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眾人面面相覷,大概都是在猜測怎么會有這種變動。.org
魏躍和魏霖坐在魏廣志兩側,魏躍本人一臉冷靜,只是看著孔麗芬的那雙眼睛頗具深意。
孔麗芬和他一對視,昨晚的恐懼襲上心頭,再看魏霖,兄弟二人的表(情qíng)如出一轍。
孔麗芬是真的怕了,如今,她無路可走。
就在魏廣志宣布散會的時候,她舉手,“等一下。”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shēn)上。
孔麗芬佯裝鎮定,語調平緩的對魏廣志說,“魏驍年紀小,也沒有魏躍的經驗,投資部這樣的重要部門,暫時還不適合他來管理。”
這個事(情qíng)是之前商量過的,魏廣志一直覺得沒有任何不妥,再說,魏驍是她兒子,于(情qíng)于理她都該幫著魏驍,所以孔麗芬一番說辭,讓魏廣志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孔麗芬的話也在理,尤其是在那么多高層面前,她自己都沒有偏幫自己的兒子,如果他執意要把魏躍調走,而把魏驍調回來,偏心嚴重,下面的人也不會對他信服。
最后,魏廣志說,“既然這樣,那就以后再說。”
魏廣志和助理走前面,會議室的人相繼離開,最后只剩了孔麗芬一個人。
她抱著腦袋坐在空無一人的這間屋子里,全世界都清凈了,心底有一道聲音在說,老天,何時會是一個頭?
晚上回到家里,魏廣志問孔麗芬是怎么想的,怎么臨時變卦。
孔麗芬一臉平靜,走到更衣室換衣服,“不是臨時變卦,你出差當天我就想跟你說的,你走了之后,我就想著等會上再說也無妨。”
她要換衣服,魏廣志站著不走。
他們是夫妻,習慣這般親密。
以往孔麗芬不會說什么,甚至還會讓他幫忙系一下帶子什么的,但今天他杵這兒不走,孔麗芬說他,“我要換衣服了,你出去呀。”
魏廣志覺得妻子今天有點不正常,便握住她的手關心道,“是不是不舒服?”孔麗芬躲瘟疫似的縮回自己的手,“沒有。”
“怎么了啊,我就一天不在,回來你跟我生疏了?”魏廣志雖然沒有高等學歷,也不會浪漫那一(套tào),但對自己老婆,還是極好的,平時,除了公司的事(情qíng)是他決定,其他的事幾乎都聽她的。
夫妻感(情qíng)算是極好的,所以孔麗芬也愿意跟他親(熱rè),但今天他覺察出來,她好像很不愿接近自己。
孔麗芬順著他的肩膀看過去,背后就是他們夫妻睡的大(床床),也就是在那張(床床)上,她被那兩個畜生糟蹋了。雅文言(情qíng).org
孔麗芬目光對上魏廣志眼窩略深的眼睛,想起他總說,你看魏驍怎么跟我不像呢……
她收回視線,留給他一個背影,“我就是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看她精神不好,魏廣志也沒再打擾她,說了句“你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魏廣志一走,孔麗芬蹲在地上掩面痛哭,又不敢哭出聲音,怕招人注意。
她心里這樣苦,該去告訴誰呢……
十月五(日rì),假期過去大半,喬湘和言瑞森準備帶孩子回國。
買了下午三點的飛機,在候機室候機的時候,言嘉楠坐不住到處跑,兩個大人也沒管他,坐著一邊翻閱雜志,一邊聊天。
言瑞森打算工作(日rì)第一天就帶喬湘去婚姻登記處注冊,問她有意見沒有,喬湘搖頭,小臉兒紅紅,哪兒來什么意見。
言瑞森側過頭看她,看了她一陣,伸手握住她一只手,問她,“下飛機后直接去我家,如何?”
喬湘頭也沒抬,“好啊。”
她以為他說的“他家”,是晉云路別墅。
然而,在這短暫的沉默中,喬湘意識到了什么,一下抬起頭,對上他深沉的目光,“你,你說回你爸媽家哦?”言瑞森點頭。
“……”喬湘一下就變得緊張了。
事先都沒有先知會他爸媽,以她對他母親不多不少的了解,她不會喜歡先斬后奏,更何況,她也不喜歡她……
喬湘眼睛又低了下去,“我覺得不太好。”
言瑞森把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哪兒不好?”
“你都沒有給你爸媽時間準備,就這樣突然把人帶回去的話……”“我給了他們足夠多的時間準備,他們都知道我會和你結婚,之前是一個緩沖的過程,眼下你和我在一起這么久了,結婚是遲早的事。”
言瑞森嘆了口氣,將女人抱進懷里,不顧旁邊乘客的注視,親她的額頭,對她說,“都是我說了算。”喬湘在他懷里抬起頭,“結婚以后,家里也是你說了算嗎?”男人輕輕咧開嘴角,露出一排潔白牙齒,笑起來璀璨奪目,“外面我說了算,家里聽你的。”
喬湘抿抿唇,覺得還是他比自己高了一等。
這些都不重要了。
喬湘問他,“那到時候,我們回你家了,你媽媽生氣把我趕走,你會陪我一起走么?”
“并不。”“喂!”“一起賴著不走,直到她答應為止。”他放開喬湘,看了看遠處跟別人搭訕的言嘉楠,對她說,“他們很疼他們的孫子,言嘉楠就是他們的定心丹。”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身shēn)體疲憊,喬湘累了就往男人(身shēn)上靠,她的(身shēn)上,則靠著言嘉楠小小的一包。
一家三口如此親(熱rè),叫人羨慕。
飛機餐不好吃,喬湘和言嘉楠都吃得少。
喬湘挑食,言瑞森不會說什么,言嘉楠挑食他就嚴厲斥責。
言嘉楠覺得老爸嚴重厚此薄彼,這都什么事兒啊。
飛機在徽城國際機場t3航站樓,邢輝到的早,已經開車等在外面了。
半個多小時后,邢輝看見人潮攢動的方向,言瑞森推著行李車出來,他(身shēn)后跟著老婆孩子。
邢輝上前幫忙拿行李,順帶問言嘉楠英國之行好不好玩。
言嘉楠跟邢輝叔叔抱怨,說老爸和湘湘旁若無人的貪戀人令人討厭,他就像個沒人要的小孩。
喬湘大囧,趕緊為自己辯駁,“瞎說,我哪有……”言瑞森淡淡一張臉,將行李塞進車后箱,嘴里不咸不淡說了一句,“我有。”喬湘:“……”上了車,言瑞森坐前面,喬湘和孩子坐在后排,車子往軍區大院方向去。
一路上言嘉楠過于興奮,一直在和邢輝講他在英國時候的所見所聞。
他說他很喜歡倫敦,因為在貝克街有福爾摩斯博物館,那里的擺設幾乎和小說中的一模一樣。
邢輝笑著問小家伙,“你很喜歡福爾摩斯嗎?”小家伙搔搔后腦勺,“還好啦,因為我爸爸就只給我講過這個故事……”
言瑞森在前面一言不發,在孩子說了這話之后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不是很喜歡浪費時間給孩子講那些幼稚的故事,言嘉楠纏得他煩了,隨手摸了一本福爾摩斯探案集給他講。
他真的是只給言嘉楠講過福爾摩斯的姑娘。
喬湘恨恨的盯著他,什么人嗎,這么吝嗇,給小孩講個故事都沒耐心。
細細一想,言嘉楠一定是很(愛ài)他爸爸,不然,也不會這么喜歡福爾摩斯。
喬湘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對他說,“以后你喜歡什么故事,告訴我,我給你講。”
言嘉楠重重的點頭,“嗯。”
黑色賓利駛進軍區大院,停在了言家門口。
邢輝把人送到了,鑰匙交給言瑞森,自己先行離開。
此時正是晚餐時間,言瑞森當時買票就算準了時間,就想帶著妻兒回來跟父母一同用餐。
節假(日rì),言司令是在家的。
喬湘有些緊張,言瑞森握著她的手,也能明顯感覺到掌心汗意。
他捏了捏喬湘的小手,嗓音溫和道,“有我在呢。”喬湘點點頭,滿腹安心。
言嘉楠拉著自己的小行李箱跑前面去了,去拍門,在門口大喊,“爺爺(奶奶)(奶奶),楊阿姨,我回來啦。”
餐廳里,楊阿姨剛剛布好菜,準備去叫司令和夫人以及言瑞揚夫婦來吃飯了,聽到拍門聲以及言嘉楠的聲音,高興的趕緊去開門。
門一開,言嘉楠就往她(身shēn)上砸,跟她撒(嬌交),“楊阿姨想我了沒,想我了沒啊?”
楊阿姨笑呵呵的,揉著他(肉肉)乎乎的小臉蛋兒,“你說呢?不僅我想你,司令和夫人更想呢。”說完,抬頭去看后面的人。
楊阿姨看見上次來家里那個姑娘,心頭一震,心想瑞森這是不打招呼就把人帶回家了,一會兒夫人發起脾氣可如何是好?楊阿姨在言家做很多年了,為人厚道,也很會察言觀色,在言瑞森進去之前,她好心提醒,“瑞森,是不是先跟夫人說一聲?”
說話的同時,沒忘了對著喬湘善意一笑。
楊阿姨是好意,但這話讓喬湘有點不好意思,會不會覺得她臉皮太厚了?就這么不請自來?
言瑞森沒說其他,拉著喬湘就往里走,“沒必要。”
楊阿姨嘆口氣,走后面把門關了。
“我去叫司令和夫人下來吧。”
楊阿姨說著,就上樓去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唐婉瑩和言瑞揚下樓來吃飯,走到樓梯口,楊阿姨對那二人說,“瑞森回來了,帶著那姑娘。”言瑞揚沒見過喬湘,但有所耳聞,今天喬湘來了,他像是看了稀奇,“是嗎?”
一臉的笑謔,順便看了一眼唐婉瑩,眼眸深邃。
他并不知道,就在楊阿姨說了一句“帶著那姑娘”的時候,唐婉瑩就已經僵住了,站在樓梯上動憚不得。
言瑞森突然帶她回家,唐婉瑩避之不及,現在就是想躲,也是躲不了的了。
她握著樓梯扶手那只手指關節都在泛白,腦子里閃過無數個念頭,她不知道,如果喬湘一眼認出她,會是個什么樣的(情qíng)形。
唐婉瑩呆滯的樣子在言瑞揚眼中極其可笑,他冷不丁撞她一下,“走啊,下樓啊,看看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帶回來的女人到底比你好在哪兒了。”言瑞森一番諷刺之后走在了前面,唐婉瑩在原地站了許久,魔怔了一般轉(身shēn)往回走。
走了幾步,又不知道該去哪里。
躲房間里么?一會兒又要被叫出來吃飯,說到底,今晚她和喬湘是必定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