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光終于知道了什么叫腳步虛浮,就是兩條大腿肌肉使不上力氣,站著走路都費勁,感覺自己在飄,稍微推一下他估計都要踉蹌。
其實他多少后悔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說出來之后再叫他占人便宜就感覺自己是個畜生一樣,
人家在面臨人生大變,而他卻在做這種事情。
雖然手也沒有立即拿開就是了,他在心里表示了自己的惋惜和痛心。
通常這類事兒就不是他能摻和的了。
“有什么我能為你做的嗎?”溫曉光嘆息著問道。
陳賢兒忽然仰頭,“你愿意嗎?”
“像這種麻煩事肯定是不愿意的,不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說吧。”
她半支撐著身體坐起來,身上掛著的毯子緩緩滑落,露出半片圓潤的雪白,“什么是單純的男女之間的感情?那是什么感覺?”
“這還真是個問題。”溫曉光努力回憶著,“像我們這樣的人,因為一些外物的干擾,的確很難獲得沒有雜質的感情,即使有,我們主觀上也可能會有所懷疑,而這個問題的答案,歷來的文人騷客給出過很多,它們有的說的高深,有的說的遙遠,甚至有的還很晦澀……”
“……不過我想,也許單純的男女情感就是簡單的,你見不到的時候會想要見到對方。”
“那你想要見到我嗎?”陳賢兒問。
“不想。”
姑娘喪氣,“你這時候應該哄我的。”
“人生自有起落,起時不張狂,落時不頹然,不害怕失敗很難,但是承認失敗沒那么難,也許你會有一段很不好的經歷,但千萬不要讓它否定你的人生。我的微信號不換,記得聯系我。”
陳賢兒躺了下去,面容多了些安心,“我想睡一覺。”
“我……”溫曉光想要離開了,他忽然想當個人,不當人的時間就那么幾小時就夠了。
但是陳賢兒把那鮮藕似的胳膊往他身上一搭,“你也休息一下吧,一會兒別又說累。”
時間靜默,雙人無言。
過了一會兒,她又用手撥弄一下,“它也休息一下。”
溫曉光:“……”
黎文博的確今天上午沒找到溫曉光,他去了兩趟發現人都不在,撞見宋一秋的時候問道:“不是回了北京嘛?人呢?”
宋一秋也不知具體,“說是今天有事,暫時不來。”
好在公司里眾人也漸漸習慣了。
“如果他忙完了,就說我找過他。”
“我會的。”
話雖如此,他卻想不明白有什么事要溫曉光一整天的時間。
今天是新總部建設乙方來做進度匯報的日子,本來想說也叫他一起看看,畢竟花費了許多金錢和精力,但是沒在話,匯報也能照常進展。
建設到今天這個程度,基本再有半年就可以封頂了,再經過裝修,三年的工期內應當是可以完成的。
整個公司上下對此都很期待,期待著為這座城市再添一座地標性建筑。
除此外,之前籌備的員工宿舍也是他手里的活兒,羨州那邊的安排一樣穩步推進,
黎慕文就不太明白,為啥溫曉光每天瀟灑,自己老爸恨不得睡覺都得在公司了。
她看不懂她老爸,
她老爸也看不懂她,黎總在宋一秋的面前被人叫走,說要給他看個東西。
前段時間,黎慕文說自己的工作會讓他們都大吃一驚的。
當時是故弄玄虛,但是這么個小姑娘能搗鼓點啥,漸漸的都忘記了她說的話。
別說溫曉光不在意,就是她老爸也不在意。
直到他們在網絡上看到她。
不是當女主播,也不是去帶貨,這會兒還沒這么個說法,這個好好學習你不行,吃喝玩樂第一名的當年叛逆女孩跑去當游戲比賽的解說了!
現在英雄聯盟職業聯賽辦的似乎也像個樣子了,夏季賽一開始,這小孩兒竟然出現在了聯賽的解說臺上!
黎文博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助理pad上的視頻直接看懵,“游戲?什么游戲?”
年紀大的人不太能理解的。
總覺得玩游戲等于廢物。
助理解釋到:“英雄聯盟是現在最火爆的電腦游戲,額……是騰遜代理的。”
黎文博更加不能理解,“我想起來了,母公司是拳頭,被收購的是吧?她是我女兒,怎么會去搞這個?騰遜也不會同意的。”
說著就要一個電話訓過去。
助理趕緊攔住,“黎總,您要不聽我說完?”
黎文博:“我不要,這個職業能有什么前途?!”
助理:“……”
雖然不要,她還是繼續說:“英雄聯盟職業聯賽是去年成立的,今年是第二年,現在發展很迅猛,在年輕人群體中很受歡迎,至于她是您的女兒這個身份,黎總,馬總那邊不會去關注一個解說位是不是您的女兒的。”
“我不是覺得她會在那個系統受欺負,我是覺得……”
助理其實能想到,多少有些丟臉。
畢竟黎慕文也是根正苗紅的微拓系,結果跑到人家系統里面去了,而且從事的也不是什么關鍵的、不可替換的崗位。
視頻里的閨女漂亮是漂亮,但漂亮的多呢。
“你別管。我來打電話。”
可以想見這通電話的內容是怎樣的。
吵唄,對于黎慕文來說,這是個好工作,她不用擔心將來的職業前景,是不是能多賺一些錢,買房怎么辦,買車怎么辦。
家庭條件好最讓人羨慕的地方就在于,這些人真的不用煩惱太多,只要自己的工作喜歡、不犯法就可以了。
什么車、房,放在那兒落灰都不帶關心的。
這份工作還讓她的知名度大漲,工作也輕松,虛榮心還得到滿足,最重要,她讀個大學就是玩不少游戲,自我定義為游戲愛好者,現在成了游戲從業者,這有什么問題?
吵來吵去的結果就是她打電話給溫曉光,
電話一通,黎慕文就皺眉質問,“你發出的是什么聲音?”
陳賢兒來了勁頭,舌頭更加纏繞濕滑。
溫曉光說:“我現在有點事,你一會兒再打。行嗎?”
陳賢兒打了他一下,用嘴型傳達信息,“接,不準掛!”