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光在想,她大概是有什么原因的。但會是什么樣的原因呢。
出了商場,他開車到路口,隨后回了學校,馬飛說把裝飾的圖紙弄出來了,給他們幾個都瞧瞧。
他是沒什么審美的,除了對女人,不對,對女人那是本能。
既然沒有審美就沒有意見,隨便搞吧,出來往回開的時候在紅綠燈路口的行人道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付與萱。
她身邊還站著一三十多歲的男士,兩人在斑馬線旁揮手告別。
溫曉光細細看了看,覺得有趣,付與萱表情不像在公司那般正經,反而是有些笑,尬笑。
他慢慢把車開過去,然后啪的按了一下喇叭。
嗚嗚!
付與萱給嚇了一大跳,哆嗦的差點扭到腰,車窗慢慢落下來,溫曉光帶著壞笑,“干啥呢,我的付大經理。”
“沒,沒干什么。”付與萱理了理額前的頭發,一本正經。
“相親呢吧?”他淡淡笑著,看得付與萱很不好意思。在公司里,這畢竟算是老板來的。
“理解,理解萬歲。”她扶著車窗,一切都是淚啊。
之前據說陳北給她介紹了一個,因為褚秋晨可不是好糊弄的人,自從聽說他還送人家回去,那就不是小事。
要說理解,當然是理解的。
“結束了嗎?結束了就趕緊上車,這不讓停車。”溫曉光看著那人的背影,有些遠了,只覺得有些微胖。
上了一些年紀還能保持體型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那應該是個一般人。
付與萱也特意打扮了一番,抹了點口紅。
“你從學校出來的?”
“嗯,剛剛見了室友。”溫曉光啟動車子,并問道:“我看你最近情緒好起來了呀,因為相到好的了?”
“哪兒啊,”付與萱無奈笑道:“我情緒好是因為我爸媽和我主動和好了,因為上一個人鬧了點矛盾,我出國去了,最近聽說我回來,他們也不提那些了,我爸找我談話說畢竟還是一家人了。”
車窗外的風景在后退,溫曉光道:“可你這語氣聽著不像完全的開心啊。”
“對啊,因為我媽又開始催婚了,”付與萱沉吟了一下,然后捂了我捂腦袋,“我覺得女人真的不能到三十以后還不結婚,那時候不管你有錢沒錢,整個生活狀態就很難讓你覺得一切很對。”
頓了一下又說:“但是我肯定不會影響到工作的,溫總你放心。”
創業團隊的私人交情會好于一個已經成規模的大公司的高管團隊,那些不互相斗就算好的了。
所以私人的事情聊起來也完全沒有問題,甚至于還會相互幫助。
“那這個怎么樣?”
付與萱臉色有些艱難,“人很好,是個醫生,陳經理給我找的,就是吧……”
“怎么了呢?”溫曉光問。
“感覺還是不對。”
“哪里不對?”
“他牽我的手,我都覺得難受,更別說別的了。”
溫曉光斜眼瞧了一下她,“你會孤獨終老的。”
付與萱:“……”
“你才孤獨終老呢。”
“我有對象。”
“什么?!”付與萱感覺到了暴擊。
看了一會兒她覺得方向不對,“這是往哪兒開呢?”
“我約了黎文博,我想喝兩杯,遇見你就算你倒霉吧。”
溫曉光長舒一口氣,他確實想和兩杯。
“不是,我不喝酒。”
“那正好,一會兒開車送我回來。”
就是最早見黎文博的地方,一個叫順子的啞巴,是個日本女孩子,小院子很偏僻,假山流水,也很文雅。
到這里來的時候只有一對很老的夫婦相對而坐,順子大概是記得溫曉光,很認真的彎腰鞠了一躬,然后邀請他就坐。
因為是啞巴所以也沒法交流,只能要什么指給她看就行,溫曉光要了清酒,清酒15度左右,可口甜美,但過量飲酒的話也會醉。
“遇上不順心的事了?”付與萱輕聲問。
溫曉光笑著搖頭,“事情多,壓力大而已。”
黎文博在不久后也到了,他還先和順子交流了一下才坐過來。
“劉經理今天在路上被拍了。”
他們兩人雙雙問:“什么時候?”
“下午,不過沒什么壞事,是網上的人在找她,有人說她是繼‘益達女孩’之后的‘優客女孩’、”
所謂益達女孩就是郭碧婷,當年那一支益達口香糖的廣告讓很多人記住了那張臉。
即使你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等到后來她出現在熒幕上的時候你也會一下子認出,啊,原來當時那個廣告就是她拍的。
長相,也是一種天賦。
“從各方面來看,我們的廣告引起的討論度很高,臺詞和劉經理都是討論熱點之一,幾乎是要再復制一次上一次營銷成功的勢頭,過去有些老朋友好多都來問我是哪一家廣告公司策劃的。”
黎文博看著端坐在眼前這個擒著酒杯的少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看起來,這在你預料之中?”
“運氣好吧。”
李文博說:“命是失敗者的借口,運是成功者的謙詞。”
“我大概知道會成功,但有多成功不確定,其實關鍵不在于臺詞和演員,關鍵在于情感共鳴,年輕人的情感共鳴。”
“希望這一次可以一舉超過凡客。”黎文博最近心心念念都是工作。
溫曉光也是如此,“互聯網時代,是有這種可能性的,一切都太快,幾個月之前我還說要利用凡客所創造的資本對我們的信心,幾個月之后他都無法忽視我們的存在了,不過我還是不希望它會倒下,當然,如果我們是第一的話會更美妙。”
付與萱人傻了,“所以,那么晚拉我過來參加你們的會議的嗎?”
溫曉光和黎文博都一笑,“好了好了,明天再說。”
這之后黎文博開始喝起酒來了,溫曉光只是隨意沾兩口,這家伙黎文博比他還狠,喝酒跟喝水一樣,真讓人擔心他一會兒因為思念亡妻而哭出來。
“與萱怎么來了?來了怎么也不喝酒?”黎文博問,
溫曉光攔著,“她要是喝了,誰給我們送回去,你也少喝點,跟我的節奏走,酒不要錢啊?”
付與萱被感染了,“一會兒叫代架吧,我也要喝一點。”
這女人也是喝酒很狠的,溫曉光捂著腦袋,敲,狠狠敲了兩下,我是不是有毛病?找著兩個沒了另一半的酒鬼喝酒?
不過等他兩杯下肚,也覺得喝著聊著挺好的。
黎文博喜滋滋,他在笑,“這段時間慕文懂事了很多,為這個事我就得和曉光你碰兩杯,你到底和她說什么了?”
“我讓他看了看你的工作狀態,告訴她,富二代揮霍的是父母的錢,但你在揮霍父母的命。”
老男人給他說的有些沉默。
“你希望你女兒將來是個怎樣的人?”付與萱問道。
“我看過汪國真先生說,人如果要活的隨意一些,那就得接受平凡多一些,如果想活得輝煌一些,那就得痛苦多一些,如果要活的長久些,那就得簡單多一些。我以前還不明白,現在明白了,所以我希望她能平凡、簡單一些。”
溫曉光毫不猶豫的說:“是我,我還是希望輝煌多一些。”
“為什么?”
“因為無能,是人生很多不幸的源頭。”
付與萱:“難道結不了婚……也是嗎?”
溫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