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如柳、朝云、朝雨聞言頓時怒火中燒,一把抓住了冥嵐的衣襟,一拳狠狠的打了了他的臉上,白皙的面上頓時紅腫出一片,絲絲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滑落,他眸中的殺意越甚。
朝云上前幾步,拍掉了朝雨的手,在朝雨與如柳的驚愕下,將冥嵐的衣襟理平,袖中抽出一塊干凈的方帕,擦去他嘴角的血跡。
冥嵐眉頭緊蹙:“你要做什么?”
朝云沖著冥嵐緩緩一笑,嘴角陰沉笑意讓人不寒而栗:“你不說,到了那個地方,我總有層出不窮的手段讓你開口!”
朝雨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看著明明笑得一臉燦爛,卻讓人背脊發寒的朝云。
娘的,朝云這貨現在徹底瘋了……
如柳:“主上?”
已然出了門的郇玉,沒有回頭,看著夜空中撥開重重云層,悄然爬出來的一輪彎月,彎起眼眸,淡淡一笑。
嘴角的笑容說不出是什么情緒,墨玉眸子倒映著滿天的繁星,幾許落寞,幾許憂傷。
“這里全權交給你們三人處理……我已經……等不急了……”
傾王府。
“你不打算離開?”
放下手中的藥碗,冷若看著躺在床榻上,神色悠然的看著手中的書本的人。
“等招到合適且讓你稱心如意的婢女之前,我可沒打算離開。”宮無悅放下手中的書本,無賴且歡喜道。
“宮無悅……”
“嗯?”他手撐著下巴看著冷若,嘴角含笑,微微瞇起眼眸,像一只慵懶的貓,隨性又異常的危險,卻透著極強的占有欲。
“宮無悅,我需要自由。”
宮無悅微微蹙眉:“自由?難道我沒給你自由?在這里你可以盡情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難道還不夠自由?”
冷若聲音平靜而有些悲傷道:“宮無悅,你懂什么是自由?”
宮無悅聞言微微一愣,唇齒微張剛要說些什么。
冷若道:“自由不是你把我關在你精心打造的牢籠里,形影不離的看著我做所有的事。”
“自由是由自己作主,不受他人的限制和約束……”
好看的眉宇微蹙,宮無悅一雙妖媚的眸子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頃,他走至冷若的身前,伸出一只月白如暖玉的手,輕撫著她消瘦、蒼白的面頰,沖著她極致妖嬈一笑,如晚風中盛開到極致的罌粟,驚了一世的芳華。
“我的小貓兒既然想要自由,那我便給你想要的自由……”
這是我給你僅有的溫柔……
手緩緩滑下,轉身向外走去。
冷若一怔,似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輕易就同意,看著已然走出門外的淡紫色背影:“謝謝……謝謝你,宮無悅。”
他腳下的步伐一頓,轉身,妖媚的眸子中,水遮霧繞地,媚意橫生,薄唇微微翹起,勾起似新月般完美的弧度,欲引人一親芳澤。
這是一個從骨子深處散發著妖媚的男人,他似乎無時無刻都在引誘著人,牽動著人的神經。
人面桃花相映紅,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果然妖孽……
冷若看著眼前的男人微微勾了勾唇。
“竟然是他……”暗處一雙墨玉眸子看到宮無悅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底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意。
目光移到院內女子的身上,他眸中的寒意瞬間融化,只余滿眸濃若化不開的柔情。
冷若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將眸中的憂傷遮掩,眉眼溫柔的輕撫著小腹,仰頭看著夜空中泛著淡淡熒光的彎月,嘴角輕扯出一抹笑意,笑得比夜空中的那一輪彎月還要落寞得讓人心碎。
躲在暗處的郇玉與宮無悅見此,心都不由的抽痛了下。
宮無悅撫上隱隱作痛的胸口,看著女子笑得一臉落寞的容貌,面上絲絲悲傷與苦澀摻雜。
“對不起……若是只能用這種方法才能將你留在身邊……即便來世墜入阿鼻地獄,我也甘之如飴!”
清風拂面,四周籠罩著淡淡的花香,冷若躺在院內的躺在青草地上,雙眸微合,遠山眉微微蹙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道雪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繞道一名身穿鐵甲的侍衛身后,手上功夫干凈利索,鐵甲侍衛睡穴被點,雙眼一黑,身子向后摔去,身后身穿雪衣的男子及時接住倒下的侍衛,輕輕放下。
如法炮制,不消片刻,一院子的鐵甲侍衛皆都被他放倒。
雪色身影腳步輕緩的向草地上的女子走去,看著女子消瘦、蒼白的面容,眸中布滿了心疼之色,俯下身子,伸出手便要去撫摸女子的面頰。
絲絲清蓮香入鼻,原本假寐的人,猛的睜開了雙眼,一把拍開了男子即將撫上來的手,起身,向后退了幾步。
看著她眸中的警惕之色,男子一雙墨玉眸子是一閃而過的受傷。
“若兒……”男子嘶啞的嗓音,低低的輕喚著,還帶著幾分輕顫。
飽含著所有思念的呼喚,令冷若的心,無端的痛了痛。
“呵……若兒?你還想騙我到幾時?你不是已經找到了你的夫人了?為何還要糾纏著我不放?”
“若兒,你聽我說,那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天晚上……”
“閉嘴!我不想聽你解釋,馬上從這里離開,不然我叫人了。”她面上布滿寒霜,一臉的決絕。
郇玉的身子悠晃了下,看著眼前自己日日癡念著的女子,一雙墨玉眸子水光閃動。
良久,他緩緩垂下眼眸,黑鳳翎的般的睫毛輕顫了顫,怎么也遮蓋不住眸底的傷痛,瑩粉色的唇微微輕啟,無聲的蠕動了幾下,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等了許久也不見眼前的男子再做解釋,冷若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還在等什么?還在期盼什么?那短短的幾日,也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幻想而已……
心中不斷的告誡自己,可是心底撕裂般的疼痛還是不斷的在身體內蔓延,一點點,一點點的,直到那股疼痛襲遍全身,眸中的淚水沖破一切阻礙,傾斜而出。
冷若猛的轉過身,背對著身后的人:“你走吧……郇玉……”說罷,撫上小腹,緩緩向屋內走去。
暗處一抹白色身影見此不由的破口大罵:“兩個小崽子,屁大點事,說出來不就都清楚了,非要這么沒完沒了的折磨人,真是兩個磨人的小婊砸……”
手中拂塵一揮,平坦的青草地上,出現了一塊石頭,冷若腳下一崴,身子向前摔去,身體處于本能,在危險的前一秒雙手護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身后郇玉見此,心“咯噔”一下,似是被什么東西捏住了一般,痛的發慌,身形快速一閃,墊在了冷若的身下,雙手小心且緊張的護著她的腰身。
“沒事吧?”郇玉緊張的問道。
陣陣沁人心脾的清淡蓮香味兒,充斥在鼻息,冷若緩緩睜開眼,對上那雙清澈的墨玉眸子,眸中深情不減,眸底幾許擔心還未來的及隱去。
嘭嘭嘭……抑制不住的心跳聲。
冷若瞳孔微縮,頓時瞪大了一雙狹長的鳳眸,一顆心臟仿佛是要跳出來了一般,呼吸也變得愈發困難。
深呼吸了幾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自己的小腹。
“他“她”很好……你沒事吧?”
冷若暗自松了口氣,搖了搖頭,剛想起身,腳踝傳來的疼痛令她悶哼一聲,身子再次向前摔去。
郇玉及時的扶住了她:“還好?”
冷若看著扶著自己胳膊的手,眸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放手!”
郇玉被她眼中的疼痛,深深刺痛著,他慢慢斂下眸子,黑鳳翎飛睫羽輕顫了下,少頃,緩緩松開了手,彎腰,一把將她抱起,向屋內走去。
暗處,玄機看到此處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白色身影漸漸消失在黑夜中。
屋內。
冷若坐在床邊看著跪坐在地上,將自己的腳放在他膝蓋上,微微垂眸,極其小心且認真,擦著藥酒的男人,目光復雜,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頃,終是仍不住開口,將心底的疑問,問出口:“你……對女人一向都是這么……溫柔?”
聽著女子緊張的口氣,夾雜著泛酸的口氣,郇玉瑩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搖了搖頭。
“我的溫柔僅限于一個人。”
“你的夫人?”
郇玉抬眸,雙眸灼灼的看著冷若,溫柔的笑了笑,同時道:“你!”
冷若瞳孔一縮,猛的瞪大了雙眼,身子輕顫了下,就連放在他膝蓋上的腳也不由的顫了顫。
郇玉微微勾了勾唇,垂下頭,繼續給冷若揉著腳上的淤血:“想聽故事?”
冷若想了想,剛要回答。
“我的夫人,外表看著很冷淡也很堅強,實則內心比誰都要柔軟、脆弱。既溫柔又帶著絲絲傷感的人。”
“明明內心比誰都渴望被愛,卻又害怕受到傷害,所以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初初我向她表明心意的時候,她總是不信……總是不信……”
郇玉說到此處,抬眸,對上冷若的雙眼,微微一笑:“就像失憶后的你一樣,若兒……”
冷若猛的一驚,瞪大了雙眼,腦中的畫面就如走馬燈一般,一幕幕的在眼前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