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佩瑜突然關心起她戴在手腕上的玉鐲,淺朵熙滿心不解,難道許佩瑜也知道有這樣一只這玉鐲?
她試探著問:“伯母認得這玉鐲?”
許佩瑜斂起之前的怒意,努力的扯開笑容,“我只是見你這玉鐲玉色很好,和我在幾年前的拍賣會上看到那一只很像。”
淺朵熙見許佩瑜神色復雜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她不動聲色的道:“這玉鐲是以希媽媽送給我的,她說就當是給兒媳婦的見面禮。”
“原來是這樣。”許佩瑜的目光仍然鎖在玉鐲上,似要看出什么花樣來。
“看來這玉鐲有點名氣,否則許伯母也不會一直念念不忘,要不要我解下來給你看看?”淺朵熙淡然說道。
“不用了。”許佩瑜連忙說道,只是握著淺朵熙的手似乎很不情愿的慢慢松開,她清清嗓子說:“這玉鐲的確是有點名氣,所以我當年一直想拍下來,沒料到去遲了一步,玉鐲被以希媽媽先拍下來。”
淺朵熙暗自觀察許佩瑜的表情,她臉上只有淡淡的遺憾并沒有其它過多的情緒。淺朵熙垂眸看手腕上的玉鐲,暗忖著許佩瑜當真只是遺憾沒有拍下這玉鐲?
可是許佩瑜最初那種又是震驚又是驚慌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兩人不再多說什么,沉默著往回走,淺朵熙滿腹疑問,卻不知許佩瑜心里亦是百轉千回。
許佩瑜怎么都想不到這個玉鐲會出現在淺朵熙手上,當年她一收到消息就立即趕到拍賣會場,只是她還是去遲了一步,拍賣會已經結束,那只玉鐲已經被人拍下,她只能拿著玉鐲的圖片暗自懊惱不已。
許佩瑜暗暗觀察淺朵熙的神情,她似乎對這個玉鐲并沒有太多的了解。
兩人回到客廳里,許佩瑜立即坐回蘇建輝身邊低聲詢問,“怎么樣?”
蘇建輝沒有看她,只是略帶疲憊的搖搖頭。許佩瑜皺眉,看向夏以希,“以希這件事情你當真不肯讓步?”
“伯母,這件事情不是我讓步就可以的,你們本就是檢察官,理應比我更懂法律,語晗犯了錯就應該按程序接受調查。”夏以希冷淡回答。
“就是因為我比你清楚法律才知道該怎樣做,你何必參雜其中讓我難以辦事?”許佩瑜忍不住斥道,這事情原本可以私了,偏偏夏以希不肯,檢察院那一邊她本來已經打通關系了,誰知道夏以希突然攙和進來,她并不想把事情鬧大。
夏以希眉頭擰起,漠然道:“伯母,難道你想利用自身之便為語晗脫罪?這樣做可是有悖蘇伯父身為檢察官的職責。”
“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只要你一句話,是不是還要繼續攙和這件事情?”許佩瑜冷著臉質問,全然不顧在場還有夏老爺子以及余婉靜和夏震霆,也許是身為母親太過關心孩子才使她忘了分寸。
客廳里氣氛有些僵,淺朵熙坐在夏以希身邊,聽到他們這一番話終于明白蘇家夫婦今晚過來純粹是為了蘇語晗的事情。
她瞟一眼夏老爺子還有余婉靜、夏震霆,他們神情嚴肅卻又明顯不想插手這件事情,目光定在夏以希身上,似在等著他做決定。
夏以希一貫的冷淡表情,“伯母,語晗就是用那些禁藥讓我和朵熙發生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很有必要讓她深刻記得這些禁藥的危害性。”
他的意思顯而易懂,他不會在這事情上讓步,蘇語晗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許佩瑜驀然望向淺朵熙,顫聲道,“你就是因為淺朵熙才這樣堅持的是不是?語晗這樣胡鬧也沒有真害到你們,淺朵熙剛才還跟我說你們的感情比以前還要好,到頭來你卻不肯讓她回國和我們團聚。”
忽然被點名的淺朵熙一怔,沒想到他們剛才說的話許佩瑜竟當著大家的面說出來,她頓覺有點不自然,不安的側首望向夏以希。
感受到淺朵熙的目光,夏以希忽然握住她的手,“伯母,即使沒有朵熙,這件事情我依然不會改變我的決定,這樣也是為了蘇伯父好。”
許佩瑜還想說什么,蘇建輝倏然拉住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多說,他看向對面的夏以希,“這件事情確實是語晗不對,我今天過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想跟朵熙說一聲對不起,都是語晗的胡鬧才讓你一氣之下跑到s市,還讓你無辜受了槍傷。”
聽到蘇建輝這一番話,許佩瑜猛地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瞪著蘇建輝,他怎么能說這樣的話?他不是來幫女兒說情的嗎?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就連淺朵熙都錯愕不已,對上蘇建輝的眼神,沒有一點的虛假,很誠懇的道歉,只是他看她的眼神里好似還多了一點諱莫如深的東西。
淺朵熙的心莫名的懸起,她怎么越看蘇建輝越覺得曾經是在哪里見過他,可她怎么都想不起來。
“朵熙,我代語晗跟你說聲抱歉,你不要再跟她計較了好嘛?她才剛出校園有很多事情都不懂處理,她完全是被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給帶壞,你就把她當成是犯錯的妹妹原諒她好嗎?”蘇建輝由衷的說著,以一個父親疼愛女兒的心態懇請著淺朵熙。
聽到這一番話,淺朵熙一片怔然,她突然很羨慕蘇語晗有這樣疼愛她的父母,看看蘇建輝,一個老男人竟為了女兒肯低聲下氣的跟她說對不起,如果不是大過天的父愛,他怎會如此?
淺朵熙也是當媽的人,明白父母對孩子的心情,可是錯就是錯了,一味的溺愛只會害了孩子,她正為難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夏以希忽然開口替她解圍,“蘇伯父你太慣著語晗了,她做錯事情就應該她來承擔,不該由你來替她道歉。”
“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你怎么樣都不肯讓步是不是?如果是這樣我們也不必再這樣懇求你!”許佩瑜終于忍不住大聲怒道。
客廳首座上,夏老爺子已經處于昏昏欲睡的狀態,被許佩瑜這一聲大吼嚇了一跳,很是不悅的睜開眼睛。
李嬸忙走過去,“老爺子被嚇到了?”
夏老爺子繃著臉,哪里肯承認自己是被嚇到了,沒好氣的站起身,“一點破皮小事吵嚷個沒完,扶我上去休息,怎么今天客廳里那么冷?”
“是嗎?可是我已經開足了暖氣。”李嬸小心翼翼的扶著老爺子準備上樓。
“爸您走慢點。”余婉靜不放心的叮囑一聲,深怕老爺子還處于迷糊的狀態看不清腳下的路。
“開足了暖氣還那么冷?這都什么鬼天氣?”老爺子不滿的嘀咕著,也沒再看蘇家夫婦一眼。
許佩瑜臉色一僵,這才想起夏老爺子還在場,剛才她那樣的怒吼真是失禮,難怪老爺子不愿搭理他們,但話已經說出口就沒有后悔的余地,何況她一心只想著女兒的事情,哪里還顧得了其他。
“夏老您小心點。”蘇建輝倒是有禮貌的叮嚀一聲,不管怎么樣他都不想和夏家鬧僵。
老爺子沒有回復任何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忽然對淺朵熙說:“朵熙啊,你身上的傷剛好要早點休息。”
淺朵熙一愣,夏老爺子什么時候那么關心她?她連忙笑道:“是,我知道了。”
她以為夏老爺子沒有什么要說的了,誰知道他又冒出一句,“早點把身子養好,趁著年輕趕緊在給我們夏家添個孩子。”
淺朵熙嘴角一抽,這次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好端端的怎么扯到這件事情上?
蘇家夫婦自然聽出夏老爺子話語里面的逐客令,天色晚了他們要休息,不要再纏著夏以希和淺朵熙,耽誤人家的造人計劃。
許佩瑜臉色難看,不想再多說什么,赫然起身,“既然以希你那么無情,不念及語晗和你情分,我們也沒有什么可說的,我們這就告辭。”說完,她去拉還坐在沙發上的蘇建輝的手臂。
蘇建輝對余婉靜和夏震霆點個頭,轉眸看向淺朵熙,目光有些沉,倒是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跟著許佩瑜走出客廳。
“我送送你們。”一直沒有言語的夏震霆忽然起身,高大挺拔的身材一看就是經過部隊嚴格訓練出來的。
許佩瑜和蘇建輝正坐在自家的轎車上,明亮的車燈照亮前方的路,車子飛馳在郊外冷寂的大道上。
沉默了一會,許佩瑜忽然沉聲道:“剛才我看見當年那對玉鐲的其中一只。”
蘇建輝身子顯然一震,平靜的表情露出驚訝,“在哪里看見的?”
“就在淺朵熙的手腕上。”許佩瑜已經沒有最初的慌張。
“淺、淺朵熙的手腕上?”蘇建輝不敢相信的低喃,心間驀地百轉千回,那個玉鐲怎么回出現在淺朵熙身上?難道她……
“那個玉鐲絕不能再出現!”許佩瑜忽地陰沉了臉,語氣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