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出現了瑰麗的朝霞,村子里的屋頂飄著縷縷炊煙,空氣中彌漫著輕紗似的薄霧。大書包
廚房內站在灶前的冷若面色有些恍惚,砂鍋,里面熬著稀粥,蒸汽不斷的從蓋中涌出.沸騰的米粥湯順著鍋流了一灶臺。
籬笆院被推開,露出一張布滿滄桑陌生老者的臉,他身穿一件灰色的葛布,渾濁的眼里閃過幾絲睿智的光。
他身后緊跟著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圓臉村婦,一身藏青色的粗布衣裙,用一塊碎花布梳著巾鬢。
隨之沙沙的腳步聲,院內院外站滿了男女老少。
嗡嗡嗡的議論聲吵得冷若有些頭疼。
那婦人見到冷若,一雙精明的眼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細細打量了冷若一番,眸中滿是難掩的滿意,隨之滑過一絲算計的光,轉頭看向老者,以袖掩面抽泣道:“村長,就是這個書生,您老可是要替民婦做主啊,否則民婦日后可沒臉見人了……”
話落,被惡心倒了圍觀的一大群人。
群眾甲私語道:“你瞧那劉翠花那婆娘委屈的模樣沒準真是被這小白臉書生給調戲了呢。”
聞言,圍觀群眾紛紛看了眼站在院中的冷若與那哭泣的婦人劉翠花,干嘔聲不絕于耳。
群眾乙不屑諷刺道:“要是你是那俊俏的小書生,就憑那面皮與著裝氣質,勾勾小指頭,估計往上貼的姑娘能從這屋里排到縣城內……要是你,你會看上劉翠花那老婆娘嗎?估計讓你看上一眼你都惡心的慌。”
群眾丙含羞道:“估計是我們誤會那個俊俏的小書生了,連我一個男人看著都不免有些動心,想要與那俊俏小書生成其美事……估計這村里的凡是母的沒有不想多看上那俊俏小書生幾眼的,他怎么品味那么差,調戲劉翠花那老婆娘呢……”
話落,群眾抖了抖面片,一臉看變態的看著他,紛紛離這群眾丙遠些。
冷若聽著這群眾如此犀利的話,按了按有些發痛的額角。
那被稱為村長的老者剛要問清事情的原因。
便聽冷若拱手道:“不知村長老前輩可否讓我先問問這位大娘。”
原被打斷的村長有些惱怒,但在聽到被冷若那句老前輩后,面容有些說不出的飄飄欲仙,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冷若上前了幾步向劉翠花拱手行了一禮,溫文道:“不知這位大娘有何事這般委屈,弄得如此勞師動眾的場面……在下不曾記得調戲與你。”
劉翠花先是被村民譏諷了一番原本面子就掛不住,如今聽冷若這番戲言更是氣的七竅生煙,怒道:“你自然調戲的不是我,而是我家閨女,可憐我家仙兒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兒,就被你這不知突然從哪冒出來的書生給毀了清白。”
群眾道:“看這書生長得如此俊俏的,嘖嘖嘖,真是人面獸心啊!”
群眾丙:“怪不得……經劉婆娘這么一說,事情倒是合理了,我說這俊俏書生怎會看上劉婆娘那三分人七分鬼模樣,看上我都被比她強!”說著這群眾丙沖著冷若嬌羞一笑。
群眾:“……”
冷若無語,我也想毀你家閨女清白,媽個x,連個作案工具都沒有。
“……這位大娘我何時毀你家閨女清白了?……可否請你家的閨女前來對質,若是在下真的做過此事,定是會對她負責到底,若是沒做過也請村長與在場的大家也我做個憑著。”
眾人應了聲好!
劉翠花冷哼道:“有你這小子這句話和在場這么多人的作證的份上我也不怕你逃了……”劉翠花沖群眾內吼了一嗓子道:“水仙,水仙快過來,見過你未來的夫婿。”
冷若無語的抖了抖面皮。
大娘現在說這句話未免太早了吧。
在眾人炙熱的眼光下,一瘸一拐,走來一個身穿碎花衣裙的,眉目含羞的姑娘。
“小女水仙見過公子。”
冷若細細打量了番這位含羞的姑娘,良久含笑道:“你是上次在院外摔傷的那位小妹妹,你膝蓋上的傷可好的利索呢?”
水仙見他還認得自己,還關心自己的傷勢,面紅的跟嬌花一樣,心中更是像是吃了罐蜂蜜一般,甜的都冒出來了,結巴道:“已,已經結痂了,快,快要好了。”
冷若淡淡的應了一聲。
水仙遞了一個手絹包裹著的圓鼓鼓的東西過來,正面繡著一對鴛鴦,冷若抬眸不解的看向她。
水仙羞澀的恨不得將頭壓倒地上聲若蚊蠅道:“這里面是兩個白面饅頭,我想你肯定是沒吃的呢,所以送來給你吃。”
冷若沒有去接。
劉翠花一把奪過自己閨女手里的白面饅頭,飛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了自己閨女一樣:“你這敗家的閨女,還沒出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
水仙被自己娘親當著自己喜歡的人和這么多村民的面數落了一番,面上更是滾燙的厲害,根本連頭也不敢抬。
那邊被忽略的村長看著剛才這世風日下,‘眉來眼去’的二人,面色有些難看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輕咳道:“村婦劉翠花告你毀她家女兒清白之事,你可認?”
“在下不認,在下并無做過這種事。”
水仙聞言面色一白,面色有些緊張的看向自己的母親。
劉翠花投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直接躺在地上,耍無賴,大聲哭鬧道:“你這挨千刀的,下油鍋的東西,做了毀我女兒清白的事,怎能不認呢,大家快來看看啊這個挨千刀的小白臉,毀了我女兒的清白拒不認賬啊這世上還有天理嗎?……老天爺啊,你說你讓我家水仙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呢……你說你讓我劉婆子日后怎么頂著這張老臉在村里活下去啊。”
村長看著躺在地上打滾耍無賴的劉婆娘,面色越發的難看。
誒劉婆娘啊,劉婆娘,你讓我怎么說你好呢,世風日下,你當著一個外鄉人的面前這么撒潑耍橫,簡直把我這張老臉丟盡了。
沉聲道:“水老三,你還杵著那看什么,來不滾過來,將你家婆娘扶起來,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那被喚做水老三的憨厚淳樸中年漢子,應了一聲,在劉翠花兇狠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小跑了過來。
咯吱一聲開門聲,入眼的是一雙,羊脂玉般指節分明的手,郇玉一襲雪衣,飄然若仙,緩緩從屋中走了出來。
如絲竹般悅耳的聲音說道:“若兒,你又做什么淘氣的事了?”
說話間他面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配上那副世間罕見的絕世容顏,看得著院內院外的人直了眼睛。
郇玉一把擁住了冷若,羊脂玉般的指節寵溺的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抱怨道:“娘子,為夫都與你說過多次,你這男裝打扮像極了書本里所說的俊俏小生,你不知你這模樣最是入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眼,……這一路走來你都不知給為夫惹了多少桃花……為夫與你說過多次你總是不聽,如今倒好了,人家姑娘與娘親都找上門來了,你給為夫說說,你這次又做什么讓人家姑娘誤會的事了?”
冷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弄的郇玉有些莫名其妙。
眾人頓悟,原來這俊俏小書生是個女兒家,紛紛感嘆了一番人家小夫妻的絕世容貌后,灼熱的目光齊齊投向那成為眾矢之地的母女二人。
村長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道:“村婦劉翠花你還有什么話說嗎?”
原本以為這小書生是什么富家出游的公子,想借他為自家閨女看傷,有了肌膚之親一事,賴上他,沒想到這小書生是個女子。
劉翠花看著冷若的目光里布滿了狠毒之色。
而她身邊的水仙更是哭的一塌糊涂,哽咽道:“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我曾在心中想過無數了結果,可是……你為什么是女子,你為什么是女子!”
碰的一聲,水仙撞上了院內的天井上,頓時血花四濺,已氣絕身亡。
哭泣聲,呼救聲,議論聲不絕于耳。
冷若一把扯下了遮擋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看著躺在血泊中的水仙,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甲都嵌進了肉里,也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回頭,冷眼看著將自己抱得緊緊的郇玉,一把扯下了他的手,冷聲道:“郇玉,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心中的想法……那也是一條人命,你明明可以救下他,為何不救她……難道人命在你心里就是螻蟻嗎?”
“我……”郇玉剛想說些什么,冷若打斷了他:“郇玉夠了,真的夠了……我累了郇玉,我真的累了……”
郇玉看著冷若轉身的身影,心中有種難言的恐懼感涌上心頭,總感覺現在不抓住她的話,她就會在自己的面前突然消失。
心念一動,郇玉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聲音低沉、沙啞道:“若兒,我知道剛才是我不對,你莫要生氣好不好?”
冷若一把扯下了他的手:“郇玉你還是不明白……”
如今的我們是不可能在回到從前了。
郇玉楞楞的看著自己抽空的手。
趴在水仙身上痛苦失聲劉翠花突然撲了過來,在雙手即將掐上冷若脖子的那一刻,腰間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抱住,一個干凈利索的旋身,躲過了劉翠花的攻擊。
撲倒在地的劉翠花滿眼惡毒的看著冷若:“都是你這個小賤人害的,都是你這小賤人害了我家的水仙,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說著再次撲了過來。
村長惱怒的看著一臉瘋癲的劉翠花,敲了敲拐杖:“還不來人將劉婆娘這個瘋婆娘給我拉走……丟人現眼啊,丟人現眼啊……”
環視了下四周看熱鬧的村民,沉聲怒喝道:“都鬧出了人命還不走,怎么……一個個還想留在這等著吃午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