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街上張燈結彩,卻并沒有多少行人,人們都回家團圓了。
言瑞希流著淚走在下著雨的街道,任由雨水濕透了她的發,她的衣服。
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
她和魏驍,到底還是走到了今天。
言瑞希一直是個理智的姑娘,不管她(愛ài)得多么瘋狂,(愛ài)得多么執著,在這段感(情qíng)中她并不是盲目的。
越到后來,她越能感受到,魏驍不在乎她。
她從小懂事,獨立,根本不會是一個要靠男人的女人,當她確定他不(愛ài)她,確定他不是要陪自己走到最后的那個人,她斷然放棄。
言瑞希摸著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像是自言自語,她說,“寶寶,就算只有媽媽一個人,媽媽也會(愛ài)你。”
很快就到了三月初,國際金融城a區還有一個月就要投入使用了,對于徽城來說,立信和魏氏共同投資的這個商圈,算得上徽城最有檔次和格調的地標式建筑。
然而,就在新聞媒體爭相報道這座建筑的時候,a區出事了。
三月四(日rì)凌晨,國際金融城a區發生嚴重火災,波及到了鄰座的商務大廈,在新聞播報的第一時間,遠在新加坡出差的言瑞森就已經在回徽城的航班上。
事(情qíng)太過突然,轟動了整個商界,乃至建筑行業,有關部門全都介入調查,國際金融城的b區和c區,相繼停工。
在家待產的喬湘一大早看到這震撼(性性)的新聞,整個人呆坐在沙發上,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想打電話給言瑞森,一下又意識到這個時候找他的人一定特別多,她就沒有打過去煩他。
三月四(日rì)下午,立信董事長兼ceo言瑞森,魏氏董事長魏驍坐在了記者招待會主位置,接受記者的采訪。
整個記者招待會開了整整兩個小時,創了立信之最,言瑞森和魏驍出來的時候都是被公司的保安圍成人墻護著走的。
晚上十點,言瑞森回到家里。
以往的這個時候,喬湘早就睡了,但今天出了這么大的事(情qíng),她怎么都睡不著。
言瑞森從外面回來,推開臥室看見喬湘在等他,也不意外,鬧得滿城風雨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就不可能還睡得安穩。
“你吃東西了嗎?”
喬湘從(床床)上起來,接過言瑞森手里的外(套tào),一邊拿到更衣室去,一邊關心他。
言瑞森在外面跟那些有關部門的領導周旋,酒喝得不少,東西還沒怎么吃。
喬湘怕他餓著,大半夜的要下樓去給他做吃的,他拉住了她,不讓她去折騰。
“不是還沒洗澡嗎?你洗澡的時間我就把面條給你做好了,去吧。”
喬湘給他拿了干凈居家衣褲,把他推進了浴室,然后下樓去給他煮面。
等她十幾分鐘后端著面上來,男人也已經洗了澡站在窗前抽煙了。
喬湘來了,他干凈滅了煙頭。
“先吃吧,吃完我們再說。”
喬湘把面端到他跟前,他本是沒什么胃口,不想掃她的興,就認認真真吃了好幾口。
“事(情qíng)怎么樣了?”喬湘問他。
“還在查,大多都是電路有問題,工地管得很嚴,外面閑雜人等不可能進得去。”
他喝了口面湯,又道,“但是也難說,真要是有心人要搞事,怎么都防范不了。”
喬湘沉默著。
男人拍拍她渾圓的(臀tún),笑道,“沒事兒,你別瞎擔心。”
喬湘瞪著他,“我能不擔心嗎,你是我丈夫,你公司的工程出了問題,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你的名譽。”
“我從不在乎這些。”
言瑞森擱下筷子,把喬湘拉到自己腿上坐著,一手摟她的腰,一只手摸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感覺到胎兒在掌心位置動了一下,言瑞森有些欣喜,一時忘了工作上的不愉快,他笑著看喬湘,“他動了。”
喬湘也笑,小手按在他的手背上,“他經常都在動,這會兒半夜了,應該在翻(身shēn)。”
“辛苦你了。”
“不辛苦。”
喬湘還告訴言瑞森,不僅能感覺到他在動,有時候他打嗝,她都會有反應,言瑞森聽著,跟聽什么新奇有趣的事(情qíng)一樣,神采奕奕。
“調查結果要什么時候出來?”喬湘問他。
“誰知道呢。”
言瑞森很無奈,雙手撐在(身shēn)后的沙發上,“如果查出來是我們內部的問題,就比較難搞了。”
“什么意思?內部的問題?”
“跟你解釋不清楚。”
他捏捏喬湘的臉蛋,“睡了吧,都這么晚了。”
言瑞森去刷了個牙,然后和喬湘一同躺在(床床)上。
又有很久沒有親(熱rè),按理說他出差回來就膩得不行,但今天出了事,他心(情qíng)不好,就沒有對喬湘有什么要求。
睡覺的時候他的手放在喬湘的肚子上,不時地能感受到胎動。
他很累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喬湘在他(身shēn)邊,他睡得很安穩。
也就在當晚,魏驍的別墅里來了“客人。”
管志鴻是是自上一任采購離職之后一直任職到現在的采購,魏氏負責的部分,一直都是由他在購買物資,所以當火災發生之后,他第一時間要聯系的就是魏驍。
早上他聯系過魏驍,那個時候正在風頭上,很多人都盯著魏驍,魏驍不可能見他,一直拖到晚上,他才見到魏驍本人。
“魏總您看,現在a區發生火災,極有可能就是沒沒有按照立信那邊的要求購買配電系統,現在相關部門都在查,很快就會有結論……”
“你急什么?”
魏驍手里拿著一根雪茄,修長的雙腿疊在一起,淡淡的睨了管志鴻一眼,然后緩緩地點燃了那根雪茄,“去年我不是找你談過話,任何賺錢的生意都有風險,現在風險就擺在你面前,怎么應對就看你自己。”
這才是早(春chūn),管志鴻站在通風的別墅里,已經是滿頭大汗,他看著面前老狐貍一般的年輕人,太陽(穴xué)突突的跳。
“一千萬。”
“魏總……”
“管經理,找你現在的薪水,至少得要三十年才能掙到這個數,你想想看,你家里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等著你拿錢回家……”
魏驍換了條腿翹起,瞇著眼抽了口煙,“哦對了,你兒子好像學習(挺tǐng)好,有意向要出國念書吧?”
管志鴻低著頭,沒有吭聲了。
在金錢面前,任何貧窮的人似乎都不再在乎尊嚴。
“還有你的女兒,最近鋼琴要考六級了?家里那臺破鋼琴不夠用了吧……”
“魏總……”
“一口價,一千二百萬!”
管志鴻沉默許久,摘下墨鏡擦了兩下,然后以同等地位的眼神看向魏驍,“三千萬!”
魏驍頓了一下,然后呵呵呵的笑了。
笑得那么肆意妄為,在這安靜的房子里,回聲((蕩蕩)蕩)漾,很是駭人。
十分鐘后,管志鴻拿著三千萬的支票離開了魏驍的別墅。
第二天上午十點,公安從采購部辦公室帶走了管志鴻。
接下來的半個月,管志鴻一直在接受調查。
最終結果出來,雖然配電系統不符合標準導致火災,但是犯罪調查科的人一直拿不出證據證明管志鴻吃回扣,所以他只是離開了魏氏,并沒有受到任何法律制裁。
但這件事對立信的影響相當大,董事會的股東為此大發雷霆,以前從來沒有一個合作商會出這種簍子,所有人都反對再和魏氏合作。
三月底言瑞森和魏驍單獨見了面,他提出終止合作,魏驍欣然答應。
國際金融城的項目最終由立信全部收回,所有的工程在停工兩個月之后重新動工。
所有的損失,由魏氏承擔。
時候魏驍和秘書打高爾夫,陽光底下,眉清目秀的男子,墨鏡底下藏著一雙深邃(陰陰)狠的眼睛,他笑著對秘書說,“賠了立信兩個億,到頭來我們還賺了五億,這種生意也是不好找了。”
秘書站在他(身shēn)后,沉默。
孫秘書四十幾歲,跟隨魏廣志多年,看魏驍,也就像看自己的孩子。
如今這個孩子早已不再如當(日rì)的模樣,盡管他的事業已經有聲有色,但對于孫秘書而已,現在的魏驍,不是他想看到的那個魏驍。
這個項目是差不多兩年前和立信簽下來的,項目還沒開始做,就借著立信的勢頭做了不少周邊項目,所以魏驍剛才說賠了兩億,卻賺了五億,不是隨口說說。
孫秘書多次想提醒他,做事要為自己留后路,但每一次的苦口婆心都被他擋了回去,到后來,孫秘書索(性性)就不說了。
要不是孔麗芬求他留在魏驍(身shēn)邊提點他,孫秘書早就辭職回老家了。
魏驍的手機響了,他把球桿放在一邊,接了電話。
也不知道是誰打給他的,說了些什么,孫秘書見他的臉色慢慢的變得難看,再之后,他對對方說,“獅子大開口,也不好好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給我扔公海喂魚!”
孫秘書心頭一震。
前幾天他在魏驍辦公室給他收拾東西,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進來找魏驍,孫秘書當時看了一眼那個人,就跟電視里黑幫的殺手一樣,他對魏驍說,管志鴻一家在國外游輪旅行——
管志鴻算得上頂聰明的人,在那種(情qíng)況下他都能抽(身shēn)而退,想也知道他早就料到有這么一天。
也就是說,那天他在魏驍面前不過是演戲,他根本就把手腳做得很干凈,任何人都拿不到他的把柄,魏驍給他那三千萬原本是給他的安家費,如此一來,魏驍倒是被他狠狠耍了一道,他能甘心嗎!
這幾天管志鴻又聯系了魏驍,說是兒子去英國上學,他們全家移民過去,需要一棟房子。
之前他讓魏驍白白給了他三千萬,魏驍就算心里不舒坦,但看在賺了的那五個億的份上,倒也沒多為難他,眼下他爪子越來越深,竟然要求魏驍在英國給他置業,所以就算魏驍想干掉他,也不足為奇。
魏驍現在是任何人都掌控不了他的,管志鴻自認沒有那個本事,從高爾夫球場回公司之后,他給魏驍遞了辭呈。
魏驍坐在空((蕩蕩)蕩)((蕩蕩)蕩)的辦公室,雙腿搭在桌上,仰頭望著天花板悠悠嘆著氣,“走吧,一個個的都走,這樣倒也清凈……”
……還在為找不到小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