言嘉楠父子坐后排,二人話很少。
言瑞森盯著窗外,不時轉過頭來看一眼后視鏡里的喬湘,又把臉轉過去。
言嘉楠則是拿著ipod在聽歌,偶爾哼唱兩句,心(情qíng)又恢復到中午出門前的狀態。
喬湘的心(情qíng)是真好。
“我是把你當成我的媽媽的。”那時她小憩,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耳邊說話,沒睜眼,人已經醒了,她確定那聲音是來自言嘉楠,之后又聽他(奶奶)聲(奶奶)氣的童音道,“就算你和爸爸再生寶寶,我也知道你會疼我。”
到家時,已經接近晚餐時間。
林嬸在廚房忙碌,聽見外面言嘉楠和喬湘的說話時,趕緊出來開門。
棕色卡宴駛進車庫。
喬湘把車開到門口就不管了,讓言瑞森自己去停車。
她在他面前的這些小無賴,很多年前已經顯山露水,不過是仗著他太喜歡她,恃寵而驕用在她(身shēn)上是再適合不過。
言瑞森停好車就上樓去換衣服,喬湘和言嘉楠在兒童房不知道搞什么,母子二人一天鬼把戲那么多,言瑞森管都懶得管他們。
今晚喬湘在這里住,早上出門的時候已經跟父母報備過了。
吃過晚餐,一家三口在小區散步,喬湘和言嘉楠走前面,嘻嘻哈哈的,言瑞森離他們二人十幾米遠,在抽煙。
他煙癮這么大,有時候和喬湘接吻,喬湘會嫌棄他口腔里的煙草味,不過也就是說說罷了,其實她是喜歡的,屬于他男人的獨特氣息,充滿濃濃的荷爾蒙,又增添幾分(性性)感。
只是喬湘覺得煙抽多了對(身shēn)體不好,勸他要少抽。
言瑞森是左耳進右耳出,嘴上應著“好”,過后全忘了。
眼下,言嘉楠在前面和他的湘湘瘋鬧,看在男人眼里,滿滿都是暖意。
他的女人,他的兒子,一直就在(身shēn)邊,兜兜轉轉,時隔多年終于在一起,(胸胸)中復雜(情qíng)緒流淌,他很珍惜現在的時光。
言嘉楠拉著喬湘出了小區,言瑞森抽了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扔進垃圾桶,跟在那對母子(身shēn)后。
言嘉楠想吃對面那條街的香辣烤魷魚,其實他心里很清楚,爸爸不會答應的,但今天有湘湘在,湘湘白天也說了,他都聽她的,她說了算……
“一會兒我爸爸來了,你就說我今天表現好,唐詩宋詞背了那么多,應該獎勵我。”
言嘉楠拉著喬湘站在燒烤攤前,不時的回頭去看遠處已經往這邊走過來的男人。
喬湘笑著彈了彈他的額頭,避開老板小聲對他說,“可以獎勵其他的,這些東西不衛生,還上火。”
言嘉楠撅了噘嘴,“偶爾一次有什么關系……”
這時候言瑞森走上來,看了言嘉楠一眼,直接問喬湘,“他要怎么?”
喬湘往錢遞了遞眼色,示意言嘉楠要吃烤魷魚,只見言瑞森眉頭一皺,言嘉楠心里嘆氣,以為他不會答應,可是下一秒,就聽沉沉的嗓音響在耳邊,“少吃點。”
說完就轉(身shēn),去了燒烤攤前找位置坐。
言嘉楠高興得不到了,覺得老爸是轉(性性)了,駛進晃著湘湘的手,“我要吃烤魷魚,還有豆腐干,還要火腿腸和雞翅膀。”
“你爸說讓你少吃點!”
喬湘給言嘉楠拿了些菜放在小籃子里,言嘉楠蹦蹦跳跳的跑過去問老板要豆(奶奶),老板問要(熱rè)的還是涼的,言嘉楠剛要說涼的,喬湘從那頭過來,搶先一步,“要(熱rè)的。”
言嘉楠抿抿嘴,什么都沒再說,轉(身shēn)去了言瑞森那邊。
一家三口在燒烤攤前坐下來,言瑞森閑來無事,坐著把玩打火機,言嘉楠哧溜溜的吸著豆(奶奶)等他的烤串。
言瑞森一言不發目視前方,目光平靜,喬湘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入目就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擁擠的車潮中,燈光刺眼。
喬湘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rì)她會和言瑞森這樣坐在一起,帶著孩子,在等烤串兒。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
又有誰能想象得到,言瑞森這樣的男人,卸下浮華,也會陪同妻兒做這些尋常老百姓都會做的事。
二十幾分鐘以后,言嘉楠的烤串烤好了,老板笑呵呵的給他端過來。大概是見這孩子可(愛ài),還送了他一盤鹵毛豆。
言嘉楠剛吃過飯不久,胃口還這么好,哪怕滿嘴站了辣椒辣得他滿臉通紅,也都還一串接著一串,大快朵頤。
喬湘沒忘了拿紙給他擦嘴巴。
喬湘問言瑞森,“你小時候會喜歡吃這些東西么?”
“沒吃過。”
“還真是養尊處優呢。”
喬湘一句玩笑話,言瑞森當真了,真當喬湘諷刺他,繃著臉看她,“我三歲的時候,家里親戚亂喂我東西導致腸粘黏,差點死了,從此以后沒人敢亂給我吃東西。”
喬湘嚇得不輕,真沒想到這家伙小時候還是個病(嬌交)。
喬湘摸摸他的手背,“還真是難為你了。”
“不過我也不喜歡吃,臟死了。”
言嘉楠辣的嘶嘶抽氣,豆(奶奶)沒了,大聲的嚷,“湘湘,我還要喝豆(奶奶)。”
喬湘又讓老板送一瓶過來,心里卻想著這孩子今晚吃這么多,半夜會不會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