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我要掐你,誰要和你商量掐哪塊痛不痛!”說話間,冷若恨恨的又在郇玉咯吱窩的嫩肉上狠狠掐了幾把。
郇玉往后縮了縮,面上猶豫了會,閉上眼眸,黑鳳翎般長而濃密的睫毛,蓋住眼眸,一副任人蹂躪的模樣。
冷若嘴角抽搐了下。
為什么見他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總有種自己是個霸王硬上弓的女。。淫。。魔的感覺。
手中的力道,不知不覺中放輕了稍許。
冷若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閉上眼眸。
他身上的氣息環繞在身邊,就會覺得莫名的安心。
隔了許久冷若問道:“我們……之前認識吧?”
郇玉輕“嗯”了一聲。
冷若的聲音很輕:“抱歉,我不記得了……”
郇玉低聲道:“忘記也沒關系……”
冷若一愣,征征的看著他,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什么是好,只覺得有種難言的酸澀在心底緩緩蔓延,卻說不出那種感覺究竟是什么。
他的意思是……無論是誰,忘記也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
手緩緩攥緊。
……怎么會沒關系呢。
“忘記也沒關系……”
沒點蠟燭的房間中,黑漆漆一片,郇玉眸中柔情絲毫不減,聲音清晰而平靜:“記得也好,忘記也罷,我在乎的只有你……無論你忘記我多少次,我都會讓你重新愛上我。”
與其說是自信,倒不如說是沒辦法就這么放棄……
……那種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無論多么困難與痛苦,都沒辦法放棄,沒辦法就這么去放棄她——眼前的這個女人。
冷若微微垂下眸,內心之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心中說不出的觸動。
三日后。
九月的天,孩子的面,剛才還是暴雨傾盆,現在一輪彎月高高掛。
晶瑩的雨滴,如同一排排珠簾般,順著屋檐而下,滴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月色下,像是在奏著一段段歡快的曲調!
冷若放下手中的書冊,看了眼窗外的雨水滴答滴答個不停,轉頭,看向坐在矮凳上的一臉苦逼剝著松子的朝雨,微微蹙眉。
他這三日不知在做些什么,早出晚歸的,自己說想吃松子,他便派朝雨過來,就連一向貼心的跟個管家婆似的朝云也不見了蹤影。
晚上回來睡覺也是規規矩矩,沒有絲毫越軌之舉,這樣反而讓自己覺得很不自在。
意識到這點,冷若不禁有些蹙眉。
短短的幾日,難道自己真的愛上他了?
那未失憶之前自己豈不是……
微微垂眸,白皙修長的指節低著鼻梁,將眸中復雜的情緒遮掩。
他不是將自己視若珍寶?
接連三日都是如此,他到底在做什么,竟比自己還要重要?
冷若不由的蹙起了一雙遠山眉。
“你知道郇玉這幾日在做什么?”不咸不淡的話語,卻莫名讓人覺得其中夾雜著無限的怒火。
朝雨剝著松子的手一頓,將頭壓得更低:“屬下不知……”說話間,眼神不斷的躲閃著,就是不敢直視著冷若的眼睛。
見此,冷若心中更是氣怒。
分明就知道其中的內情,說不知道無非就是瞞著自己,難道他這幾日對自己這般冷淡,是厭倦了,所以……
心底一個細微的聲音一直在耳邊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冷靜。
可是肢體卻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啪”的一聲,將手中的話本一下拍到了桌上,坐著矮凳的朝雨頓時被頓時嚇了一跳,將頭壓得更低了,一時間屋內靜的連針落到地上也能聽得!
她在三日里積壓的怒氣如火山一樣爆發了,眼前的朝雨無非是最好的宣泄口。
將身體上的所有重量全都靠在身后的躺椅上,冷若抬手抓了一把松子丟進嘴里,狹長的鳳眸看向朝雨,抬起他刀削般的剛毅的下巴,似笑非笑道:“怎么,給我剝松子很委屈你?怎生一張被人開苞的樣子。”
聞言,朝雨手一抖,手中未剝的松子灑了一地,忍不住在心中嚎叫。
為什么這么苦逼的活,總是落在我的頭上,主上你們到底安排的怎么樣了……我快受不了夫人了……
耳畔一道如絲竹般悅耳的聲音清晰的送入耳中,炸雷般響起:朝雨,可以開始了。
這句話宛若救命符咒一般,朝雨的神色一凜,起身“噗通”一聲跪在了冷若的面前,抬頭,看向她,面上滿是大義滅親的表情道:“夫人,我知道主子這幾日到底在什么……”
“哦?”沒有多余的話語,冷若睨著一雙狹長的鳳眸定定的看著朝雨,直將朝雨看得眼神躲閃,手心冒汗,說不出的心虛。
將他面上的表情納入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走吧。”
朝雨一楞,看著已出了門的青色身影。
這么說夫人是相信了……
心中暗暗自喜自己演技過人。
冷若與朝雨出了府,便見府苑的外面早已停了一頂好不風。。騷的八臺大轎。
金色的轎身,花紅色的流蘇垂落在四周,點綴的更加雍容華貴。轎簾上印滿了鳳凰交織嬉戲的祥紋圖案,一看就是要經過上百的繡娘精心繡成的,一針一線都那么精致細膩。
那轎子的頂部猶如宮殿的蓬頂一樣的富麗堂皇,正中心鑲嵌著碩大而柔白的夜明珠,月光灑下,愈顯無價。
冷若看到此處嘴角不由的抽搐了下:“不是要去捉奸?弄這么風。。騷的排場干嘛,是要到街上招搶的?”
“……”朝雨嘴角抽搐了半響。
捉奸……?夫人失憶之后竟然會是這種奇葩的性格,突然有一點點為主子默哀的感覺……
“換個普通一點的轎子。”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
冷若面前出現了一個四人轎子,晶瑩泛著幽幽紫色珠簾從矯頂一瀉流下,雕刻精美的祥鳥、瑞獸圖案布滿整個矯身,淡青色的窗布隨風擺動,霎那間,看上去有種低調的奢華。
冷若深呼吸了口氣,看向朝雨笑道:“反正就是沒普通一點的是吧?”
朝雨抖了抖面皮,面上僵硬道:“……是。”
“走吧。”
朝雨攙扶著冷若上了轎子,轎夫都是身強體壯,且會武的高大漢子,腳下生風,四平八穩,饒是一向暈船的冷若,上了轎子,也沒感到半點不適。
不知不自覺間便已來到了街上。
笑聲、鞭炮聲、喊聲、樂曲聲合成的旋律將一個個寂寞的人包圍,讓人不由自主加入其中。
伸出白皙、修長的指節,挑簾一角,冷若頓時被街面上熱鬧非凡的場景給迷了眼,抬眼望去。
月色中天,臨月城屬于臨月國的帝都,平日里就是一派繁榮景象,今日更是熱鬧非凡,繁華鬧市上,幾乎人滿為患,各種精美的花燈,高低錯落的懸掛在街道兩側,四處洋溢著喜氣,人人眉眼之間都洋溢著止不住的笑意,鬧市內林立的盡是些老字號的大家生意,凡舉絲綢茶葉,珠寶瓷器,包羅萬象,無一不有。
今日不知為何,每家商戶門口都擺放著各類的盆栽與花草,姹紫嫣紅,月色下爭相斗艷。
眼前的場景說不出的熟悉,冷若微微蹙眉。
腦中飛快閃過一抹畫面,冷若剛想去抓,除了頭痛欲裂的感覺什么也想不起。
察覺到冷若面色不對,朝雨連忙喚住轎夫停轎。
“夫人沒事吧?”
冷若搖了搖頭:“走吧。”
“是。”
一抹雪色身影從眼前劃過,剎那間將冷若的心神拉了回來。
“跟著前面的人”
“是。”
半柱香后,前面的那抹雪色身影在尋常客棧外停下,長身玉立,嘴角含著笑,并未著急著進去。
皎潔的月色灑落而下,為眼前的男人勾勒出好看的輪廓線條,溫潤而觸動人心。
不說話只靜靜的微笑的時候,他完美的像個不染塵世的神祇,看著萬丈紅塵,拈花一笑。
冷若一時間看得征然出神。
待那抹雪色的身影進了客棧有一會兒,冷若才下了轎。
邁著細碎的步伐緩緩向前,冷若站在那抹雪影剛才站過的地方,看著他剛才看著的風景,微微出神。
進了客棧,熱情的掌柜與小二一眼便將冷若給認了出來,急忙迎了過來行禮:“夫人……”
話未說完,冷若抬斷,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目光卻不離樓上門外那抹雪色身影身上半分。
客棧內無人,冷若隨意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不太容易被樓上的人發現,卻也將樓上的一切收入眼底。
“若兒……”樓上雪色的身影站在門外,幽幽的口氣帶著幾分欲言又止的意味傳來。
冷若心神一震。
被發現了?
猛的收緊了握在手中的青釉茶杯斂盡面上表情,緩緩抬頭,便見樓上的那抹雪影依舊背對著自己,卻不是和自己說話。
“何事?”屋內女子清淡的口氣傳來。
冷若腦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連握住杯子的手也止不住的輕顫著。
這……這是怎么回事?
如果說屋內的人才是他要找的妻子,那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