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姝看著眼前這一出鬧劇,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也沒有再幫著那姑娘搬箱子。
她本也就是出于友好的態度想要上前幫忙,可這姑娘表現出這樣的態度,慕容姝自然是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周嫂,我記得你這女兒我昨兒見的時候還是個文文秀秀的小姑娘,怎么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劉管事的走上前來,看到那姑娘臉上花花綠綠濃妝艷抹的顏色,眼中不可避免的漫上了幾分嫌棄的感覺。
“嗨,以前是這丫頭一直在家里白吃白住什么的,有我管制著才稍微節儉清秀些,這不,她說她長大了,該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我想著,我也不能后妨礙她不是,就任由她姑娘了些。”
那姑娘旁邊的婦人樂呵呵的說道,似乎是覺得一家閨女的行徑還算正常,沒有必要大驚小怪什么的。
果然,在那位周嫂說完這番話后,劉管事的眼神已經變得更嫌棄了,連看那位姑娘的目光也變得嫌棄了。
劉管事轉而對慕容姝和善說道:“雪丫頭,你且將就在這屋子里住兩天,等過幾天劉叔找到新的住處,就讓你搬過去。”
言辭之中,似乎對慕容姝有那么一點兒愧疚。
慕容姝聽著,覺得更不對了,自己只是來劉府應聘的一個廚娘,這位管事并沒有什么理由對自己這么好。
“不用了劉叔,我看這位姑娘性子坦蕩,再說來來去去什么的也麻煩得緊,我就住在這里就可以了,劉叔不用為我波折。”
慕容姝決定跟著自己的直接走。
在聽到慕容姝這番話,劉叔也沒見氣惱,只是,像是有些失望,這使得慕容姝心中警鈴大作。
劉管事后來又勸了慕容姝幾句,都被慕容姝敷衍了過去,最后還是和和氣氣的朝著慕容姝道了別。
劉管事走后,慕容姝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邊的姑娘松了一口氣。所以,慕容姝更加確信,剛才這位姑娘那樣飛揚跋扈的樣子都是裝出來,這只能說明,劉管事和這位姑娘中間,一定有一個人是不正常的。
“姑娘,不好意思,這陣仗打擾到你了。”
身旁穿得大紅大綠的姑娘突然朝著慕容姝歉聲說道,神態與剛才故意做作的樣子,已經是大不相同。
“無礙。”慕容姝淺淺回答。
最后見那姑娘一個人搬箱子太累,還是忍住不幫她搭了一把手。
“謝謝。”姑娘抬頭,朝著慕容姝笑了一下,慕容姝一眼看過去,就簡單一張花花綠綠的臉朝著自己咧開了嘴,那模樣,看上去真是滲人得慌。
“不謝不謝。”慕容姝強忍著不適,還是幫那姑娘把所有行李都搬了進去。
那姑娘進了房門卻也守禮,柜子箱廚什么的都是與慕容姝清清楚楚的各占一半,并沒有一心想占了慕容姝的便宜去。
見到這番樣子,慕容姝更加確定剛才已經拒絕劉管事的行為是正確的。
便幫著那姑娘又收拾了床鋪什么的。
至于那姑娘的母親,那位被叫做周嫂的婦人,只在看著那姑娘進了房間,就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算是為兩個小姑娘留出可以足夠相處的時間來。
“謝謝姑娘,我叫秋菊,我母親是這里的嬤嬤,以后,還需要姑娘多多關照啊。”
兩人收拾好一切,姑娘便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如果忽略她臉上的花花綠綠的話,慕容姝想,這笑容只會更好看。
“嗯。我叫慕雪,是新來這里幫廚的,以后。還需要珠秋菊姐姐多多關照。”慕容姝忽略了秋菊臉上濃厚的色彩,握上了她的手,還好,新來的舍友看上去并不是一個很難相處的姑娘。
“嗯。”秋菊開心應到,然后轉身想要收拾自己的珠釵,頭一抬,便對上了化妝鏡里的自己。
“啊!”
秋菊見到鏡中那個色彩濃厚的樣子,自己把自己下了一跳。
怎么會這樣,這個妝,也太嚇人了吧。
慕容姝默默看一眼那姑娘受了驚的樣子,被把自己一顆懸著的心放下,還好還好,這姑娘腦子清楚,性格和善,審美也是正常的。
秋菊一大早的時候,母親便嚷嚷著要給她上妝,只為了讓她給劉管事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秋菊聽了,便任由周嫂在自己臉上寫寫畫畫,想著,自家母親固然會在自己臉上下重手,可也不會冒看到哪里去,便沒有忍心看鏡子里的自己。
可誰曉得,母親竟然給自己畫了一個大花臉。秋菊一想到自己一大早上都是頂著這樣一想臉過來的,頓時就無地自容起來。
天吶,難為這位叫慕雪的姑娘對著自己這樣一想五顏六色的臉還能夠笑得這么和善。
秋菊突然想起,自己旁白好像還朝著人家姑娘咧嘴笑了一下。便忍不住也對這鏡子咧了咧嘴。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張開血盆大口,簡直就像個吃小孩的妖怪。
秋菊臉更紅了,只是鑒于她現在涂著厚厚的紅胭脂,她羞愧紅了的那一點紅并不能讓別人看出來。
趁著秋菊在房間里照鏡子呃空檔,慕容姝默默退了出去,貼心的給秋菊打了一盆水。
慕容姝想,既然秋菊審美是正常的話,那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一定就是把自己這張臉洗干凈。
想著。慕容姝不禁都有幾分期待起來,不知道秋菊把臉洗干凈后,會是什么樣子。
方才慕容姝在打水的空擋想了一下自己來劉府應聘的過程,再聯想到自己早上剛到的時候,那劉管事是怎么說的。
他說與慕容姝同住的姑娘,是個清秀脾氣好的姑娘,說明一開始,劉管事是對秋菊存了個好印象之后才讓她與自己同住。
同樣的,劉管事對自己的態度也一直很和善,和善到那種長輩看晚輩的那種慈祥。
自己和秋菊兩個人之前在劉管事眼中,本來都是留下了好印象的人。后來劉管事見到秋菊濃妝艷抹的樣子就露出了嫌棄的眼神。似乎還有那么一點兒后悔,于是,她接著又提出讓慕容姝過幾天搬出來這件事。
這樣下來,就是說秋菊已經從他看的順眼的名單里除名了。所以劉管事才不想讓秋菊和自己同住。
那么,劉管事為什么要把這些姑娘聚在一起,單獨對她們很好呢?倒像是在挑選著什么人。
慕容姝腦海中突然漫上來一個想法,這位管事,該不會是在挑兒媳婦什么的吧?
慕容姝感覺這樣想過去,所有的理由都合理了,那劉管事看自己時那慈祥的目光,不就是看兒媳婦。
慕容姝突然就不淡定起來了。這雖然只是自己的猜測,可慕容姝卻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相信,那劉管事絕對實在物色兒媳婦。
只是,他一個府里的管事,挑一個兒媳婦還要把那么多姑娘聚在一起,精挑細選,又是除名又是選拔什么的,至于嘛!
慕容姝知道,既然有秋菊,那么就一定還會有其他的女孩也在那劉管事的篩選范圍內。慕容姝可不會臉大到認為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會是那劉管事心目中的唯一候選人。
慕容姝自己現在只要一想到那劉管事可是是抱了這樣的念頭,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么覺得這樣的行為,略惡心呢?慕容姝只看秋菊為了從劉管事的備選名單中除名,都能狠下心來對自己的臉下那樣的重手,就知道,那劉管事的兒子,肯定不是什么香餑餑。
果然,父不嫌子丑,也就只有劉管事,還要選秀似的精挑細選了。
話說秋菊回過神來的時候,慕容姝已經貼心的為她準備好了凈面的水,秋菊感激接過把自己的臉洗了個干干凈凈才罷休。
終于,慕容姝也得以窺見秋菊真正的面容。
確實,這是一個長相普通,但卻格外清秀的女孩子。特別是她那一張水靈靈的臉,好像伸手過去,就可以擰出水來一般。
慕容姝向秋菊表達了足夠的善意,秋菊看慕容姝的眼神。也是越發的和善了。
“秋菊。你可以和我說說你今天為什么要故意裝出那樣一副樣子嗎?”
慕容姝開門見山,也沒有太多彎彎繞繞。秋菊都能當著她的面來表示出自己剛才是在逢場作戲,那就能說明,秋菊是做好了要與慕容姝分享事實的準備的。
秋菊看了慕容姝一眼,又猶豫了一下,才對慕容姝說道:“那劉管事一開始對我們那么好,都是有原因的。”
“嗯?”慕容姝裝出不解的樣子。
秋菊又警惕的看了一眼門外,確定門外沒有人在偷聽,才繼續說道:“那劉管事老年得子,可以那個兒子是個傻子,連話都說不清楚,而且下手沒輕沒重的。打傷了好幾個照顧他的小丫頭。現在眼看著他那個傻兒子一天天的長大了。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可是現在,哪里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給他,那劉管事便想從我們這些看起來單純,又沒有什么好家室的姑娘身上下手,阿雪姑娘,你可要小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